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语,他的忧郁在沉默的渲染下,迅速在他周身罩了层铠甲,将他自己与外界一切斩断隔离。“倾负,”他犹豫着开口,“你所说的安排好一切,是待何时?”他似怕对方听不懂,复添了句,“跟我回陈国,是何时?”
“等李谁知足够撑起赫连。”
“又是他!”陈子说冷脸拂袖,“宁倾负,赫连国公给你的,我也可以给,只要你跟我回去,皇后之位就是你的,别说半壁江山,就是整个陈国,不都是我和你的!”
“我说过,我并不看重这些。”
“那就是情义?是对赫连国公的情义,还是对李谁知的情义?他们足够抵得上一个将死的我了,是么?”陈子说翻身上马,他的决绝来的突然,却又是必然。
“子说,陈国在我心里同样重要,只要你愿意,我们可以建立同盟,以后互进互退,世代交好。”
“世代交好?”陈子说的话语越来越阴郁。
“赫连、陈、楚三国倘若建立同盟,其势力必然稳固如鼎,这不仅对陈国有利,对三国的百姓而言,也均是惠及子孙的福祉!”
“宁倾负,你是在怜悯我么?”他没有回头,气势更甚。
“如果你相信在我们之间有爱,何来怜悯。”
“我们之间早就有爱!在你还是温孤息悲的时候!”他提转马头,面对向她,但温情早已不在。“可是宁倾负,你从未相信过我。从前是,现在也是!”
“我努力相信了,是你一再让我失望!”宁倾负的语气也沉了下来,叶拓乞儿的哭诉历历在耳,她微扬着头问道,“是你派人杀了叶拓里!”
陈子说的错愕只有刹那,紧接着他冷笑道:“他老了,为了陈国大业,用一己残烛免却生灵涂炭,他应当为能够接受这种使命感到光荣!”
“如果非要如此牺牲小我,我无话可说,但你何必再对叶拓氏一族赶尽杀绝?”
“叶拓族人依仗叶拓里这些年的得势收受贿赂,贪赃枉法,扰乱商序、强买强卖,寡人灭了他们一族,市井上下无不拍手称快,怎么,你赫连的国师大人竟要替这种人喊冤么?”
“寡人”二字的距离感让宁倾负心中一凉,她解释道:“我不是责怪你什么,可罪不及幼儿,你总要给叶拓氏留个根,毕竟叶拓里跟了你那么多年…”
“够了!”陈子说暴怒,“寡人行事不用你来教诲!若是替叶拓氏鸣不平,你大可在九国会晤时提出公议!除此,勿要多言!宁大人,告辞!”他挥鞭而走,与陈治儿转眼在林间没了踪影。
“子说…”宁倾负的呼喊显得既多余又尴尬,风吹在她身上、面上,温暖感受不到,潮湿却越积越浓。牵马向回而行,影子在斑驳间咫尺游窜,她不是不懂陈子说的焦急,也不是不体谅他的难处,可是赫连国公的身体已经病入膏肓,根据御医诊断,他的病休撑不了一年半载,现在让她对赫连撤手不管,她真的做不到!“子说,再等等我,等我将夜氏势力肃清,等我将扶植李谁知的势力稳固,我就去陈国陪你,我一定会想尽办法治好你的病,我会和你厮守终老,只要你相信!”宁倾负心底的誓言随着她的回眸,放送到无尽的远方。
第十章 只愿君心似我心[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