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你不是说过皇宫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么?若无手腕又如何在皇宫立足?若无手腕又如何能够长期站侍帝王之侧?若她武媚真是谋士,若她真一心一意的爱着雉奴,她会想尽一切办法回到雉奴身边。若她真有回雉奴身边的办法,那皇宫中的争斗予她而言便是小菜一碟、手到擒来。”
小兕子再度‘哦了一声,叹息道:“这便是父皇的苦心造诣了。只可惜,雉奴哥哥一生最爱的是母后,见了徐惠便似见了母后般以至于后来喜爱上了徐惠,他的眼中自然便没有了武媚。若非徐惠以死为父皇殉葬,只怕……就不会有后来的武则天了。”
我和怀真急忙重新看向手中的隋唐史书,特别是关于徐惠那一段的,上面的注释大体上是这个徐惠在李世民驾崩后便病倒了,她也是唯一一个被李治强行留在皇宫中治病且没有被送往感业寺出家的李世民的嫔妃。史载,这个徐惠是个烈性之极的女人,有病不治、有药不吃,更甚者做出了绝食的举动,李治用尽各办法终是没有保住她的命,她在李世民驾崩一年后也香消玉殒了。李治在徐惠死后追封她为贤妃,允她陪葬于昭陵,是以后世许多人称她为‘徐贤妃。
当然,因了徐贤妃的壮举,后世有许多的帝王感叹于徐惠的贞烈、痴情,给她写了许多的赋,并将她追封为‘桂花女神,所以民间便有了桂花女神是徐惠一说。
如今听了小兕子的分析,我再看了看武则天从感业寺被李治接回皇宫的时间,居然真的是在徐惠病逝之后……
天!
我们现在是在看电视还是在看历史抑或是在看历史上的人讲解历史?
我和怀真毛骨悚然间,小兕子又换了个台,偏偏这段时日电视中放唐时宫斗的片子确实挺多的,这个台放唐太宗喜爱的女人是徐惠,那个台放唐太宗喜欢的女人是武媚,还有一个台居然播放唐太宗喜欢一个外族女人,而不论唐太宗喜欢的是谁,这群女人正在后宫中斗得你死我活、不亦乐乎。
“这个外族女人是谁我居然不知。算起来,这编徐惠和武媚的倒算过得去的了。”叹息声中,小兕子接连换了几个台,无一不是宫斗剧,看得烦,‘唉了一声后,她似一只斗败的公鸡,低下了头。
“这些人也不想一想,若父皇真喜欢徐惠和武媚二人,十多年了,眼见着她们二人生不出孩子,就会想着另外的法子让她们在后宫中有一席之地以保护好她们。那后宫宫妃的权利地位便是她们最好的保障。可偏偏至父皇驾崩,她们二人仍旧是才人之封。别说贵、德、淑、贤四妃之位中没有她们二人的一席之地,便是九嫔、九大婕妤、九大美人中也恁是没有她们的一席之地。那些人们看不出来吗,才人……不过五品,能有多少宠爱?能有多少权利地位?可笑啊可笑,这些人不懂历史也便罢了,便是编出这些宫庭戏也不去查一查才人到底有多大的权利?在这里一派胡言啊。”
也是啊,古时女人母凭子贵。无子便得论权位。而才人确实没多大的派头,武媚和徐惠在李世民身边13年,别说无出了,便是李世民驾崩时她们也只混到了个才人的封号。相较于李世民那庞大的后宫,相较于李世民身边贵、德、淑、贤四妃而言,武媚和徐惠的派头确实太小了些。若说宠爱,也确实太过牵强。
“其实这些人也挺有才的,编得有鼻子有眼的。如果不是打着父皇的旗号,倒也可以当个才华横溢、情浓致深的言情戏来看。可偏偏他打着父皇的旗号,无形中便将自己的身段降了不知多少个档次,也损了自己的才气。既然打着历史戏的旗号,总得尊敬一下子历史事实吧,还编什么流产、怀孕、再流产的戏。啧啧啧,这女人都流产这么多次了,以后还怎么生孩子。父皇的后宫若真闹腾得这般欢腾,那父皇哪还有心思治理江山,只怕治理她们这些人时间都不够用了啊。”
这话说得……我的下颌是怀真强行替我推上来的。
耳听得小兕子又不满了,李济安将电视关了,将她的小脑袋柔进自己的怀中,柔声说道:“不喜欢就不要看,看了又伤神,这是何苦呢?有的人喜欢正史。有的人喜欢野史。更有一些人喜欢的却是演绎,那可是连正史、野史都靠不上边。正所谓‘萝卜白菜各有所爱,你不能要求人人如你一般只看正史。你想一想啊,若这世上只有正史,便如同这世上只有一种颜色般,那多乏味。所以,你只需喜欢你所喜欢的,坚定你所坚定的,管其他的人喜欢什么、坚定什么呢?”
