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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三[2/2页]

天吟赋 宋儒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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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雄和紫薇白天常出去公干,云雄暗地里也济了回私的,市里精神病院他认识几个人,熟得很,便骗紫薇说是采访,去和人家唠了几场。云雄一个人得闲又见了那里面权威些的费大夫。这费大夫和他道:“这姑娘什么病没有,没一点的异常,这几天侧的,智商却是近乎天才一级的人物。聪明才智,都是一流。其实她这种类型的青年人我们也见过,确有许多平日娇惯坏了,青春期遇上些挫折,心里上承受不住,发生病变。只这个没一点的迹象,是你妹妹,别宠着,平日让她逐渐地受些能承受得住的打击,过了这阵儿,成熟了,有了稳定的世界观,也就行了。”云雄道:“我也不怕什么,只是和你们谈谈,多长些知识。老费,现今医学上,精神病这一档研究到了什么地步?”费大夫道:“一片的争论不休,许多科里仍是连病因也没弄清呢,我们见的只是症状。医生们,各有各的理论,各有各的的经验,只是药物治疗上,意见一致的倒多些。”云雄奇道:“大家都说人一到你们医院,吃药打针,回家以后,人都变傻了。”费大夫道:“这是无知,不吃药,有些个傻的更快,有些个分裂症,脑萎缩的速度极快,不加以药物治疗,控制病情,人只怕废得连简单的体力劳动都承担不下来”云雄点头道:“那你说这得不得病的自己便化解不了了?”费大夫道:“这也难说,人脑太复杂了,我们研究的只是某一个方面,我们治得了病人,也治不了罪人的,其实这点本事连你们也不如。”云雄道:“说玄虚了,我总觉着你们的思想,比旁人深些。”费大夫道:“看每个人的特质吧,深大发了,解决不了,一样变成个疯子。
      云雄这日又被紫薇请到家里。紫薇的父母也喜欢云雄的稳重劲,问这问那地考校了一番,甚是满意。问了家庭情况,也是喜欢,见女儿那样,象是有三分的喜欢。一问紫薇,紫薇一口的回绝,说云雄太嫩了些,她父母心道:“嫩不嫩的还能由你来评价?”后又请云雄家里去了一次,问云雄对紫薇是什么印象,云雄自是夸,言语间不经意地说自己有了朋友,快结婚了,他只当紫薇妹妹看,再者玉洁社长安排下的工作,自是要关照她些。紫薇父母不得要领,给玉洁打了电话,问明白了,才了了这份心思,可经这么一交往,倒信得过云雄了,托他帮着照看。
      赶上个周末,冰清请了彩芳,云龙,小意来家做客,云雄,云靖,紫薇是常住的,反象是半个主人,彩芳几个也常来,象到了自己家一样。这小意本不想来,只因一是云雄久了没见了,二是正有些事和云雄说,也问过云龙了,回答的自己总有些不满意,去问彩芳,彩芳胡出了通主意,还是叫她去问云雄,说他这阵子正管这些事呢,收了五,六个姑娘,女孩的在手下呢。小意见了云雄便笑,道:“云雄哥,你走了这么久,真想死我了,我爸我妈还让我请你上我们家呢。”云雄见小意这阵子越发出落得水灵了,拉了她的小手道:“我也一样想你们,彩芳,冰清这几个,见了恨,不见了反想,你呢,见不见的都喜欢。”小意幸福地笑了,道:“这阵要考高中了,可累死我了,要不是说和你们在一起,我妈是不会放我出来的。”云雄笑道:“看来我们的面子还不小呢。”小意道:“可不,这我才得休息半天。”
      彩芳嚷着嫌人少,又打了几个电话出去,只求了个凄芳带小叶子过来了。女孩子们到一块只是一味地玩乐,只小意象是有心思,总跟在云雄一旁,半天里也没说个什么上来。
