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蜀唐门、塞北完颜，我不清楚，江南筑却是近在眼前，呐，这不就是吗？”
屠姑猛地转头，环目四顾，帐篷里面空荡荡的一览无遗，除了她们三人，哪里还有半条人影，越发糊涂了。她素来不信鬼神，此刻却被玄婵吓着了，牙关都颤抖起来。
“人呢？大师姐，你不要吓唬我。”
玄婵掩嘴媚笑，笑得花枝乱颤：“哈哈哈，这桌子这帐篷，你吃的喝的用的，那样不是江南筑资助的？不仅我们红妆盟，少林武当崆峒丐帮，全部都受了江南筑的恩惠。不管最终那家胜出，背后都有江南筑的影子。有钱人又何须亲自动手，江来顺的手法越来越高明了。”
屠姑顿悟，这是大手笔的投资，也是稳赚的买卖，说起来容易，但天底下有这般财力和魄力的门派，数来数去，也只有江南筑了。
她忽然想起一事，细思极恐，忍不住问道：“听闻江庄主膝下有一对子女，儿子送到少林学艺，女儿则送到武当，莫非江庄主很早就开始布这个局了？”
玄婵点头：“正是如此。”
屠姑沉默不语。
玄清终于忍不住，接口说道：“江庄主如何安排，这是他的家事，外人不得置喙。我们红妆盟自力更生，从不仰人鼻息，也不稀罕江南筑的钱财。”
她是清心寡欲的出家人，但玄婵却不一样，心中暗自思量，若能得到江南筑的财力资助，红妆盟必定能将这些臭男人门派压过，替天下女子吐气扬眉。只是江姐矜贵娇气，怎会瞧得上我们这些苦命女子的门派呢？
玄清接着说道：“还有，闲坐莫讲他人是非，今晚这些话只能在这里说说，不得传到外头去，免得伤了正义联盟的和气。明日巳时，我们五路人马会在棉絮岭最后一次碰头，玄婵陪我去参加，屠姑你守好营地，勿要被香灯会乘机偷袭。大家休整一天，后日便开始攻打梵净山！”
“是！”玄婵和屠姑同时领命。
屠姑暗中思量，棉絮岭离红妆盟营地不远，若真有敌来袭，一个求救信号，便有五路人马的顶尖高手支援，怕什么香灯会。玄婵则想道，明日棉絮岭之会，凤主带上自己，而没有带屠姑，显然在凤主心中，自己的分量更重。
玄清忽然想起一事，又问道：“是了，屠姑，听闻你分队里面有一个精通医术的牛郎。药姑手下竟有这般人才我不知道？你明日带来我见见。”
屠姑赶紧拱手道：“他私自下山，触犯门规，原该受罚。但一路上救死扶伤，功劳也不。还请凤主酌情处置。”
玄清眼神深邃，淡淡说道：“我自有安排。”
玄婵抿着嘴唇，眼珠子骨碌碌打转，她首次听说有这个人物，不知道从哪个旮沓冒出来的，可惜没有落在自己的分队中。眼下乃非常时期，若真是可造之材，我们破例将他收为内室弟子又何妨。
三人又说了一会闲话，屠姑和玄婵话不投机，玄清又沉默寡言，大家都觉索然无味，不久便夜寒露重，遂纷纷告退。
次日白如云醒来，阳光刺眼，头疼欲裂，混混沌沌不知时辰。昨晚也不知道喝了多少，实在醉得厉害，直接就在火堆旁边放倒了。篝火已灭，周围东倒西歪还有几个醉鬼，吐了一地，甚是狼狈。料想他人见我应如是。白如云爬起来摸摸自己，衣衫完整，药箱犹存，遂哈哈自嘲几声，自行寻觅溪水洗漱。
他捧水泼脸，山溪清凉透心，入口甘甜，个个毛孔都生机勃勃，十分舒服，真恨不得脱光衣服跳进去。想到便做，他站起来左右张望，只见周围人多如集市，遂溯溪上行，免得被红妆盟姑娘撞见，说他耍流氓；不久便走至一片绿油油的箭竹林，此处竹密叶茂，十分僻静，不虞被人撞见。
他暗喜，放下药箱，解开裤头，刚刚脱了个屁股出来，忽然竹林里面窸窣声响，依稀听见有女子说话声音，一时又惊又喜，莫非红妆盟门下也有晨泳同好者？遂拎着裤头，蹑手蹑脚的摸过去，祈祷千万莫是屠姑这般凶恶角色。
岂料那人甚是警惕，白如云堪堪接近便被察觉，绕过丛竹，眼前骤然出现一副肥头宽脸大嘴巴，面对面，眼瞪眼，霎时吓了他一跳，李大嘴是也！
接着那边竹林婆娑，隐有娇影一晃而没，白如云眼尖，瞧见那女子肤白胸大，身段风骚，手脚倒是利落，没几下便消失在竹林里，看不见了。
白如云跳出来，嘻嘻笑道：“大嘴哥，真是巧的很。”
他经关刀引荐，与李大嘴其实只有一面之缘，此时嘴巴却喊得亲热，仿佛老朋友似的。
李大嘴脸上乌云笼罩：“你在这里干什么？”
“晨泳啊！”白如云张开双手做了一个游泳的夸张动作，眼睛却落在他手中的尖嘴白羽鸟儿，“莫非大嘴哥在打猎？这是什么鸟儿，真肥。”舔了舔嘴唇，“我有十三香，烧烤可好吃了，我出香料你出肥鸟，烤熟了一人一半？”
“什么肥鸟，这是信鸽。”李大嘴没好气的瞪他一眼。
“烤熟了都一样。莫非……是要给嫂子补身体么？”
李大嘴脸色微变：“什么嫂子？”
白如云挤眉弄眼，捉促笑道：“我都瞧见了，是不是红妆盟的？我跟屠姑可熟了，要不要帮你说媒？”
李大嘴好生恼怒：“关你屁事！”抱着信鸽匆匆转身离去。
背后，那坏子哈哈大笑，不久咕咚一声跳下水，疯疯癫癫的唱道：“你是鸳鸯我是棒，你是红线我是剪，鸳鸯脚下绑红线，注定你我一锅熟……哈哈哈……”
第十七章 秉烛夜谈[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