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眶再次蓄起水雾,她立即抬起停在落年年头顶的手,擦了擦双眼,视线清晰的那一刻,怀中骤然一空,贴在身上的柔软身躯蓦然远离。
小香忍住心间的丝丝落寞,勾起笑脸,莲步一移,回到了放置食盒的桌前,伸手打开了食盒的第一层,把里面的粥和蒸糕,放在了落年年座前的桌面上,又从食盒内拿出汤匙和筷子,把汤匙轻轻置入粥碗内,把筷子递到了落年年右手边,利落的样子,甚是乖巧。
落年年一手接过筷子,一手又去拿汤匙,毫无形象地快速消灭掉了眼前的食物,心情舒畅地放下筷子,举起双手伸了个懒腰,准备‘加工给某人的食物。
快速伸手打开了第二层食盒,落年年愣住了,眨了眨眼才确定食盒内,那拳头的大小的瓷碟和瓷碗中的食物,是刚刚自己喝的浓稠的五谷粥,咬的软糯的蒸糕。
“这是给一舞的早点?”
只有她拳头大小的碗碟,那碗中的粥还吝啬地只盛到六分满处,蒸糕更是薄薄的一块,她光目测就测得出绝对不超过两公分的厚度。果真是够……精致的!
小香抿着笑轻轻点了点头,“嗯……”
“我是吩咐厨子餐食要做精致,可没让他们做精巧,这么小碗、小碟的怎么让一舞吃啊?”轻飘飘的一碗粥和一块糕,不用走远,走完院里那条通往凌香阁的小径,就该消化完了。
小香耐心地提醒:“小姐,那时候您病着,并不知道一舞公子在饮食上甚为严格,每餐所食多少都有定量,以前老院主在的时候,就是吩咐厨子们如此做的!”
“啊?!”原来减肥这股风是从古代开始刮的,流传至今,也算‘源远流长。
她想起了以前念书的时候,有一次选修课刚下课,一个身材精炼的‘竹竿兄就晕倒在了教室门口,惊了在场众人。一帮男生七手八脚地把‘竹竿兄抬到了医务室。校医检查后说是血糖太低,细问后才知道是因为减肥所至。
当时听到室友谈论这个八卦的时候,她正坐在寝室的书桌前,准备吃着学校附近的小餐馆打包回来的鸡腿饭。拿起饭上那只油滋滋肥厚的鸡腿,还没咬上一口,室友爆出了更猛的,说是那男生所在的外院,半数以上的男生都在不懈地进行减肥瘦身,据说口口相传的口号是:坚决把体重控制在120斤以内!而这股风已经从外院向其他院蔓延,估计不到半月就会刮到她们这个院。
靠!男人都120斤了,这让女人情何以堪?!
她清晰记得自己当时就掀桌而起,风卷残云般啃完了鸡腿表示自己绝不跟风的决心,但终究没抵过席卷全校各院的巨大的减肥风潮,如墙头草般随风摇摆了!并在这股风越演越烈,越陷越深不得抽身。现在想来,那时的她真是傻!用了大半辈子的时间,和身上那几斤脂肪抗争!胖起来、减回去的来回折腾,所谓何事?
悦己?不!女为悦己者容!但那个‘悦己者直到她离世也没有出现过。那道要了她命的雷电,倒是让她糊涂的脑子,清醒了不少。花无百日红,再美的花朵也有花残粉退的那日,真正爱她的人,是不在乎她的腰围是多一寸还是少一寸。可惜,这个道理,她现在才明白,白白错过了那么多能让她心情愉悦的美食。
她幽叹了一声,收起了跑远的思绪,从食盒拿出了那盘蒸糕,端着盘子来到梳妆台旁,打开了放置胭脂水粉、钗环首饰的木匣,小心地从里面拿出昨夜放进去的那个小药瓶,从瓶中倒了一滴药露在蒸糕上,又小心地把药瓶放了回去。
小香是跟着落年年走到梳妆台前的,在木匣关合前紧着再细看了一眼夹在胭脂盒和粉盒之间的小药瓶。望着合上木匣的落年年用指尖在蒸糕上细细涂抹,忍不住好奇心,疑惑地低声道:“小姐,您这是在做什么?”
落年年连眼皮也没抬,继续着手上的动作,“抹药啊!”
小香疑惑更深,“为何要在这蒸糕上抹药?”
“因为要给一舞吃啊!”
落年年抬头快速地扫了小香一眼,低头的同时,小香略显急躁的声音响在她耳畔。
“一舞公子病了?”
“嗯……病了……”心病可不也是病嘛!
“一舞公子得了什么病?可要紧?”
情何以堪?![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