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要出大事啦!我敢百分百的肯定,你这完全是一种妊娠反应呀!”
丽萍开始掩饰不住一种恐慌说:“哎,大嫂,你明知我……我还没结婚的嘛,这种话可不能乱讲的呀!”
邻居大嫂却满不在乎地说:“你没有结婚?我可不这么想,你何故惊慌失措?现代社会男女关系开放着呢,未婚同居、未婚先孕的事情早屡见不鲜,但请你实话告诉我,你是否曾发生过那种夏娃偷吃禁果的事?你是否受过谁的引诱,乃至于同他发生了苟且之事?——呵,让我猜猜,有可能是你那个更生哥吧?又有可能是窑场的那个老板黄镖其人?哎,更生是你契定原配,你若跟他同房发生关系也无可厚非,这本是迟早的事情,但外面流言蜚语,正传言你跟那个黄镖关系非同一般,经常纠缠在一起,因此他的嫌疑也很大。黄镖可是个感情骗子,是不是他占了你的便宜,也只有你自己才知道啊!”
丽萍渐渐迷蒙了眼睛,她不言语了。
她眼前忽似重演了那一晚黄镖在酒店里怎样猥亵自己,接着又怎样把自己骗到他家里进行蹂躏的情景……
同时她还似看到那一晚更生正孤独地倚在门边盼望自己回家的情景……
然而这一切在她脸上一掠即逝。她茫然了。但她急忙又制止那位大嫂说下去。
她竟红着脸恳求道:“哎呀,大嫂,你可不要再说下去了。这种话让人听着羞涩难耐!我现在大概明白了自己究竟犯得什么病。我听了你的话只感觉好害羞好害怕呀!你再不要多说,怕被别人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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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唷唷,哎唷唷……”
忽然从徐家竟传出一个人的大声呻吟。然而这不是女人要生孩子,而是徐老伯在闹肚子痛,所以他才十分难受地叫唤着。
徐老伯原因几天前与长犬、细犬争鱼,落水受了寒湿,终至代谢不调,患上痢疾,此时正捂着肚子在屋里乱蹿呢。适逢更生从外面归来。他手里正拿着一个大信封。可看他垂头丧气的样子,分明又是某报社或编辑部退稿,可见他当时的颓败心情。
他正低着头回到家,也没顾及到徐老伯。可徐老伯却喊住他。
徐老伯表情痛苦地喊:“哎唷唷……更生呀,你这是从哪里来?手里拿的什么?快给我!”
更生惊疑地看着徐老伯,见他捂着肚子,几乎要蹲到地上去,一时竟愕住了。
徐老伯又喊:“你手里拿的甚么东西?哎唷唷……我好难受,大概是那天身体泡了水,着了凉,今天就肚子胀,咕咚咚地响,要拉稀,要拉稀。刚上几趟厕所,接着又要拉。现在连擦屁股的纸都找不着了。喂,刚好你拿了那东西,快交给我!”
更生吓一跳,忙说:“喂,阿爸,可这是我不久前写的新作品,投稿不中,又被编辑部退了回来。但它不是废纸,你要拉稀,等我到书房里另寻几页素纸来吧。”
徐老伯急了,喊:“岂等你到房里寻?我都快憋不住了。快快快,就拿你手中的纸给我应急去呀。”
徐老伯简直急不可耐,顺手就把更生手上的大信封连带信函都夺过去。
更生不得已,只好愣愣地自嘲道:“唉,这原是我含辛茹苦写作出来的稿子,现在都成了废纸,只能用作擦屁股。现实是够残酷的,可我又能怎么样?”
徐老伯可不管他那么多,夺过稿纸正往外面一间破茅厕里奔去。
徐老伯在茅厕里蹲着方便,良久才上完厕回来。可安静不到片刻,马上又捂着肚子“哎唷唷”地叫着。
更生见状,不由关心地劝导:“阿爸,你肚子难受,像这样老往厕所里跑也不是办法,我劝你也到许氏诊所去看病治疗吧!”
徐老伯却说:“嘿,你小仔不会挣钱倒蛮会花钱呢。你可知道,到许世仁那儿看病,医药费昂贵得很。而况这点伤风感冒的,我不用别人治,自己也能医呢。我原有些旧药物仍留存在一个棕色皮革兽药箱里,现在你帮我找出来,我会教你药物配伍,等配好了,再往我屁股上扎一针,病便会好的啦!”
更生忙说:“哎呀,这可不行。阿爸,我原讲过,你是做兽医的,人病可不能乱医。”
徐老伯生气地说:“唉,你这个孬种,叫你做事总是不依,不是你反对,恐怕我至今也开诊所了。现在只说给别人看病不行,可我给自己看病总不犯法吧?——好啦,你不帮我,我自己也可以来!”
说着,徐老伯便自己找到那个兽药箱,掀开盖,敲破了几个玻璃瓶,用大号铁质的注射器灌注了药水。后来,他自解裤带,露出臀部,操起注射器便扎上了。
望着徐老伯那艰难而痛苦的一举一动,更生再也不能无动于衷。他突然双膝跪地下,用手抚摸着父亲的臀部,最后也又帮他把针头拔出来。
更生悲痛欲绝说:“哎呀,阿爸,这样能行吗?瞧那根针头都生锈了,而药物也是过期兽药……天啦,在我家里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这都是谁的错呀?”
徐老伯听了,骂道:“孬种,打一针总比没打针的好!——哎,你也知道,我这样做,除非是嫌我们家的经济困难,总而言之,这过日子,没有钱虽然艰难,可总得凑和着过吧。”
更生悲哀之极,不由得眼含泪水说:“阿爸,这都怨我没有出息,没有很好地去挣钱,造成了我们家的空前困难,我委实对不起家人,对不起你老人家。”
徐老伯说:“可光责怪自己有什么用?你还得从自己身上找原因。”
更生说:“我的确应该找原因。我知道这许多年来,因为自己好高骛远,不务实际,已经给家里和个人造成了严重后果。就像搞写作,我都写成了书呆子,即使倾注了全部精力,可结果仍是一无所获,徒劳无功。我顿悟一个道理,现在的文化界,写作撰稿只能是那些专职文人的事,对于自学求索者,那真是‘蜀道难,难以上青天。所以我悔之莫及,且表个态吧,我打算放弃它,它真不是一条任何人都能走得通的路!”
徐老伯说:“听了你表态度,我或许能信几分。可又怕你悔不彻底,毕竟这么多年的心血白流,叫谁谁也不甘心。我怕你还会反悔!”
更生愈加伤情说:“但这回我不放弃它都不行了。我发誓为了家庭,为了父亲,先将它撂到发边,再也不去管它。我要继续开始找工作,我必然要为家里挣进一些生活费,挣进一份钱才行啊!”
徐老伯闻听此话有些欣慰,可仍不无顾虑说:“哈哈,看来你这回真是大彻大悟,好像也下了很大决心。可是我仍担心,像你这样一个爱写表面文章的人,脱离社会实际很久,即便弃笔从耕,想找一份简单的工作,恐怕也并不比你写作容易啊!不信,你又可试试看的哟。”
(本章完)
第63章 授受不亲[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