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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南迁他乡遇故人[2/2页]

刀剑侠隐 公子无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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供人坐着玩,要是行走,岂不是被淋透了?斗笠戴在头上,模样看上去虽有几分像亭子,但不及雨伞的九分像。”沈玉方赞声道:“好!说得好!”文昌立时羞得满脸通红。
      次日下了学堂,林轩与焦永一道回家去,将到城南门,看见三个人挡在前头,中间一个正是文昌,其余两人作仆从打扮,想来是文昌所带的家丁。只见文昌嘿嘿一笑,一条半人高的大狗忽然冲上前来,朝林轩二人汪汪直叫,两人吓得连忙后退几步,那条大狗被铁链锁住,上不得前来,张开大口又是一阵狂叫。
      林轩二人见事情不妙,立时避向一侧,想从旁绕过去。文昌道:“林轩,焦永,你们这么匆匆忙忙的,干嘛去?”一边说一边缓缓迈步走到二人前面,那两个家丁紧跟在两侧。
      林轩、焦永吓得胆战心惊,应道:“回、回家去。”文昌道:“回家呀,那也不用这么着急。我的黑虎许久没有外出狩猎了,想是快要憋坏了,你们要是陪它玩一会,我就叫它给你们让路,你们看怎么样?”手指一指,右边家丁往前数步,那大狗立时蹿上前去,前爪正好扒在两人脚下。二人都是一阵胆寒,吓得一动也不敢动。
      林轩心知文昌故意为难自己二人,此番肯定难以罢手,抬眼看见路旁有一家酒楼,忽然心生一计,高声道:“文昌,依我看,你家大狗是饿了吧?我跟这家店老板熟得很,我去给你要几斤生牛肉来,你答应放我们过去,如何?”
      文昌一听便乐,道:“生牛肉?那太好了。不过你说你跟这家店老板熟得很,我可不信。”林轩道:“你不信么?那好,你等着,我现在就进去拿牛肉出来。”说罢轻轻一拍焦永手臂,转身进了酒楼。
      不过片时,林轩走了出来,高声道:“文昌,你要的生牛肉来了。”文昌见有两个店小二模样的人走将过来,便喜滋滋地迎上前去。林轩拉起焦永手臂,拔腿就跑。
      那两个店小二朝大狗仔仔细细看了一番,其中一个点头道:“不错,果然是条好狗,差不多能切二三十斤好肉。”文昌不解道:“什么二三十斤好肉?我只要五斤生牛肉便够了。”他见二人手中空空,并没有拿牛肉出来,心中甚是不快,道:“快去拿牛肉出来给我家黑虎下肚。”
      店小二笑吟吟地道:“哪里有什么生牛肉,这狗是条好狗,值五两银子,一会儿你就有好狗肉吃了。”说罢两人径向大狗走去。文昌恍然明白过来,大叫道:“上当了!林轩,你居然敢骗我!”回头看去,哪里还有他二人的影子!
      原来林轩以进店讨要生牛肉为名,实则告知那掌柜的有条好狗要卖,掌柜便差人来看狗。文昌费了半天口舌才跟两个店小二讲清事情原委,带着家丁恨恨地去了。
      这一日下了学堂,林轩与焦永二人结伴回家,路遇两个乞丐从对面走来,一老一少想是母子两个,穿着都是破烂不堪,头发蓬乱,浑身散发出一股馊味,老的手里捧一个破碗,身形佝偻,似是很久没有进食。这乞丐迈脚踏进一家酒楼,口中道:“老板行行好给些吃的吧,我跟我儿子已经两天没有吃过东西了。”
      “去、去、去!丑要饭的,真是晦气!”一个店小二拦在门口,口里大声骂道:“一边要去,别妨碍了大爷的生意!”一边说一边伸手硬将两人推了出来。那老乞丐哭求道:“大爷,您可怜可怜,给我们些吃的吧,我们两天都没有吃一点东西了,您可怜可怜吧!”
