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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大平武卒[2/2页]

疆山 莫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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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哪怕是“大鱼”亲自进到烟雨楼里与谍子见面也好,早就有廿七伍中一人扮成龟奴小厮等在其中。
      茶馆一楼的最里处摆着个屏风,有一青衣文士打扮的说书人正讲着十来年前的覆国之战,大秦灭燕国的故事
      近几十年间,大秦连灭几国,疆界一次次扩大,直至雄踞整片大陆的西北方,唯二能望其项背的只剩南方的百越国与东方的大莱国。
      大平国属大莱侯国,也是大莱最后一处侯国。在大莱的削藩大业中,大平国虽未失一寸疆土,但大平国之主爵位由公降至侯,名震天下的山海侯之名号由此而来。
      “十一年前,燕国国力贫弱,面对大秦,亦全力迎击,是时,十三万将士共赴沙场,有玄修两千六,武修七千七,可惜大秦有将真无敌……”
      对于这些史书中记载着的事件,茶客们本来并无甚兴致,只是说书人声情并茂而情真意切,仿佛他曾遍观过整次大战,说得实在是引人入胜,一众茶客都屏息凝神,生怕错过甚精彩细节。
      当听到说书人报出了当年参战的玄修与武修人数后,乌梵本以为文士真的知晓些书上没有的东西,可继续听下去之后发现他也只是比普通人多知道这两个大体数字罢了。
      大平国已安定十年有余,虽战事不显,可论起行军打仗,远非当年燕国能够相比。在这点上,身为大平武卒的乌梵有着强烈的自信。
      曾经沧海难为水。当已经熟知了武卒营的光辉历史,一次次的巅峰之战,再听燕国沙场事,乌梵难免有些意兴阑珊。他将更多的注意力放在斜对过的青楼上。
      看着那边偶尔闪过的绫罗霓裳,落落倩影,乌梵在心里很是羡慕此时正扮小厮潜在烟雨楼之内的林羽,那家伙运气一直很好,每次抽签都能抽到最好的结果。想必此时正大饱眼福。
      待乌梵将脸转过来时,说书的也接近尾声,看茶客们的反应就可以知道这位新来的说书人本领不小。其本人更是气度风雅,平稳自若,言语通俗,讲故事能做到旁征博引,内容也是精彩绝伦。
      “燕国十三万将士俱折戟,百年来倾国之战,大秦已胜五役。现如今大秦已成天下第一大国、强国,而燕国已泯尘烟中,不知燕地燕人还记否,那首大燕《送子歌》。”
      青衣文士情悲意切,听得众人都沉浸在那灭国将士的悲凉之中。自古战场多豪气,更不缺的,却是死伤与悲伤。
      “诸位客官,故事已完。人云燕赵多出慷慨悲歌之士,请容在下为你们学一学那大燕的《送子歌》。”青衣文士罕见的现出了不安的神情。
      乌梵知道这种心态,那是要展示自己最珍爱的东西却怕得不到认可的忐忑,也是要抒发自己藏在内心最深处情感时的一抹羞意,每个人都有过这种经历,这是最能打动人心的本真。
      茶馆里再次安静下来,乌梵也稍稍集中了精神。
      只听得青衣文士开口放歌,更似是一声声的长啸,那甚至称不上是旋律,只是一句句最朴实、最殷切的问答:
      “问我家儿郎
      挎剑背枪将要去向何方?
      回我的爹娘
      负粮提酒就要赶赴边疆!
      送我家儿郎
      何时才能回来你的故乡?
      回我的爹娘
      凯旋之日重守二老身旁!
      别我家儿郎
      定要活着离开那片沙场
      回我的爹娘
      魂必归家,哪怕埋骨他方!
      魂必归家,哪怕埋骨他方!”
      唱到最后,青衣文士已经泪流满面。他是燕人张有年,有生之年,却再没了家乡与爹娘。
      乌梵和听客们都猜出了这说书人的燕国遗民身份,对于他的国殇之情,虽不能感同身受,但也不得不为其扼腕叹息。
      乌梵自小就听父亲讲述沙场事,却也从没向今天这般印象深刻。连天的烽火,御空的玄修,破云的劲弩,冲杀的猛将,武修战阵,铁盾长枪,骑兽战马,旌旗大纛,都比不上这一曲《送子歌》来的深刻悲壮。
      他又把眼睛转向烟雨楼,那里面此时正有一谍子,为的就是要千方百计毁我大平,夺走山海。
      “无论是大平的厄肆山还是哪怕一寸土地,都不允许他人染指。”乌梵暗暗握拳。
      若有朝一日,大平武卒营响起《送子歌》,那么只能是这样的问答:问我家儿郎,何处是沙场?我自提一枪,刺犯国者于边疆!

第一章 大平武卒[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