      见了凄芳,虽早知有这么个人物,紫薇自觉又给比下去不少,说上话,又觉着输了三分。凄芳不知紫薇是个什么样的人物,照常着应答就是了。众人里又只美坏了柔温一个,男儿里只云雄,云龙兄弟俩,谁也抢不得他的风头,姑娘女孩们一个个看去,一个比一个美,一个比一个可爱,自觉是进了大观园的贾宝玉了,小的哄,中的骗,大些的是尽讨温柔,一片昏天黑地的胡话,只众人里今天没一个人稀得理他,他却不觉无趣,反往上凑,自是又遭了不少的罪。
      云雄发觉小意闷闷不乐的,问怎么回事,小意回说只和他一个人讲。云雄到了没旁人的地方道:“你说吧。”小意红了脸,拿出十几封各式各样的信件,纸条来。云雄略看看,都是男孩子求爱,或是要求交朋友的信,云雄望着脸蛋火热的小意道:“你也是个好女孩,长的美,又是个班长,男孩子难得不仰慕。”小意咕哝道:“我都烦死了,试着和我妈说了,她还没问明白呢,就要拉着我去找老师,找校长,要跟人家算账。我问过云龙哥,他也说不大明白,彩芳姐最坏,说让我挑几个好的处了玩,她给我保驾。唉呀,羞死个人了。”云雄笑道:“小意,那你是怎么想的?”小意哼道:“我不知道,我也不懂,可我也不全烦他们,有几个真还喜欢,交个普通朋友我也愿意,可他们一这样,反让我和他们远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有几个放学老堵着我说要谈心,要出去玩,害怕倒不害怕,可多少也影响学习,再者旁人也老瞎猜想,以为我真的怎么了是的,我想拒绝,可又挡不住他们,坏道也多,缠得你死紧。”云雄笑道:“那你怎么和他们说?”小意道:“有的是让我们女同学传话,只说我只想念好书,现在不想谈恋爱,我们都太小了,对不对?”小意说了忽闪着眼睛探究地望着云雄。云雄道:“你这么做对,只要不是坏孩子,别太伤人家的心,你们这个年龄,感情都很纯真,也是很美好的。坏孩子你更不用怕,有谁敢强求,威胁你,就告诉大人,准没他们的好。最主要是你自己,小意,谁都要打这过,尤其是漂亮的女孩,更免不了,你自己要有准主意,想得开,同时把心放在学习上,你别把这事看得特复杂,只看成平常该发生的事就行。”小意笑道:“我都习惯了,隔些天没人写信,没人追,我都觉得奇怪呢。”云雄笑道:“小意,你爱没爱上什么人?就是特别喜欢,特别想和他在一起的。”小意低了头,轻声道:“我也不明白,反正我喜欢的人也挺多,你,云龙哥,柔温哥哥,之平哥哥,文雄哥哥,还有那个野森,其实他是最和蔼的一个,还有好几个。”云雄笑道:“有没有最喜欢的?”小意道:“还没有,不,我也不知道。”云雄笑道:“按我的经验,在你们这个年龄,男孩,女孩心里大多有一个最爱的,有了,得不到,便很痛苦。不过小意,你只记住一件,你们天天在长大,今天不等于过去,现在不能代表未来,现在爱的,以后很可能不爱,得不到或是失去了,都不要太忧伤,这都是正常的,只年轻时,好好学习求知,这才是最重要的。”小意抬头道:“我懂了。”云雄拍她的手道:“你信得过我,有事就找我。”小意如释重负,欢畅了许多,和云雄谈完了,欢天喜地地自找彩芳,冰清几个去玩。
      吃饭的当口,又敲门进来五,六个小孩子,都是小学生,来找柔温。柔温更得了意,逐一介绍了,是雅倩,飞雪这帮子孩子。柔温来了帮朋友,另支了个小桌,留孩子们也一起吃了饭。
      雅倩席上和柔温道:“我们暑假出去玩,我们都和老师说带你去,我们老师都答应了,你可一定要去。”柔温道:“那也得有时间,脱不开身,也没办法。”飞雪急道:“柔温哥哥,你不是最有办法吗?我们班的同学,日子长了不见你,都想的慌,你要不去,大家都会失望的。”柔温听了,勇敢劲被勾了上来,拍胸脯道:“好,我一定努力,到时就是我爸死了,我也先陪你们。”孩子们听了这话,笑成一团。冰清一旁听了耳根上死拧,嗔道:“这个没心肝的,为了玩,老子都可以不要了,简直就是个小谬种。”孩子们见了,忙去央冰清缓缓手,齐嚷着别扭疼了柔温哥哥。冰清打了几下,也就罢了。
