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渡山的目光也望了过来，但脸上没什么表情，他和高衍没有交集，最多也就是有些眼熟而已。
“炒饭。”高衍答道。
老板娘拿起锅帚，刷了刷锅，笑着说道：“我们这儿有杂酱炒饭、蛋炒饭，你想要哪种？”
“蛋炒饭，带走。”
老板娘放下锅帚，正要进去，李渡山先出来了，手里拿了两个鸡蛋，应该是也听见了高衍的话，朝老板娘说道：“妈，我来吧。”
“不用了，不用了。”老板娘接过鸡蛋，挥手赶自己儿子进去，“你赶紧进去帮你妹妹看看那几道数学题，好好教她，那些奥数题好难呦，我看了看也没看懂，辅导不了……”
高衍听着她的口音不像是本地人，倒有点偏黔贵省那边。
李渡山只好进去了，老板娘浇了油，开始炒饭，又朝高衍说道：“小伙子你进去坐嘛，炒好了我叫你。”
高衍摆手道：“不用了，我站一会儿就好。”
老板娘炒饭手法娴熟，味道扑鼻而来，闻着很香，色泽也好，高衍不由想，这样的小店生意应该不至于这么冷清才对。
“小伙子，你也是一中的啊？”
“啊？”听见老板娘问自己，高衍回过神来，“是，我是一中的。”
“我儿子也是一中的。”老板娘笑着说，“你们都高三了，平时学习辛苦，要多吃点，阿姨给你多加点饭。”
这时候还是暑假，只有高三学生在补课，看见高衍身上的校服，自然就认出了。
“不用了，阿姨，真不用了，我就是突然有点肚子饿，多了我也吃不完。”高衍赶紧摆手说道。
“不怕，害怕你吃不够，阿姨又不要你多加钱。”老板娘说着就添上了勺饭。
“那谢谢阿姨了。”高衍也不好拒绝老板娘的好意，只好赶紧道了声谢。
其实仔细看起来，老板娘要更年轻些，应该和高衍老妈差不多的年纪，但或许是带着一对儿女，经营着这家小店，又常和柴米油盐打交道，熬得显老了好几岁。
这时候，高衍瞧见里面从楼上走下来一个中年男人，高高瘦瘦的，甚至可以说像一根竹竿，样子和李渡山有几分相似，应该是他爸。
他爸走路时显得小心翼翼，甚至有些畏缩，店里有人望见他下来，朝他打了声招呼，他慌忙弯腰点头，显得很客气。
高衍很好奇，这样一个人，就算真有精神病，看着连力气都没有几分，怎么能活生生把人打死了？
不过高衍又忽然一怔，好像明白了为什么小店的生意会冷清，或许还是因为李渡山他爸。
他爸杀过人的事在南诏不算什么秘密，这么个小地方，只要有点事，随便就能传遍大街小巷。
有些人深信他爸是精神病的说法，所以不敢来；有些人虽然知道判决结果是防卫过当，但终究是杀过人，不如绕开。
他甚至好像有点隐约明白了，老板娘为什么不问他是否认识自己的儿子，会不会是同班同学……
他们活得卑微而谨慎。
八、街尾那家小店[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