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了几下,回头对尚悦道:“娘娘,没这么快想起,只是会有些片段记忆闪过,还有两副药要用,能记起多少,还是看三日后,药都用完之后。”
萧延意浑身是汗,好似刚跟水里捞出来一般,身上血脉一通,全身软绵得几乎坐不住,尚悦赶紧让祁太医上来为萧延意诊脉。
祁太医边诊脉边摇头道:“公主身子太虚了,似是透支了太多气力,可此时还不能用药,只能先用些补气血食材。要依老臣看,既是现在也能有片段记忆,不如后几副药过些时日再说,还是先调理了身子才好。”
萧延意摇头,“就两日而已,没这么娇气,无论进补还是吃药都两日后再说吧,这几日别给服乱七八糟东西,乱了这苗医药效才好。”
尚悦担心地看着萧延意,“真就这么着急?”
萧延意点头,虚弱地往身后垫上靠去,似乎再懒说话。
尚悦从宫人手里拿了帕子,自己上前给萧延意拭了汗,回头对众人说:“们先下去吧,今日都在宫里候着别出宫,公主这里有什么差使,随时要传们。”
把殿里人都遣了出去,尚悦拉了萧延意手,关切道:“芫芫,只是想起父皇,再未有别么?”
萧延意恍惚地摇摇头,“只是见到那人在面前,不知怎么就喊了父皇,那情景也是一闪而过,旁再没什么了。”
“那也别急,他们不是说了,一时半刻也想不起太多,才是用了药,别太为难自己,慢慢来,一点点没准哪天就都记起来了。”
尚悦说,说完把萧延意揽进了自己怀里,轻抚着她背说:“芫芫,别慌,无论怎样,都有,再没别招,还能回去让家王上发兵来帮,暂且先宽了心,别太跟自己较劲。”
萧延意依偎在尚悦怀里点头,恍惚间似是闻到一抹熟悉香气,有人在抚着她背说:“芫芫啊,父皇近来身子不好,又似是有了心事,太子哥哥不在宫中,便少跑出去玩几次吧,政事上多帮帮父皇。”
“母后,哪有总跑出去……”萧延意撒娇道。
“芫芫,说什么呢?”尚悦疑惑地摇了摇怀里萧延意,萧延意一个激灵,抬头对上尚悦眸子,迷乱地摇头道:“不知道,只是好像刚才是另一个人跟说话。”
“皇嫂?”
“不知道……不知道……”
尚悦怔了怔,拍抚着萧延意背劝道:“好了,让人伺候着去沐浴吧,这一身都是汗呢,沐浴好了赶紧去睡觉,别再想了。
萧延意点头,见尚悦要走,忽然又喊她道:“姑母,您不是说让您身边人过来个伺候,……不想再让唤月她们……”
尚悦点头,“是,本是想走时给她留下,那让她现在就过来伺候吧。”
尚悦走了不多时,便打发了惠娥过来,还带着两个小丫头,也都是日常在尚悦身边近身宫女,萧延意便跟唤月和睐月说,这惠娥以前也在宫里,最知道她身子,所以这些日子,便是要她在身边伺候就好,唤月和睐月管着殿里其他事,不用再随侍身边。
惠娥跟新来两个丫头伺候着萧延意沐浴,热腾腾水里刻意放了安神香,萧延意泡在温热水里,一会儿就昏昏欲睡了起来。
似睡非睡,脑中又开始是各种奇怪画面涌现。
一忽儿,她好似站在御书房门口,正往屋内看去,身后有人扯她衣角问:“皇姐看什么呢?”
“看小姑姑喜欢人啊。”
“跟父皇说话那将军?”
“是呢,人倒是威风,可看着这么严肃样子,也不知小姑姑怎么就喜欢上了。”
“仔细姑母听见了,饶不了。”
一忽儿,眼前短暂黑暗,再亮起来面前便是一张龙案,明媚阳光撒在案上,衬得案后人也是一身金光,“芫芫,看这魏不争怎样?”
萧延意撇嘴,“木头人一般嘛,也不知小姑姑瞧上他什么?”
“芫芫不喜欢?”
萧延意一挑眉,“怎么,女儿喜欢,您还要把女儿嫁给他啊?”
龙案后男人一点头,“有何不可?”
“那小姑姑那么喜欢他,您怎么非要嫁她到什么锡莱?”
“姑母是争强好胜性子,又爱奢华,她只适合生活在宫里,那锡莱富庶、安逸,锡莱王又是个性情敦厚之人,父皇是疼这个幺妹,才不想她一时情迷,误了终身,在锡莱为后才是她最好归宿。”
萧延意一撇嘴,“那女儿哪里不如姑母?就不能也嫁出去当个什么皇后嘛,怎么就非要在大宏挑个臣子?”
“……”龙椅上人笑了起来,笑罢才说:“如今这宫里都要拘不住了,成天只知道偷溜出宫去,还当什么皇后,见过皇后也成天在宫外么?”
“那……那也不要什么大将军,这些当兵就知道打打杀杀,好无趣。”萧延意说着别扭地转了头。
良久,身后传来惋惜一叹,“哎,随吧……”
身边有人轻声地唤着:“殿下,水要冷了,奴婢服侍您安置了吧。”
萧延意睁开眼,眼前已是烛光摇曳寝殿净房,再无一丝梦境恍惚中骄阳如火。
萧延意混混沌沌地被人搀着躺到了床上,床幔放下,她便沉入了梦乡。
梦里依旧是无数支离破碎片段,或熟悉或陌生脸,交错着出现,让她辗转着一直睡不安稳。
天要亮时候,梦境却忽然清晰了起来。
眼前是一条繁华街道,她坐在茶肆里似是已有一个下午,不知在等什么,只觉心焦,正是烦躁着,周围忽然喧腾了起来,有人在跑,有人在叫,不远处皇城里似乎隐隐现出一丝火光,萧延意一惊,起身也要跟着人群跑,才迈开步,颈后却是忽然一疼,人便软堆了下去。
双眼阖上前,面前似乎有一双琥珀色眸子绝望而悲痛地看着她,黑暗中有声音在她耳边低喃:“芫芫,忘了吧,忘了,也忘了所有这一切……”
50[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