打了一个哈欠,小兕子说道:“父皇言之有理,从明儿个起,我只看考古类的节目算了。”
说话间,再也听不到她说了些什么。只见李济安小心翼翼的抱了她起来,然后看也不看我和怀真一眼便直接进了我的……我和小兕子的卧室。
只待李济安的卧室门发出‘砰的一声响,我和怀真才从被点了穴的状态回归到现实,二人相当狼狈且惊魂未定的相看着,然后彼此相当默契的揪了揪对方的脸,确定有痛的感觉后,我们各怀心事直扑自己的卧室。
粉红的蚊帐中是我熟悉的且爱着的容颜,我轻轻的揭开蚊帐,轻抚着小兕子的睡颜,脑中出现怀真的便携式极速测试仪上显示的‘146n的发龄数字,然后脑中回响着她曾经说过的“……我不是一个不讲道理的小孩子。我经历过生死,经历过起死回生,将许多事都看得很淡很淡。如果说还有什么是值得我期待的,那便是天下所有小孩子心中那期望父母在一起的愿望……”的话。
如果今晚只有我一人听到这对父女的谈话,我肯定会以为自己在做梦。可还有怀真,怀真也听到了。
“小东西,你身上有着什么样的秘密,什么是起死回生?什么是经历过生死?”
“小东西,你到底是来自于我还是来自于古代?”
“小东西……”
我的话因小兕子梦呓中的一句‘母后而打断,静静的坐在她的身边,看着她娇俏、无邪、天真的容颜,我心中仍旧有一个肯定的声音在说:她就是你的女儿,你要保护她,无论她来自于哪里,你要誓死的保护她。
接下来的几天,我和怀真非常默契的没有谈及那晚上的话题,总有一旦谈及那许多平衡将会被彻底打破的感觉。
更多的,我们是做着放长假、远游的准备。也许去了他们的家乡,一切谜底将都会解开。
小兕子果然不再看电视中播放的那冗长的所谓的历史言情类的电视剧了,而是专门搜看考古类发现或者古玩拍卖之类的节目,有时候还和怀真讨论一二,因为有了共同话题,他们二人的感情似乎也越来越有长进了。
怀真这人一素爱屋及乌,因了喜爱兕子,连带对李济安都不再反感,二人也很快的成了无话不说的朋友。
这一日是元旦,是22世纪的第一天。
为了庆祝,怀真决定好好大显身手以不虚度这一天,李济安居然也凑热闹般的到了厨房打下手。我和兕子二人则坐在电视机前看考古类节目。
此时,电视中正好讲到了一次意外的发掘,好像是在唐时政治中心‘太极宫的原址上居然发现了一把火枪。
要知道,火枪的历史不可能出现在唐朝,可那火枪的材料经过c14的鉴定,确实来自于唐时作工。一时间,科学界、考古界都兴奋了,专家们正在争议人类是否有过史前文明……
“父皇,快来看,来看啊,火枪,四叔的火枪。”
厨房中,李济安和怀真同时奔出,然后二人同时撑着沙发看电视中的报道。紧接着,有名专家展开了那包裹着火枪的布料,因为藏得极深且埋葬它们的盒子质地特殊,所以那布料和火枪都逃过了第三次核武之战而幸存下来,布料上的字清晰可见,因是繁体,我不懂。但李济安和怀真居然同时认出且一迳读道:“曼青,对不起,我永远只是我。”
“曼青是什么意思?是人?还是这把火枪?‘我永远只是我是什么意思?”
