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戾道：“少主接下来要随我们修炼还是和这神棍？”
神预一惊：“喂！别以为我好说话就可以乱称呼我！”
“啊！不要再叫我少主了！”
洗完澡，枯默默擦着一头湿漉漉的长发走去吃饭，白戾和翟影与她说话前总要加上“少主”二字，喊得她很是心虚。“他们要是知道真相，应该就不会这么叫了，可是告诉他们，无异于自寻死路。”
“衣服短了也宽了，连cu也……妈耶，母亲的基因这么强大的吗？”枯默默脸一红，甩甩头，毛巾搭在脖颈上，抬手撑起长到下巴处的刘海往后翻，露出一双隐隐透着蓝金的眼睛，复叹，“改变越大说明父亲越丑啊！高兴什么呀！”
跟在她身后的翟影盯着她的背影道：“少主不喜欢便继续叫默默好了，默默的衣服该裁新的了。”
“先……先穿着吧，我的衣服才穿没几天，现在换也太浪费了吧？”一套衣服可以穿两三年的枯默默对翟影的建议表示拒绝。
直到第二天，第三天……
每次睡着后都能梦见衍莞，且离衍莞的距离越来越近，和第一次一样，看清了什么，醒来后就会发现自己的身体发生了相应了变化。
眼睛，鼻子，轮廓，体型……
四月十一日，她已经和神预差不多高了，不得不去找二位织娘裁新衣。
原来的衣服穿身上仿佛挽起了裤腿和衣摆，衣袖也短到露出了一截皓腕。
他们三人每天第一眼见到枯默默时的表情都在一天天发生变化，惊异的神情越来越明显。
枯默默却当什么也没看见，好似一切稀疏如常。
去往织绣坊的路上，枯默默身后的白戾扯了扯翟影，附耳低语：“你有没有觉得她们越来越像了？”
翟影眉头紧锁：“嗯。”已经像到除了眼睛和头发的颜色不一样，其它已没什么差别了。
神预一直怔怔的看着她，没人喊他，他就一直处于失神状态。“莞……莞儿？不对，只是皮囊像而已……只是像而已……”
来到通往十道重门的长廊，枯默默转头四顾，檐角牵连的细丝空荡，缓缓随风而动，草地上的花朵挨挨挤挤，左摇右摆，蝶妖们消失得无影无踪。
枯默默疑惑地歪头，“已经辰时了，今天的工作还没开始吗？还是布料足够了？”
翟影看出枯默默的疑虑，出口道：“亚礼的禁闭结束了，它们都去送亚礼了。”
“亚礼？”枯默默微仰起头，左手扣住头顶，眼睛弧度不变的想了想，好像她也变成了面瘫，说着恍然大悟的话，声音却没有波澜：“哦，想起来了，因为她我才会来到这里的。”
白戾莫名的不安，“性格也会变？”他不喜欢冷漠，他希望枯默默还是原来的枯默默，如果连性格也和衍莞相像，那么，他们又会没有用处了。
枯默默继续往前走，跟在她身后的三人看不到她脸上的笑，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
“你是……”刚被喊出来的花枳陌看清眼前人便不住后退，整个形体都在隐隐颤抖，艳丽的容颜爬上惊恐：“衍莞？”
俞绮绡掀帘子出来，抬眸，仅仅惊异了片刻，继而打量着枯默默，走上前绽颜道：“小姑娘几日不见，倒变成亭亭玉立的大美人儿了。”
神谕之树的传言她们两个都听过，天下第一人，不会因妖魔两异而滥杀无辜，在妖魔两族中都很受敬重，她们也便不怕神预了。至于衍莞……不是死了？从没听说过卷进空间裂缝里的人还能回来的。
花枳陌收敛情绪，低头迈动六条尖利的蛛腿绕枯默默转了一圈，回到原来的位置站定，撑下巴沉言道：“要重新给你裁几套衣服才行，不过坊里染料不够了，正好小蝴蝶们要见见亚礼，就给它们放了一天假，明天它们才会从百花谷取染料回来，今天是做不成了。”
俞绮绡血眸微眯，“气息和前几天一样，只是外貌变了？”她移步莲华，足下坚硬的地表漾起圈圈水纹涟漪，鱼尾裙摆曳地，抚平涟漪，又划起更大的波纹，来到白戾和翟影面前，抬起食指挑笑问：“左右护法大人能否给个解释啊？”
翟影转向枯默默道：“如你们所见，她和衍莞有关系。”
关系？这种要转个弯的回答……母女呢？姐妹呢？还是亲戚呢？其实知道沧炬国至今只有一位公主的人都能猜得出来，身负水金两系，一出生必受世人关注，目前还没传出“第二个衍莞”，况且眼前人还和衍莞那么相似，排除掉姐妹和亲戚就只剩下母女了。
俞绮绡和花枳陌都懂得心照不宣，说与不说出来的差别在于有没有被尾拂羽听到。
衍莞大约十九年前被卷进空间裂缝，现在又出现了年岁和她消失了差不多时间的女儿，不用想，定然是和异界人结合了。这里是魔主府，主人是尾拂羽，一个深爱衍莞到骨髓里的男人，万一说出来刚好被尾拂羽听了去，肯定没好果子吃。她们宁愿惹神预也不愿惹尾拂羽。
尾拂羽是如何收服魔族众人的？仅仅凭实力还不够，终究寡不敌众。他最出名的还是他定下的律例与疯狂残忍的手段，加上曾经跟随衍莞的白戾和翟影的帮助……近十九年间，还真就没有哪个犯事的能逃过去。
她们又心生疑惑，“衍莞的女儿出现了，衍莞是不是也回来了？她的女儿为何不回沧炬国而在这里？”
第十一章 削山[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