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平哥,你可知今日你在朝堂之上所说的那番话根本就是自寻死路啊。”
虽过了朝堂这一关,李文杰依旧心有余悸。
“冲撞天子这种事情可还真没几个人有胆量做出来,也就是你了,不过长平哥你可知你虽然武艺高强,不过想在这守卫重重的皇宫跑出去也依旧难如登天,今日还好皇上改变了主意,不然长平哥你恐怕真要遭殃了。”
长平道:“人说富贵险中求,我若是妥协,也许我一个人能换来不少好处,可是我二龙山这么多兄弟当如何是好?我也是权当赌一把,倒是没想到真赌对了,皇帝到底还是答应了我的要求。大赦天下迫不容缓,有了那些个囚犯前去战场,我大宋兵力又将增强不少。如此一来,对付金兵也更多了不少把握。”
“话虽如此,可是长平哥,你想过没有。朝廷让你们二龙山前去打先锋,这根本就是拿你们当枪头使,这么做真划得来?也不是弟弟劝你们不要跟朝廷合作,只是你我二人感情,我实在不愿见到你去送死。”
“文杰,你的心意我明白,可是事已至此,根本就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若是继续拖延下去只会害了中原。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先锋就先锋吧,总好过金兵破了襄阳让整个中原大地沦陷。”
带着这个好消息回二龙山,山寨诸位好汉自是欢喜,毕竟又有谁能想到一群被天下人说成是臭名昭著的悍匪也有能代表大宋出战的一天?只是欢喜归欢喜,众头领还是有些忧虑。
陈先生道:“我们去打头阵这倒也早就再我的意料之中,以我二龙山如今力量,加上武功高强的各位头领,也未必见得就一定会落入下风,怕就怕朝廷暗中使绊子啊。”
“这件事情应该不会,我那兄弟现在在朝廷任三品大员,又是皇帝身边红人,倘若有什么风吹草动定会提前告诉我,眼下我们操心的事情应该是如何继续壮大我们自己的力量,等到重阳时候下山一举破了金兵,还我大宋安宁。”
半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想要在半年时间安排筹措好所有事情也并非多容易。
时光如同白驹过隙,悄然从指间溜走,眨眼便是秋天,决定下山时候长平娘子已有了身孕。
二龙山火焰山选择在临安府会师,此消息一传出,天下轰动,百姓们亦是敲锣打鼓街头巷尾诉说这件喜事,朝廷大赦天下之后的囚犯数万通过半年紧急训练也渐渐有了军队雏形,皇帝依了长平意思。将此几万兵马全部纳入二龙山麾下打头阵。
旌旗漫天,兵甲浩浩荡荡。二龙山诸位头领身穿清一色盔甲威风凛凛,经过花豹子以及董超专门训练过的军队整整齐齐杀气冲天。
仗义相公摆下祭天台,遥敬皇天厚土三碗酒,一声出发,中原震动。
长平为左将军,呼延豹为右将军,根据半年之后统计军队人马,已发展到五万于人。
“我就说过时间到了。”
面对当初聚义时候二龙山的诸位兄弟,他轻声道。
“从前我们中原不团结是因为各自为政,都想在乱世之中自保求得安宁,如今却不行了,都知道了想要安宁必须要将金兵赶出去才行,故此这半年以来我们二龙山的势力才会发展成今天这种规模,不过我知道依旧有不少门阀势力选择了隔岸观火,金兵单兵作战能力极强,我也曾经见识过,绝对不是那么容易对付,故此,我希望我们第一仗就要打的精彩,打出我大宋气概,好让中原所有人看看,只要我们连起手来,来多少金兵都不足为惧。”
五万人马秋日北上襄阳,只说是前去打金人的,沿途之上又有不少人加入,终是在初冬时候在襄阳集结完毕。
“将军,情况如何了。”
知晓长平在襄阳有故人,众头领亦是高兴不已,如此一来倒是避免了因为不懂许多规矩而闹出来的笑话。
只听已不再年轻的将军道。