“父皇,原来四叔将那火枪藏在了‘武德殿中。”
兕子的话无疑惊得我和怀真说不出话来,但素来稳若泰山、安之若素的李济安此时却相当的激动,无论他想怎么隐藏,但他那颤抖的身躯还有那紧握着沙发的大手暴露了一切。紧接着,他一甩头,快步往厨房走去。
是我看错了?
明明,那男人眼中有泪。
怀真在看了我一眼后,亦是快步往厨房而去。
虽然心中颇多疑问,但我和兕子仍旧看着电视,在那把火枪的节目完毕后,现在电视中大体上在播放一段关于近期发挖的关于唐贞观年间位于古时长安的一坐古老寺院被考古发掘的事,大体上还说发现了什么一座衣冠冢,而这衣冠冢的豪华程度可谓考古界的新发现,更多考古专家通过这些衣冠推断这衣冠冢内埋葬的应该是个身份地位非常高贵的小女孩,之所以高贵是因为这些陪葬衣冠级别可定义到公主级别,最难能可贵的是陪伴在这小女孩衣冠棺椁内的居然有佛骨舍利。
也就是说,这女孩是葬在佛院的禁地地宫之中。
更奇怪的是,只有小女孩的衣冠也便罢了,倒是在那考究的棺椁之外却守着一具坐化的肉身,考古专家根据这具肉身所穿着的服饰、坐姿以及他守护的佛骨舍利推断他应该是一名高僧。只是令考古专家始终不明白的是这名高僧为何要守着这一座空空的衣冠冢。
于是,有的考古专家推测说这小女孩应该是某位备受宠爱的公主,是某位皇帝令高僧为女儿守冢以便那女儿早日投胎转世;
有的考古专家却推测这小女孩也许不是什么公主,应该只是这位僧人的女儿,只因这位僧人的修为得到当时帝王的青睐,是以特赐他以公主服饰为其女儿立衣冠冢;
更有专家推测说这位僧人会不会是某位在宫闱之乱中败下阵的太子。这一推测便让所有的人想起了唐时那场血腥的玄武门之变,很多人推测这僧人会不会就是败下阵的‘隐太子李建成。更猜测这李建成其实并未死于玄武门,而是在动乱中逃离了那场惨变隐姓瞒名出家为僧,最后终成了一代高僧。只是在坐化之前对唯一的嫡出女儿永宁公主难以忘怀,于是以公主衣冠为其筑衣冠冢和自己葬在一处。
考古专家分为多派进行了辩论,电视中闹得不可开交……
我因了这段时日受这对父女的影响,不但熟读了些唐时的历史,更对关于唐时历史的节目喜欢特意留意一下,是以对这段考古节目看得是津津有味。
可我的耳边却传来粗重的呼吸声。
寻着声音看去,只见坐在我身边的小兕子身子竞不停的颤抖起来,小脸憋得通红,眼中有泪光闪现,唇被咬得几近泛血。再看她的神情,简直要冲上去和人拼命似的,像一头小斗牛。呃,好罢,应该形容成像一头马上要冲上战场的小白犀牛。
正从厨房端菜出来的李济安似乎也发现了兕子的不对劲,他马上发声阻止,“兕子,乖,回神。”
但小兕子已经站了起来,直捏着拳头往电视机前走去。
我第一次看到李济安变了脸,他高大的身躯若豹子般的窜出,一把将已走到电视前的小兕子捞到了怀中抱到沙发处坐下,紧接着伸出他修长的手将兕子的眼睛蒙上,不停的叫着‘兕子,不怕,不怕之语。
我震惊了,而随着李济安端菜出来的怀真也惊呆了,只看向我。
我指了指电视,怀真看着电视中的考古探秘节目似有所思。
“那是兕子的,是兕子的,是兕子陪着三爹的……呜呜呜……那是兕子为了尽孝陪着三爹的……那是三爹爱兕子,守着兕子的……父皇,现在的人都好坏,好坏……父皇,我不要,我不要,我只要和三爹在一处……”
三爹,三爹,又是三爹?
