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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南疆风云(五)[2/2页]

万里山河 孤独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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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眼前跪着的香花,而那串珠子便是他情敌当年送给自己爱人的定情之物。
      这一来却令他不由怒火中烧,但也清醒过来,暗道:如今被自己妻子识破计策,若是他人由此得知,彼时不光攻略汉地之事将要作罢,便是于南诏而言,平白授人口实,令唐国发兵讨伐,从此自然战祸连结,国运堪虞。
      想到自己开疆拓土的雄才伟略竟要为此长埋丛林,阁罗凤心中自然万般不愿,又趁势看了一眼那白玉明珠,迫得心中激起万丈之火,当下便冷然道:“你不必再说,我意已决,后天便是起程之日。”说罢,却是再不敢看她神色,竟是转身欲走。
      那香花夫人原本赶感到对方即将答应自己,却不防他最后说出这番话来,目瞪口呆之余,再也不顾身份,用力抱住阁罗凤的小腿,哀声道:“算我求你了,你饶了茹儿吧,她才十五啊。你就当世上没有这个人,我情愿为你做牛做马,只切你放过她。”
      阁罗凤见她居然为了女儿能纾尊降贵,卑贱到这般地步,心下也不禁喟然。只是他又想到此事若成,功勋将远迈一统六诏的父亲,终于将心底残存的最后一丝怜悯无情挥去,抬脚踢开了跟前女子,冷笑道:“要我当没有她,那你心中到底能忘了那个人吗?!”言毕,再也不容对方多说,竟然就此扬长而去。只余空荡的大殿中仍回响着香花夫人那阵阵哀嚎:“求你了,放过她吧,都是我的错,我的错啊,呜呜…”竟是辗转不绝,令人恻然。
      拿起手中的《蜀闻》,李佑心下不由一阵得意。虽然已经三月过去,这大唐的第一份报纸却始终停留在供富户人家览阅的地步,但它由最初为人不屑一顾,到现在这般已经是有长足进步了。李佑自然知道,唐朝不比宋代,纸张尚未普及,而民间重文之风亦比不上那时。所以他为扩大《蜀闻》影响,特意在各坊间与衙门前的布告栏上张贴这份报纸,以求让那些略识些字的人能为一众百姓讲解一二,这样既方便它深入人心,也使其内容更具说服性。
      这《蜀闻》报是由几名屡试不中,却胸有真才的举子们一齐编写的,为首之人是川中大户贺家的小儿子贺文真,这人曾在天宝二年,四年,五年三次入京赴试,却每次都是无功而返。待最后一次试完,他已然心灰意冷,同时对这时杨国忠专权下的朝政官场也有了更深的了解,只是知道越多,心里越冷,再也提不起外出做官的劲头,返蜀之后,便终日呆在家中,只与往日几个知交好友品酒吟诗。
      但坐镇剑南的瑞王一纸求贤令下,说要招集博学多才,思维敏捷之人办那消息纸,专门为百姓说明朝廷政令,以及撰写各地奇闻异趣,虽然与评论朝政一事上几乎没有涉及,而且还有儒生们向来不齿的生意介绍版面。但此物新奇之处已经足以令这贺文真动心了,三试之后,他终于得偿所愿,当上了瑞王亲封的《蜀闻》总编修。
      李佑正看得起劲处,却不防外间一人大步而入,凭着脚步声,不问可知,此人正是新提的剑南兵马使马重国。他是李佑心腹,也是少数几人入府不须通传的。
      因见他疾步而入,脸上却是兴奋满面,李佑便笑道:“重国这般欢喜,可是拾到金子了吗?”
      却听那马重国也笑道:“哈哈,今日捡了金子的恐怕不是末将,而是殿下。”言毕,却再不说下去。
      李佑因此奇道:“怎地又扯上我了呢?你现下倒会卖乖了,还不给我速速道来,究竟所为何事?”因他平时若非事情紧急,向来平易近人,是以威信固重,亲信之人于倒也常与他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
      马重国见他发问,便不再胡言,当即道:“好叫殿下知道,今日有两桩喜事。头一件便是薛先生已经将殿下交代的‘仙药炼出,只是先生言道,此物易燃,且会有气劲产出,伤人甚重,万不能食用。而后一件则是殿下曾经交代与我,关于改铸那横刀之事。新刀我已经试过,端的是威力更盛往昔。殿下之才,末将当真佩服万分。”
      这两件事在当时或可说是重大发明,但于李佑看来也不过如此,只是他也不便拂了马重国的兴头,当下便道:“是么?待会我们便去那薛先生的所在,好好考察一番,看看究竟是什么物事。”
      而横刀改造,也不过略加弯了刀身弧度而已。对于前世见惯了不锈钢刀具的李佑,叫他又如何能兴奋如马重国一般。
      一边说着,李佑一边往《蜀闻》下方移了移视线,却正好看到一条崭新消息,上书:南诏王子亲赴蜀中进谒剑南节度使,路经姚州都督府,率同王子妃一齐拜见云南郡太守张虔陀…
      李佑一见这个名字,心下没来由地一突,只是却不知在何处见过,竟然如此熟悉。
      正在这时,一连串名词:姚州,南诏,阁罗凤,陆续飘荡在他耳际,却提醒了他,这人不就是逼反南诏,导致日后剑南一道饱经祸患的那个张虔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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