“前不久金兵发动了一次小规模的进攻,不像是死攻,应该是来试探我襄阳守军兵力,被我们打了回去,最近又开始频频调动兵马,暂时还看不出来究竟他想干什么,至于襄阳城中或许还有金兵奸细,只是我们暂时还找不出来,想要一举击溃金兵,我觉得当务之急有两件事情必须做,第一件便是派人找出来襄阳城中所有内奸,如此一来我城中部署才能不被金人知道,第二,需要一支奇兵前去刺探金兵敌情,这两件事情迫在眉睫,本来我应当提早安排的,可是诸位好汉也应该知道我们朝廷军队始终是不方便的,要做这些事情,没有什么比江湖中人更合适,现在正好你们来了,也正是我们计划开始实施时候,而且实不相瞒,其实最近半年我派出去了不下五支奇兵出襄阳入金人地盘刺探军情,可是结果无一人活着回来,并且我挑选的全部都是军中高手,说实话,不比诸位头领差多少,可是依旧没带回来任何消息,所以有些事情,我虽然不能明说,但想必各位头领也能猜的出来我的意思。”
将军说的话很隐晦,但在场议事的诸位头领都不是傻子,也大概猜到了一点。
“哥哥你觉得应该怎么安排。”
长平不禁问陈先生,陈先生绝对是己方人马当中最有智慧的人,他所经手的事情基本都不会出太大差池,这件事情由他来安排最为合适不过。
只听陈先生道。
“要派出奇兵刺探军情的话,一定要武功极好的人,这件事情我看长平你去就比较合适,至于襄阳之中的内奸,我大概已经有了主意,只是这件事情只有我们在场的几个人知道,其他人一概不知,所以到时候如果出现问题,那么就一定是我们这当中的人出了问题。”
张琼道:“我们这些人?兄弟们都是生死患难过来的,我看不可能有内奸,先生你肯定多心了。”
陈先生道:“相公所言极是,我们兄弟当中自是不可能有内鬼,防患于未然,我不会拿着兄弟们的性命去开玩笑,另外,不知朝廷此番派来督战的官员又是什么人。”
“已经有眉目了。”
将军笑道。
“正是长平兄弟的故人,李文杰。”
其实长平并不知道,陈先生在派出他带领几个头领出襄阳刺探军情时候,又分别派出去四支奇兵,每一次皆有不同的人在场。
“先生真是好手段。”
年轻将军是第一个看出来陈先生用意的人,不过他还是有地方不明白。
“此五支队伍不论哪一支出了事情,都能推断出来朝廷当中的内奸会是谁,只是我还有不明白的地方,倘若五支队伍全部都活着回来或是全军覆没又能证明什么?难不成证明我们之中没有内鬼?”
陈先生并不着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冲将军问道。
“将军前几次密谋这件事情时候都有哪些人在场?”
“在场的人不多。”
将军沉默片刻便一一细数过来当时在场的将领。
“他们几人都是跟随我从当年战场上活下来的,应该不可能有问题。”
陈先生道:“现在说没有问题未免有些为之过早,没有查出来内奸是谁之前,肯定不能贸然行动,我派出去的五支奇兵每一支到一个地方便会给我们传回一封信,这些军机大事都会全部交给将军处理,想必之前那几支奇兵也是如此,对不对?将军。”
“没错,他们带着飞鸽传信。”
“那些机密信件都放在哪里,能不能带我去看看?”
“先生是怀疑有人看了这些机密信件?”
“只是怀疑,还不确定,放这些信件的地方想必也不是谁想看就能看得见,所以我想问问,有什么人能有资格接近将军的营帐?”
将军将陈先生带到了存放机密信件的营房,周围士兵森严,绝对没有可能有人偷偷潜进来而不被人发现。
“之前有一位参军能有进来,不过后来这家伙犯了事情,被朝廷了起来关进了天牢,此番大赦天下名额之中并没有他,我觉得应该不会是他,倘若真的是他串通金兵,他应该早就做好逃命准备转移家属,等到东窗事发之后逃了襄阳城,又怎么可能傻乎乎的在襄阳等死?”
“将军这话也并不是没有道理,不过我们也不能排除,现在就看长平他们出去会如何了,倘若他们全部战死,那就说明内奸还在我们当中,毕竟将军也应该知道,五个人一支队伍,又都是武功高强的高手,金兵想在茫茫北方战场将五支队伍全部找出来并且截杀希望几乎是零。”
“可倘若他们全都活着回来或者只牺牲了一两支小队?是不是证明我们只是自己疑神疑鬼罢了?”