如果没有记错,她在谈论那个‘宠冠诸王的魏王李泰时便说过‘三爹之语,还说及李泰曾经过继给‘三爹后来被李世民抢回来的事……
只是小兕子如今的神情揪着我的心,我不能往下思绪,只能慌乱无措的看着她。心疼着她。
在小兕子一阵阵凄婉的控诉中,李济安出手如电的将电视关了,然后又不停的安慰着小兕子,说着‘好好好,父皇这就去让兕子和三爹永远在一处,谁都分不开,放心,放心啊的话。
直至小兕子昏睡在他的怀中。李济安红着眼睛抬起头,看着我和怀真,哑着声音问道:“你们这里可有酒精?兕子发烧了。”
我一惊,急忙清醒,建议道:“送医院吧,发烧这事可大可小。”
“不,兕子不能去医院。”
不能去医院?
我和怀真面面相觑。突地,我们似乎有些明白了。
看我和怀真变了脸色,李济安却是解释道:“去了医院也没用,她对许多药物都过敏。”
也不知李济安说的是真是假,我一迳急忙去取家用医药箱,一迳说道:“那便物理退烧罢,我们这里酒精多的是。”
不再说话,李济安径自抱着小兕子进了房间,小心翼翼的将兕子放在床铺上,亲吻了她的额头一下,同时转头对我说道:“阿石,这几天麻烦你了,一定要让她的烧褪下来。”
我是法医,物理退烧我很在行。“没问题。”
“我有些事要处理。要出去几天。怀真,她们母女就拜托你了。”
怀真有些艰难的开口,问道:“你要去哪里?”
没有任何回答,如同第一次风般的出现,这一次李济安消失得也若风般。
只留下我和怀真面面相觑。
“石头,知不知道兕子口中的‘三爹是谁?”
古时,称呼叔伯辈的人亦喜欢称‘爹,然后前面再加上排行。这段时日,我也了解了一些李世民家族谱,若兕子果然来自于古代,若她果然是李世民的女儿,那能够被她称为‘三爹的当属李世民的同胞三弟李元霸。也就是很多隋唐演义书籍中提及的那个盖世的英雄西府赵王。
念及此,我哑声道:“李元霸。”
怀真默默的点着头,又胡乱的揉着自己的头发,道:“石头,我发觉我快疯了。”
“我想……我也差不多了。”
“按史书记载,李元霸英年早逝。可方才那古寺、僧人又做何解释?还有,李济安要外出办事又会是办什么事?”
闻言,我心中隐隐一动,道:“定是兕子求他的事。”
兕子方才求李济安的是‘我只要和三爹在一处的话,而李济安答应的是‘父皇这就去让兕子和三爹永远在一处,谁都分不开的话。
半晌,怀真艰难的开口道:“其实,我觉得,李济安出门要办的事也许不止这一件。”
“哦?”
“你还记不记得这个节目先前播的那把关于唐时太极宫发现火枪的节目?”见我点头,怀真又道:“兕子口中的‘四叔会是谁?”
“曾经的齐王,后来的‘巢剌王李元吉。”
很是苦恼的摸着脑袋,怀真道:“这是我见到李济安以来第一次看他如此激动。他一定懂那把火枪的故事。所以,李济安此番出门定然不只是为了完成兕子的交待,还有可能是为了那把火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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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1章 意难忘6[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