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训练的孩子不同,他是自幼身体不好,为了锻炼身体才跟着当体育老师的父亲学乒乓球,没想到天赋不错,刚成年就被教练选中带进国家二队。隔年进了一队,先后在世界杯和世乒赛中获得团体、单打冠军,四年后又在奥运会上拿下金牌,实现了人生第一个大满贯。
对他来说,童年没有什么爷爷奶奶,也没有什么外婆外公,父母把所有能给的一切都给了他,是唯一的亲人。
不是没听说过老一辈的事情,在爸爸的讲述中,弹得一手好钢琴的妈妈,是家境优渥,养在深闺里的富家小姐。而爸爸生长在农村,家里几位亲人都死于饥荒,独自来到县城教书,却意外和妈妈相爱,从此认定彼此私定终生。
这门亲事自然受到了位高权重的外公反对,认为门不当户不对,是大不孝,从此将妈妈赶出家族,决裂至今。
他成年前从未见过外公外婆,直到五年前手腕受伤,险些终结乒乓生涯时,才在主治医生的科室里,见到那个带着厚厚镜片,梳着一丝不苟头发,有些发福的男人。彼时,那个陌生的男人正坐在科室里唯一一把软椅上,听医生指着ct成片毕恭毕敬跟他解释病变可能性,而站在自己身旁的妈妈却早已将手中餐盒散落一地。
那一刻他突然就明白,血缘关系永远无法割舍。
余景行没有告诉父母晚上要回来吃饭的事情,就怕他们从下午就开始买菜烧饭,忙活半天,所以当余母打开门看见他站在门口时还有些不敢相信“老徐,你来看看是不是儿子回来了?”
余景行哭笑不得,张开双臂转了一圈“是您儿子,如假包换。”
跟一般人家取名不同,余景行是跟妈妈姓的,这大概也是爸爸给她的承诺——哪怕没有了父母,她还有丈夫和儿子。
余父闻声赶来,看见母子两人大眼瞪大眼的站在门口,立刻就催促道“快进来啊,傻站着干嘛?”
余母小声嘀咕“回来也不说一声,我没烧他饭。”
他噎住,忍不住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她亲生的,遂举起手中两大袋从熟食店打包的热菜,在妈妈眼前晃来晃去“没事,我自备了。”
说毕长臂一伸搂着父母的肩走进了客厅。
三人许久没见,饭桌上闲聊起没见面的这段时间是如何度过,气氛十分温馨,不过是吃到尾声时,又谈起了老生常谈的话题。
“儿子啊,你这前几天生日过了,现在快三十了吧,有喜欢的女孩子吗?”
余景行刚要塞进嘴里的筷子顿了顿,神色复杂的看向余母“妈,不是三十,是二十七。”
余父也帮衬着说话“怎么又开始说这个了,咱们不是说好了不催他的吗?”
“不催不催,我没催啊,”余母瞪了丈夫一眼,成功瞪得他噤声“我就问问。”
“我前几天看到庄教练家那个女儿了,都说女大十八变,人小姑娘一转眼都大四了,长得哟,那叫一个漂亮。”
她说完转头小心翼翼的看了余景行一眼,见他一本正经吃着饭,并不反感的样子,继续补充道“我记得景行以前在庄教练那练球时,她才六年级,现在都已经是榕城合唱团领唱了,前几天看到我还记得我,主动跟我打招呼呢,可有礼貌了。”
“是吧,你那天也在的噢。”手肘撞了撞自己丈夫,示意他给点面子。
向来宠自己老婆的余父立刻抬起头,配合的“嗯”了两声。
“景行你还记不记得?”
“谁?”
“琳儿啊,庄琳。”
余景行忙于埋头剥手中的虾壳,随口答着“噢,好像记得。”
“怎么样,是不是小时候就能看出是个美人胚子。”
他闻声倒是认真想了一下,实在记不起这女孩长什么样,唯一有印象的还是每次她喊队员集合时的声音,响到他现在回想起来也忍不住哆嗦“不知道啊,我就记得她小时候嗓门挺大的。”
说罢他又点了点头,恍然大悟般肯定自己“怪不得现在能当领唱。”
余母被他气得撂了筷子,严肃的看向他“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不喜欢女孩子。”
他莫名其妙的回头“您…这是唱哪出啊?”
看着他清澈俊朗,却肤色苍白的面庞,余母想起前几天上网,无意中看到网友讨论自家儿子性取向的帖子,愈发担忧“什么哪出,你就说你到底喜欢男孩子女孩子?”
“女孩子啊。”
“那你就快给我带个女朋友回来,实在不行,你先带个回来,再分手?”
余母认真的语气把余景行和余父都吓了一跳,纷纷目瞪口呆的看着她,没想到她继续道“这结婚还能离婚呢,我不指望你小子能找个女孩子长长久久的,但你至少先找个,是吧?”
余景行摇摇头,只觉得她大概是开玩笑,往嘴里塞进一口米饭,半晌见她越来越黑的脸色,和爸爸快使到抽筋的眼神才反应过来,重重点头“是是是,您说得对。”
心里却好笑的不停摇头,什么叫“不指望你小子能找个女孩子长长久久的”,结婚不就是个,长长久久的事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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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从前日色慢[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