      凄芳和紫薇一直谈的很想得,都是世家子弟,同一个市里,早先也互相听说过。凄芳说有空家去玩,紫薇自是答应下了。
      林浩出门开会,好几天不会回来,家里便只剩下凄芳和小叶子。今天回来,却见好些人在家呢。林之平,禾禾,艾诚夫妇,还有谢东和菲菲。大家见她俩吃过了,也不再给她们做,自接着说话。
      艾诚,林之平,谢东在一块,谈的都是生意场上的事。艾诚的妻子和菲菲先便不爱听,自和小叶子一旁听音乐说家常去了。禾禾听了一会儿也呆不住,也跑了去。
      说到国家的经济状况,艾诚道:“现在白手起家的人不少,有人已经创下了不小的场面,这么着继续下去,国家的经济结构慢慢就得变化,政治和社会变革也在所难免,谁赶不上这个浪潮,这辈子只怕也就交待了。”林之平道:“那你说我们现在是个什么制度?”艾诚道:“方方面面比较了看,社会主义已经不太象了,倒象是封建官僚资本主义。”林之平点头道:“说着了,西方国家,有钱的才能有权。我们这,有权的才能有钱,无权者是不允许有大钱的,那样有权者的权利将会受到挑战。宁可少活十年,不可一日无权。许多人早已尝到了政治特权的无尚威严的甜头,是不会允许别人分享的。他们不会允许任何人,任何势力动摇他们既得的地位和利益,不论是国外的,还是来自国内的,一律加以抵制,甚至消灭。他们宁愿让外国的有钱人投资来剥削自己的人民,也不会允许中国人发展自己真正的私营经济。外来的仅仅是金钱,是可以控制而动摇不了他们的政权的,他们以人民的,国家的,民族的名义足够与之对抗,而巨大的私人产业后面将是一份巨大的政治力量和社会力量,因而难以控制。现在的中国,你想发展私人企业,成为跨国财团一样的企业家,实在是痴心妄想,白日做梦。中国自古以来,只要是统治者,没有不私欲纵横。自由,平等,博爱,我们的文化从来就没有这些,谁也不会主动退出历史舞台。你以前认为我对做生意不一心一意,这原因不在我,我是不会去进行根本不可能胜利的战斗的,我从来也不标榜我自己代表什么正义,我只要自己活得有尊严,有人的尊严,而不是奴才式的尊严。”
      艾诚听了林之平这话,出了一身冷汗,自觉对林之平了解的尚不透彻。林之平不以为然地道:“在中国,为了满足权利欲,当然爬的越高越好,但如果仅仅为了满足动物般的欲求,当个县长都大了些。官小权大,位低利活,不纵揽全局,但独霸一方,不是县官,却是现管,哪怕是一个小镇子,那你的享受都会达到共产主义社会人们也梦想不到的生活,吃尽穿绝,女人象饭桌上的小菜,任你挑选,行,立,坐,卧,早有人替你安排得舒适。在你的领地人人见你固是点头哈腰,出了领地,也会受到人们无比的尊敬,风光赛皇帝,快活似神仙。我吗,也是这些人当中的一个,只我还有我自己的标准。我认为,人若想活的好,过的快乐,少不了两样东西,一是钱,二是知识,没有钱,你享受什么?仅有了钱,没有文化,你便不会享受,有钱也没地方花,往往就是比阔气,讲排场,到头还是一场空。能体味到艺术的美妙,才是最高级的享受。至于道德,太崇高了,我林之平不敢谈,也不稀得谈,我的尊严就在这,我不会去和别人谈我自己也不相信的事情。”
      艾诚多少听懂了些,谢东却不明白,道:“崇高里自也分真假,可真的总是谁也不能蔑视的。”林之平听了哼道:“崇高?堕落了,无可挽回地堕落了,思想上虚伪丛生,生活上私欲纵横,虽然受害者不都能成为害人者,可害人者常常首先是受害者,在出卖灵魂中慢慢地要求别人也出卖灵魂。哼,杀尽贪官污吏,你就得当皇帝,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而你一旦拥有了最高的权利,你将发现你最需要的便是贪官污吏。”