臂弯里,没注意到尾拂羽的耳链。因为不怎么爱说话,所以总是在一下子说两句话以上时就会出问题,不是话说不通顺就是把想说的话说错。
尾拂羽意味深长的笑道:“对,我带你来的。这里不是你原来的那个世界,所以只要你还在这个世界里,就算躲到天涯海角我也一定能把你找到。”
“哈啊?”枯默默脑子有点不够用了,低头曲左手撑下巴,陷入沉思,“我还在做梦?梦中梦?”伸手狠狠掐了一下自己,“嘶——!好吧,不是梦。”
尾拂羽出去了,房间里空荡荡的只剩下她一个人。
她开始观察自己所处的环境。柔软宽大的床,纱帐撩起,珠帘垂放,帷幕收拢于柱旁,古典的大理石蓝翡圆桌上摆着茶具和糕点,雕花的木窗,整个房间偏向于蓝色调,正好是枯默默喜欢的颜色。天空蓝,大海蓝。
尽管蓝色是冷色调。
“古典的房间,古代穿着打扮的男人……”枯默默把项链戴回脖子上,链坠收进衣服里,下床穿好鞋,一件件观赏房间里的装饰品,不敢伸手去碰,怕弄坏了,赔不起,心里嘀咕:“怎么看也不像是会在乎三克拉钻石的人啊,这房间都得花多少万了?”
“唰啦——唰啦——”
“海浪的声音?”枯默默走到窗边时停下,下意识左右看了眼房间四周才敢伸手去把窗打开。
入眼的蓝色无垠,惊涛翻涌如雪堆岸,咸湿的海风拂面而来,她不自觉扬起嘴角,眼睛眨了眨,泪湿润了眼眶,“姐姐,我看到海了……”
枯涛涛没什么时间带枯默默出去逛,有一次准备好去海边度个假,还没上路呢枯涛涛就接到警局的电话,赶回警局调查案子去了。
枯默默一直都想看一看大海,和她的姐姐一起。
“姐姐发现我不见了一定会到处找我,但如果刚刚那个人说的是真的,姐姐不就找不到我了?”
十八年前,枯涛涛是个英姿飒爽的妙龄单身女警,十八年后,依旧单身。因为她要照顾枯默默,带着枯默默去相亲总不免被乱猜疑,嫌拖油瓶,而且还是个警察,带拖油瓶就更令人怀疑人品了……
所以长大后的枯默默既自卑又自责。
“默默,要叫妈,不是姐。”
“姐姐!”
“叫妈。”
“姐!”
“……算了算了,随你了。”
“嘻嘻。”
枯默默黯然神伤,转头瞄了眼紧闭的大门,回头抽出项链,链坠攥在手心里,“他想要项链给他就是了,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感情和记忆的父母所留下的东西根本就没有姐姐重要!”
她刚下定决心,抬头时却看见窗外,一排海鸟背上背着包裹飞落到海滩上,憨厚的排成排迈着小短腿往东走去。
“明明看见它们的喙开开合合,没听到鸟叫声,倒是隐隐约约听到了人和人的谈话声?”
清晨,海上迷雾朦胧,视线尽头,深海里正上演海怪大战?枯默默第一个蹦出的想法是——尼斯湖水怪。
“蛇不像蛇,头上长角?”
她打了个激灵,想后退关窗,回去睡个回笼觉,说不定醒了后发现这其实也是个梦,感觉得到疼不一定就是真实的。
她把视线往回收时,咻然扫到……“螃蟹钳着条海蛇上岸?嗯——?!有树一半高的大螃蟹?蛇岂不就一人粗了?”
“……不对,这里和海滩至少隔了三百米,我的视力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不应该是脱下眼镜后的世界一片朦胧,百米外人畜不分吗……所以这真的是梦吧?
此时,一只黑羽泛起血色的乌鸦扑棱棱飞到窗边,偏头转动眼珠,开口道:“哟,醒啦?”
“哎——?鸟真的会说话?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啊!以前梦里的场景都源于现实生活,这个梦怎么不按现实场景搭建?”枯默默瞪着小眼睛,不可置信的在内心呐喊道。
乌鸦见她呆呆的愣在那里,好像很惊讶,但她什么也不说,谁知道她在想什么呢?乌鸦蹦到窗棱上,伸头往屋里瞧,问:“老大呢?”
枯默默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硬着头皮想了想,不确定道:“你说的,是那个,脸黑糊糊,穿着黑衣轻甲的人?”
乌鸦的喙在隐隐抽搐,“脸黑糊糊?分明是老大的妖纹!比较奇特!”
乌鸦鄙夷的目光在枯默默身上定了良久,蹦转身向窗外,拍拍翅膀飞走了,切道:“看你这样子老大肯定不在里面。”
枯默默缓慢走回窗边往外望了望,乌鸦不知道飞哪去了,海边又出现了些奇怪的东西,比如乘浪漂流而来,坐在珍珠蚌壳里的蚌精姑娘;破海而出,穿过海雾,直冲云霄的蛟与龙;手执兵器,护运物资的鸟人队伍;最吓人的莫过于浮出水面的人头连着蛇身,随波逐流……就像蛇把一个人吞到只剩一个头一样。
她颤巍巍地再次瞥了瞥紧闭的房门,丧气想着,“万一门外有一群妖魔鬼怪守着,一开门就有一颗可怖的头颅伸进来……”
她抖了抖,不敢出去的念头一出,转瞬脑海便浮现出枯涛涛焦虑的脸……
“不行!我要回去啊!”
她记得,梦里的自己做过的事,醒来后总会觉得莫名其妙,没头没脑,不可思议,比如刚刚的梦里做试卷,又掉进火海里,枯涛涛还恰好出现……而现在,思绪很清晰,所有行动都受自己控制。
“不管是不是梦,我都不能再退缩了。”她暗暗给自己打气,大跨步走到门前,手拍上门叶,底气不足的喊道:“我想好了!你要问什么,就问吧,项链给你,放我回……去,哎?”枯默默声音越来越小,拍着拍着,门就自己开了,震惊,“门没锁?”
一眼看出去,走廊空荡荡的。
“重兵把守不是常规操作?会不会躲在门的两侧……?不会吧?”
第二章 真正属于你的世界[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