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这话的不是别人,却偏偏是这一见便生难忘之意的欧阳若兰,当下一时也想不到说法,只得讷讷地道:“此事确是在下疏忽。”忽然转念一想,又反问道:“他是小姐你的师兄吗?”原来他因为怕她续着这话题再说将下去,那可就当真不妙之极了,于是立时使出转移视线的招数,问起二人的关系来。
却听那欧阳若兰随即摆手道:“你误会了,我又怎么会来怪你,我只是想我小时侯,他还抓过兔子给我玩,怎么现在就这么去了。”顿了一顿,又续道:“其实他并不是我真正的师兄,只是他师父和我爹是好朋友,以前常来我家拜访我爹,我便当他是大哥哥一般。唉,这都是以前的事啦,自他师父死后,他便视我欧阳家为仇人,方才若非鲜于师兄一力抵挡,恐怕我早就被抓去了。其实大家好好的,又怎么会变成这样呢?唉…”这一番话,既宽了李佑之心,又解释了他们的关系,加之她说话清脆悦耳,却是说不出的动听,只是话到后来,似是触景生情,语声中已然变的哽咽起来。
见她如此,李佑一时之间也想不出安慰之词,总不能说可能就是你那鲜于师兄干的吧,当下只淡然道:“各人生死自有天命,老天今日收了他去,那也是无法可施,小姐你也不用太过难过了。”原来被她这么一说,李佑联想到自己无缘无故来到这大唐朝已经多时,其间的不可思议实不足为外人道,心中不禁也感叹世事难料。
这一来,三人更是无话,隔了半晌,还是李佑问道:“未知欧阳小姐此去何处?”只听她轻声道:“我们去太原府看望病重的姑姑,唉,只怕不久连她也要离兰儿而去了。”这话说的甚是轻柔,只是和在渐起的风中,飘向远方,让人觉得分外凄楚。
眼见自己这么无心一问,又惹的佳人难过起来,李佑再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呆呆地看着河边风光,至于看见了什么,怕是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了。
隔了好一会儿,大家才分手作别,李佑又提议一同北上太原府,因见他言语甚是诚恳,欧阳若兰便也答应了。只是返舱的时候,李佑又道:“从此地到太原,路途漫漫,今日既然相识,往后我们就不要殿下长,小姐短的了,直接你我相称,如何?”这话的理由甚是充分,只不知为什么在他自己听来,反倒多了几分忸怩。
却听那欧阳若兰颔首道:“好呀,其实我们早就可以那般称呼了。”说着抿然一笑,竟自而去了。只留下李佑一人仍呆立在风中,也不知在想那人还是在想那回眸一笑,一时竟看的痴了。
不同于汾河两岸的湖光山色,万里之外的潢河左右却是水草丰茂为群山包围的大草原,据说翻过那些山,再往北,就是大漠了。这天契丹惕隐(契丹族专责部落联盟事务的大官)泥礼正端坐于皮室大帐中,在他面前的几案上摆放着一副大唐北疆全图,是他用整整三百两黄金从一名马贩子手中买来的。自唐朝册封的大酋长李过折被他以勾结汉人,背叛八部联盟的名义杀掉之后,整个契丹族一直处于人心不稳的境地。既然自己不能把所有反对的人都杀光,那么就做点大事出来,如此才能让族人心服自己,最终坐上契丹大首领的位子,泥礼不由出神想道。
正在此时,忽然帐子门口,传来马蹄声。不一会儿,泥礼的心腹大将于固便滚鞍下马,入帐禀道:“禀告惕隐大人,我已查得,汉人的范阳节度使裴宽将于下月初三启程赴太原见那瑞王,大概是为了平卢节度使安禄山的缘故。”
听到下属将自己早已耳闻的事情详细报上,泥礼心中不由大喜,如此一来,简直是上天成全,这一回便是不想让众人服气都是不可能了,只是他行事素来周详,当下复又问道:“你确定消息可靠?”虽然如此,但声音显然因为激动而略略发颤。
“回大人话,末将虽不敢肯定那裴宽为何前往太原,但此事及其行期却是千真万确,我敢拿人头担保。”于固一脸肃然,肯定地道。开玩笑,为了这条消息,数百个探子在唐朝境内的蓟,幽,易,代四州往来查探了整整两月有余,若再出错,契丹人的脸面都不知放哪里了。
“好啊,太好了,如此,真是天助我也,传令下去,立刻升帐议事。”泥礼闻言,不由大声喝道。
第二十五章 锋芒初露(五)[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