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喻寒已经换上了正常的衣服,胸口有只巨大的可达鸭,是从疗养院里偷来的。
头上戴着鸭舌帽,歪着戴,帽檐压得像是个叛逆少年,坐在大厅中,人来人来的,他个子不高,坐在排凳的人群中,反倒是不打眼。
从出房间做了这么多事,对于被囚禁的喻寒而言,很久没有这么大的运动量了,他额头时不时在出冷汗。
他换衣服的时候没发现枫叶纹身,倒是发现了一枚戒指。戴在自己左手中指上,是一片羽毛的样子,造型自然,乍看像是轻柔裹覆着手指。
喻寒没摘。
前几次醒过来被抓去刑讯的时候他记得并没有这戒指。
但……
也极有可能是中途谁摘走了。
为着这个,喻寒就不想摘,也许戒指有他身份的信息,尤其,这么别致的戒指——
他取下来看过,内圈上嵌了排布不规则的彩钻,成色好颜色深,没有生产商的名字,但看精良的做工,一定是找人特意设计过,等他出去之后说不定可以从这戒指上知道自己是谁。
前方人影换动,喻寒目光随之上抬。
他现在还在疗养院的原因很简单,黑桃k那么放心把他放在里面,也没让人房间外守着,是因为疗养院整体就是一个内松外紧的结构。
为了方便管理,也为了院内人的安全着想,疗养院只有正门一个门能进出。
喻寒问了好几个工作人员,都是这个说辞。
而走到正门,喻寒只一眼就认出来了,守在门口的警卫是扑克牌组织的人。
上一次拷问的时候,因为药物原因,喻寒的身体比这差多了,一直虚软无力,黑桃k的声音传入耳朵里也像是隔着一层雾般。
但是他始终记得,外面有清晰的持续作响的警铃声。
是,军方在搜查疗养院。
警铃声在找他,也在加遽他的死亡。
组织的人不断进出提醒孟辉,抓紧时间的拷问。
而在孟辉身边说过军方最新动向的人,就是现在门口的警卫。
喻寒记得异常清晰,死前的声音似乎印在了他脑子里,除了这个人以外还有两个声音。
马上,最多十分钟内,就该换人了。
喻寒深吸口气,慢慢吐出。
身侧的拳头却紧紧捏了起来。
他会出去的。
恩。
孟辉正在看拷问的问题,被手下从房间里找出来,皱眉:“怎么了?”
手下附在孟辉耳朵边说了几句话,一个屋子里,旁边的人都没听清楚。
孟辉脸色不变,听后只轻轻将眼睫下垂。
手下惴惴看着孟辉,有些不知所措。
孟辉抬头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下午四点。
“开车过去半小时。”语气诡异的轻柔。
手下有些怕他这么安静的样子。
“红桃皇后走了吗?”孟辉问。
手下低声:“还没,还在。”
孟辉当机立断:“派个人去,让她收拾东西走。疗养院门口那边,我们的人没有看到异样,我们先去看现场。”
手下欲言又止。
孟辉显然也不欲多说,看向门里面刚审问的人,神色恹恹:“转移吧,我们在这儿没几个人,和事件没有直接关联的人都先转移。带个专业人,游戏仓的数据全导出来,后面发给红桃皇后让她来查看。”
孟辉这方收到喻寒那么久,因为组织调度问题,红桃皇后那组本来应该派两个技术过来实地监控,中途一直有事情耽误了。
也是孟微歌太自信,坚定的认为喻寒不会在游戏仓中醒来。
孟辉眼眉下压。
如果是自己跑掉的还好,怕就怕……
“愣着干什么,安排下去,跟我走!”孟辉抬高声调。
“好好。”手下忙不殊连声道。
换岗开始,喻寒的位置也从后排,慢慢挪到了前排,手上随意捏了一张娱乐新闻头版的报纸,路过的人偶尔被上面的“震惊!当红女星出轨小鲜肉”的巨大标题所吸引。
倒是没有一个人路过时关注到报纸后的喻寒。
门口警卫处有声音传来,喻寒目光在报纸上游走。
耳朵听着动静,
一心二用对于喻寒不算有压力。
一阵交谈声后,脚步声杂乱响起。
不多时,纸质的翻页声沙沙作响,熟悉的两个声音有只言片语零散传入耳朵内,听不清楚,显然是在商量什么,喻寒对这种交谈有些畏惧,但面上不显,目光仍在挪动,从外看他的头只轻微摆动,像是在认真阅读报纸一般。
好在时间并不长,交谈完毕,警卫们放下笔,放下登记本。
换岗的登记显然写完了。
喻寒将报纸叠起一面,视线少了许多遮挡,能看到更多情况。
交接的人浑身放松,进入警卫台,刚开始还正襟危坐,不多时和疗养院本身的警卫们开始闲聊起来。
是时候了。
喻寒将报纸放下。
跟着同一排起身的、杵拐杖的白发老年人身后走。
路过警卫台,喻寒伸手将鸭舌帽拨了个方向,像是少年耍帅,硬要歪着戴凹造型。
时间掌握的妥帖,正走过时,帽子刚好将他的脸挡住一侧,只露出小半个小巴。
他故意半扬着头,姿态像极了一个中二的少年。
一步一步走过警卫台,没有人叫住他,
喻寒心内像是从无间地狱一步步挣扎到地面上。
越过的最后那一步跨出,手心出了一层汗。
还来不及吐口气。
正门乌鸦鸦来了一群人。
低头余光瞥见的那刹那,犹如晴空霹雳,喻寒大脑当时是连绵的空白。
刚从泥潭爬起来,整个人似乎就被命运无情的双手重重推回原地。
他认得那双特别的靴子,撞色块鲜艳,不久前窒息后跪在地上呼吸,这靴子就不断出现在他眼前。
23.三方汇聚[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