      正巧有一人朝酒楼走来,其人衣着光鲜,面上荣光焕发,走路极有派头。店小二一见来了客人,忙推开那对母子,喝道:“去、去!别耽误大爷招呼贵人!”慌忙迎上来人,陪笑道:“哟,文老爷来啦!您里边请!”林轩与焦永识得那人,不是别个,正是文昌的爹爹文元,两人都恨得咬牙切齿,只见那文元点头哼了一声,眼里如同没瞧见那对母子一般,大步进了酒楼。
      “大娘,我这里有些银子,你们拿去买些吃的吧。”林轩二人回过头来,见到一个约摸十岁年纪的少女,正把一个锦袋递到那乞丐母亲手里。少女一身如雪白衣,两人只看到她侧身,一头及腰乌发,面庞似是鹅蛋脸,说话时露出雪白一段脖颈。
      那老乞丐打开锦袋,见里面竟装有十多两银子,赶紧道:“姑娘,这怎么行,那么多钱,我们怎么能要,只求姑娘给我们一顿饭吃就行,钱你还是收回去吧。”少女道:“大娘,钱我有的是,你就拿去用吧。”看一眼小乞丐,又道,“去买点吃的,也给小弟弟买套新衣裳。”
      老乞丐顿时感激涕零,说道:“姑娘,你真是个好心人,可是叫我拿什么感谢你呢?”少女道:“不必谢我,要谢就谢那姓文的好了。”老乞丐欲要再说,少女转过身便行,步履轻盈如风,片刻间已不见了人影。林轩二人心中都称奇不已,看对母子,捧着钱袋欢喜地去了。
      第二日,城里人纷纷传言,说文家昨夜遭了贼窃,有数千两金银被悉数盗去,而且在文家藏宝室墙壁上书下了“一叶飘零”四个大字,文家人自然恼怒至极,一早便报到官府里去了。学堂上,果然见文昌垂头丧气,没有了平日嚣张模样。
      这一日早晨,林轩吃罢饭刚出了门,沈玉蓉道:“轩儿,你过来,娘有话要交代给你。”林轩见她神情严肃,走回屋里,沈玉蓉郑重地道:“今天去学堂,你跟你舅舅说,以后不去念书了。”林轩不解道:“娘,这是为什么?你不让我念书了么?”沈玉蓉道:“轩儿,不是娘不让你念书,现如今城里多了许多难民,想是世道又不太平了,娘打算搬家去别的地方。”
      林轩道:“娘,我们为什么又要搬家啊?”沈玉蓉道:“轩儿,你听娘说,你爹临走前特地交代,北方乱了就往南方搬,你爹是为咱们好啊,现在这里是住不下去了。你今日记得对舅舅说,教他有空来家里说话。”林轩点点头,依言去了。
      到了申时,沈玉方果然来到,沈玉蓉将要搬家的打算细细说了,沈玉方叹道:“我在荆州已住了十年,也不曾见有这许多难民,何止荆州,整个大宋都是越来越乱了,二妹如此想也是好的,你们何时走?”沈玉蓉道:“就在这几日了,我昨日托人置了一条小船,现在就歇在汉江渡口,大哥不愿一起走么?”
      沈玉方道:“萱儿和莹儿都还小,怕是都经不起长途跋涉,想当初我们姐妹三个,一逃就是五年,好不容易才有了落脚的地方,这城我已住了整整十年,我是舍不得走了。”眼里满是惆怅。
      沈玉蓉见劝他不动,只好道:“也好,这天下迟早会有太平的一天,到时候我们兄妹再好好相聚。”沈玉方道:“是啊,也不知三妹如今在哪里她一定也吃了很多苦头。”从怀里取出一个荷包,接道:“二妹,这里有二十两银子,你留着在路上做个盘缠。”沈玉蓉哪里肯收推辞道:“大哥,你一个人养活萱儿和莹儿两个,日子定也很苦,这、还是你留着用吧。”
      沈玉方长叹一声道:“自从父亲过世,这些年我们三个流落在外,作为长兄,大哥实在愧对你和三妹,没能好好照顾你们。”说着语声渐渐哽咽,沈玉蓉止不住流下泪来,道:“大哥,我们姐妹三个日后定能再相聚的。”到了日落时分沈玉方起身回去了。
      第二日天蒙蒙亮,沈玉蓉便起床做饭,早早吃完了饭,把家当收拾一番,只有二三十两银子、一柄短剑、几件衣物,还有些许干粮,都搬上了船。渡口一片死寂,尚无船家出来营生,沈玉蓉将家当摆放停当,林轩看到这一幕,又想起了去年搬家,不禁又要落泪。
      沈玉蓉把他拉上船坐下,说道:“轩儿,你记住一句话:男儿有泪不轻弹。你可知这两次搬家是为了什么?娘都是为了能让你好好长大啊,这地方越来越乱,所以娘要带你去一个安定的地方住,你知道么”林轩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想起好友焦永,昨日匆匆作别,今后也不知能否再见,泪水不住在眼眶里打转。
      沈玉蓉撑篙,一路顺流东去,身后渡口越去越远,渐渐再看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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