p; 童岫峦抿了嘴垂下头去,形容得体回道:
“入冬天气寒凉,是病了些日子,娘娘慈心垂怜,也劳动嬷嬷前来探看。”
见她这般回答,郑夫人显见暗暗松了口气,童家门里的那些弯弯绕绕并不能为外人所道,倘或丢了脸面,谁都承受不住童敬成得怒火。这位嬷嬷见童岫峦答语得宜,又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一回脸上的笑真了许多,回头对郑夫人道:
“夫人这女儿教养得好,难怪咱们太后娘娘看在眼里挂在心上了,将来可是有大造化的,她的心事,娘娘总会顾念一二。”
心事?
童岫峦微蹙了眉头,看郑夫人和那位嬷嬷颇有些心照不宣的对视一笑,二人又客套起来,叫她愈发心生疑惑,可搜肠刮肚思量半晌,却并没发觉自己到底有什么须得位高权重之人照拂的心事,只是眼下这般想着,也总算发觉心底深处似乎总空落落的一块好似忘了什么,可究竟忘了什么,也全然无从下手。
是埋的太深?还是浅的已然忘怀?
童岫峦不得要领只得作罢,在她看来即便真是什么“心事”,那也只是从前那人的心事罢了。
一旁陪着片刻后,这位嬷嬷便有要回宫复命之意,又唤了一声从外进来两个小内侍,手中奉着两个盒子,显见是赏给童岫峦的,紫苏赶忙接下,童岫峦谢了封赏,郑夫人又赶忙令人荷包打赏,随后客客气气的将人送了出去。
待人去后,郑夫人又留了童岫峦絮絮交代许多,因着宫中太后亲赏,她又着意添补了许多,恰孙姨娘来报秉后日茶会的事儿,郑夫人这才止了叙话叫正房的奴婢奉着送了童岫峦回去。屋中众人正惴惴等着,见她回来,张妈妈赶忙上前,童岫峦宽慰解释了,张妈妈这才放下心来,复又欢喜起来。
童岫峦瞧着张妈妈和紫苏都并未将她所谓“心事”放在心上,始终提也不提,她也就搁了下去,叫得空了将房中琐碎打点预备迁居,转眼也就到了晌午,用罢午膳又小歇了片刻,童岫峦便觉着有些百无聊赖,思量了片刻便叫紫苏往正房去报,说想往布庄去瞧瞧。
童岫峦用度一贯被克扣,入冬来穿的还是去年的旧冬衣,如今十五岁却正是长身子的时候,衣裳旧了不说,也总有些局促,偏今年秋冬更季添衣,孙姨娘并未给童岫峦房中添补。
“如今后宅孙姨娘操持,你想出门添衣,也该去西跨院和孙姨娘说说去。”
张妈妈有些不解,童岫峦却笑笑。
童家嫡不嫡庶不庶,阖府如今行事都是这般。可她堂堂嫡女出门自该报禀正房由夫人安顿,何时轮到孙姨娘半个下人来辖制,何况她如此行事,只怕郑夫人心里高兴的很,必会允了此事。
果然紫苏去不到半刻,正房便备好了车马婆子,童岫峦换了衣裳披了斗篷便带了紫苏一同出了门。
马车径直往童家惯常裁衣的布庄而去,童岫峦一路将车帘掀了道缝隙朝外瞧着,眼见过了街角处几家酒肆茶楼中夹着一道小小门脸,门前稀疏几个客人,门上挂着糕点二字的牌子,这就是先夫人张氏最先为童家置办下的铺子。
地段倒好,只可惜门脸太小入不得童家那些富贵人眼,并不被人看重,生意瞧着很是稀松寻常。只瞧见了这铺子,童岫峦便用帕子捂了眉眼,做出一副哀伤模样,车里随着的两个婆子瞧着不对,掀了帘子去看,这下了然于心,悄无声息对视一眼,看童岫峦的样子也不免心下有些戚戚。
及至到了布庄,两个婆子先行打点妥当才安置童岫峦进去,自是去到了后头,有个三十许岁的妇人照应,那妇人见了童岫峦寒暄几句,不冷不热,却不时偷觑童岫峦几眼很有些不敬,紫苏很是不满,童岫峦却懒怠生事,只挑了两块寻常布料令裁了衣裳,那妇人便招了个婆子来给童岫峦量起身来。
前后也未曾耽搁许久,童岫峦便出了布庄,两个婆子护着正要上马车,童岫峦眼角却忽然扫见街对面靠路边停着一架很是精巧的马车,车上俨然也悬着童家的牌子。
7.第 七 章[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