林之平说到这,眸子里又放出一股子寒光,冷冷地道:“献身精神是一种伟大的胸怀,是一种伟大的理想和崇高人格的体现,只有少数社会精英分子才能做到这一点,这种强迫别人献身虽然各自的旗号不同,但本质上仍是为了少数个人的私欲,为了个人低下的荣誉感,为了巩固既得权利,为了金钱,为了对女性帝王式的占有。那时流行了多久,由党,组织为许多人安排婚姻,而且告诉每一个女性,嫁给这个人,这就是革命工作,即便你不爱他,但为了革命——上天,暂不论这革命倡导的正是为了解放人民——你必须牺牲个人的东西,否则你会让人视为落后异己分子,这种组织强迫性质的婚姻是对中国女性的一次残酷的迫害,其实质和封建帝王纳妃没什么区别,只不过是每个靠个人魅力得不到爱情的官员都有一份。宠幸!女人,你要因此而感到高兴,在被强奸的同时还要让你感到一种崇高感。”凄芳听到哥哥说到这,脸上颜色更变,呼道:“哥!”林之平冷笑道:“凄芳,你不必伤心,日久生情。大致到生你时,你已经是爱情的产物了。”凄芳脸上通红一片。
      艾诚,谢东做声不得,都低了头不言语。林之平道:“一个革命者,一个有道德的人不会打倒皇帝做皇帝。他如果有道德,就会尊重爱情,而不会象个野兽一样眼看着一个女性被罪恶的习惯势力——当然,他也是这出新罪恶的制造者——剥夺思想权和个人的尊严,象个动物一样分配给他,而他毫不惭愧地,名正言顺地占有她。本世纪有个被称为恶魔的人,至少他有一句话我听了佩服,他说要知道一个男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那么你去看他怎么个死法,娶个什么样的女人。一个男人,面对死亡和女人,他的真正的品质是无法不暴露出来的,衡量一个男人的标准,也在于他怎样去面对死亡和女人,再没有比这更深刻的办法了。”林之平又对艾诚,谢东道:“人不能躲进自己设计的幻想城中生存,这或许可以得到一时的心灵安然,可是这一安然的后面是丧失作为一个人,宇宙的精华,万物的灵长,激流勇进的锐气,仍至整个生命奋斗不息的精神力量,那种无坚不摧,除了自己以外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毁灭的精神力量。促使人类得以发展的是什么?是理想,主义,是物质文明的渴求,都是,但更是源于灾难,人间的千辛万苦和来自自然的伟大的破坏力,战胜它,这才是人的回答,这才是人去生存,去发展的精神支柱。儒家讲修,齐,治,平一套修身之法。‘人我一体,‘天人合一的修养境界是建立在人性皆善的基础上,心,性,理,气的理论玄思也不是一般庶民百姓能够掌握得了的。儒学对人们言行的规范制约的力量,主要来自政治,来自国家暴力的威慑作用,并非全靠道德上的自律,这不是道德的无能,也不是道德的虚伪,而是儒家伦理脱离了人的个体感性要求,把人的物质需要和精神需要统统当作与‘天理不容的‘人欲,天理人欲,不容并立。归根到底,仍是不尊重,不承认个体生命的伟大,只有所谓的理,道才是高居一切事物之上的神祇,不许怀疑,强制接受。当然,中国传统文化如现代学者所说的,没有宗教的迷狂,它把人生的快乐谱写成自然的旋律,它没有彼岸天堂的向往和今世苦难的解脱,而把人生的价值实现的重点放在道德的成就上,它不重思辨的逻辑推理,而把对世界的最终领悟当作思想的最高境界,思虑的深了,仍是一无所有。你们俩其实都是同一类人,你们本来文化多,可负担更大,包袱更多。我们,当然,我们不是生活在过去,我们是生活在现代,我们该有自己的标准,可惜,我虽自认找到了这个标准,但又是不容于世的,好人认为我太坏了,坏人认为我太好了,痛苦吗!这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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