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一半。牟脱一个不注意把一块饼渣掉在了被子上，她忙起身想拿起来扔掉，希爸爸却顺势坐去了床上紧挨着她，将她揽在了怀里，牟脱有些惊愕，下意识要挣脱，才感到希爸爸手臂上用了力气，将她按在了怀里，然后右手又去拿她手上的鸡蛋灌饼，要喂着她吃，见她还没回过神儿来，面色自然地催促道：“还是我喂你吃吧，你这个心不在焉的样子，吃到中午也吃不完。嗯？快吃吧。”一连串的举止言语好像他们以前还在一起时一样。牟脱的眼神里还是充满了讶异地看着她，希爸爸说：“你连续十几天，不眠不休，饭也吃得很少，你是想直接变了神仙吗？”牟脱被他问得咧开嘴角笑了笑，也不再多想，张开嘴继续吃鸡蛋灌饼。果然在希爸爸的喂食下，牟脱很快吃完了那张饼，还喝了一大杯豆浆，身体这时才仿佛恢复了正常知觉，自头顶至脚心的脉络都被一股暖流打通了似的舒畅，希爸爸抱得也极舒服，牟脱把左臂轻揽在希爸爸腰间，对他说：“岳齐，自我们离婚后，就不像从前那样了，你今天这是又怎么了？”岳齐是希爸爸的名字，他一边还揽着牟脱一边出神地说：“像从前那样不好吗？”牟脱不觉笑了，她想起从前他们之间也是如此，她每每想与他谈谈心，叙叙情，她便直接地问过去，他却总是一句反问过来，或是不感兴趣地模糊敷衍几句，从未敞开心扉地认真回答过她。一开始的时候他这种态度总是令她几欲抓狂，可是无论循循善诱也好威逼利诱也罢岳齐还是一副雷打不动的木然和不耐烦，她才明白他不是故意隐藏什么，也不是有意应付她，他是真的没有什么她以为他会有的“心迹”、“情愫”。他从未思索过对她来说很正常的那些事，他是真的无法回应她。不过现在她左右是无所谓了，问他那一句，也不过是好奇罢了。
牟脱又缓缓说道：“从前我总是缠着你抱我，你总是抱一会儿就急着推开我。”
“有吗？”
“嗯”
岳齐又把牟脱搂紧了些“牟脱，不如跟我回去住吧，你一个人在这里，怕是要睹物思人的，何苦呢。”
“我不是故意要自苦才回来的。我妈最后的样子，我看了也算能安心了，我妈走之前也多次告诉我不要在她走后沉浸在悲伤里。我以为我就不会怎样呢，而且这么多天陪着我妈，我一时还出不来，总觉得她还在，所以想回来我妈这儿。可是昨天回来了才发现，我的心没有我自己想象的那么稳定，人走以后，房子和房子里所有有形的事物，都变得无比空虚，形成一个黑洞，能把你体内所有藏在阴影里的黑暗东西都吸出来显形。这房子里，大的也好，的也好，每一件物品上都带着我妈的气息，还好好的在那里，可是置办这些物品和留下这些气息的人却在这个时空永远消失了，所以在这房子里每看到一个物品，我的心就
像被剜去了一块肉一样。”
岳齐沉默了，轻叹一声，微皱着眉头，眼神中流露出心疼，左手在牟脱头发上抚弄了一会儿。
“明天要三天圆坟，完了你还回来这里吗？”
“我也不知道，上完坟，先去你那里，跟孩子一起吃个饭吧。”
“行”
第九章 再见 1[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