“那倒也不尽然,反而证明了我们所处的位置更加危险,毕竟,你说金兵打进来这么多年,老百姓都奴役不少,而我大宋兵马又是节节败退,要说大宋真的没有一个内鬼,我是说什么都不信的,只是看这个内鬼究竟是在军队之中还是朝廷之中罢了。”
——
长平出了襄阳,与混江龙三兄弟一起,再加上一个董超,此五人组合不论哪一个都当的起高手中高手称呼,只可惜混江龙只剩一条手臂。
话说五人出了襄阳,此时已是初冬,大地已经开始蒙上一层银白,每日里清晨时候草木之上亦是多了一层白霜,本应该待在家里全家一起烤火取暖喝酒的季节却远上北方,这实在不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
冬天开战亦是如此,试想一番手脚冻的冰凉的时候谁又愿意拿起兵器保家卫国?只是之所以选择冬天开战除了金兵已经在襄阳百里之外屯兵外,还考虑冬天时候敌军才能稍微松懈,金兵本就是游牧民族,崇尚吃肉喝酒,人的天性不会变,这个季节金兵大多数都放松警惕。
一直往北,绕过襄阳外屯兵处,亲自查看金兵后方部署,长平曾大概统计过已经准备在襄阳城外的金兵人数,每十人一灶,一营大概有千灶,共和二十营,这还不算正源源不断赶来每天都会增加的兵马,初步估计,最起码有三十万兵马。
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大的战事听起来不外乎就是两方人马拼个你死我活,最后活下来的便是此战胜利者,但真正决定战斗输赢的却是战场上一些小细节,细节决定成败不外如是。
“这些王八蛋,居然调动我们北方的百姓来为他们筹措粮草,还让百姓们押运过来,这不是占着我大宋的土地用我大宋的资源来打我大宋吗?”
董超一直生活在南方,亦是第一次真正见到金兵,故此在见此一幕时候已是气的脸色铁青,长平见了也只是笑笑而已。
“几位哥哥不是生在北方,不知北方事情也是理所当然,现在的金兵比起当年已经好的多,当年才攻进长城时候几乎是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当年我的爹娘亦是在那场战争中死于非命,而我跟文杰便是那时候死里逃生活了下来,没经历过那场战争的人,永远不知道当年我们是怎么熬过来的。”
“也正因为如此你那文杰兄弟才会在朝堂之上力排众议替你求情对不对?有了这种兄弟,的确是人生一大快事,以前只是听说金兵如何可恶,如何丧尽天良,一直到今天才见到的时候才明白过来这些王八蛋真的是应该断子绝孙。”
霍清咬牙道。
“也不知这些年我们的百姓手在金兵手里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啊,”
目之所及处,一条长长的押送粮草队伍行走在荒野之上,百姓多是孱弱,老弱妇孺皆有,唯独少有青壮年,只因金兵攻破长城这些年,青壮年都被金兵拉了去充做壮丁。
百姓时常受金兵鞭笞,一但落下队来面临的便是金兵一阵抽打,还不敢有半句怨言,当真是为牲畜也。
“怎么办?兄弟们,要不要劫了这群王八蛋。”
董超曾身为朝廷将军,从前说话做事带着几分官家气息,也不知是环境变化还是董超骨子里便有叛逆血液,如今说起话来也是带着三分豪爽七分痞气。
押送粮草的金兵并不多,约摸五六十人,初略算下来,押送的粮草大概够一千人吃半个月,虽说对于几十万大军来说不过是杯水车薪,可是几兄弟也明白一个聚少成多的道理,劫了这些粮草,又杀金兵,总能少给襄阳带来几分麻烦。
只是长平却有些犹豫,他道。
“金兵之所以只派出这么几十个士兵护送,想必正是因为这些年来我大宋在他们铁蹄之下逆来顺受故此他们才放松警惕,倘若我们这个时候出手劫了这队金兵,且不说这些父老乡亲不知该如何是好,就说我们也势必会引起金兵注意,到时候说不好只会坏了大事,我觉得应该先等等。”
张三道:”哎呀,还等什么嘛,死了几十个金兵根本就算不得多大的事情,金兵难不成还能为了这几十个人草木皆兵?”
李四道:“三哥,我觉得这事儿应该听长平兄弟意见,杀了金兵算不得多大的事情,可是连累了这些父老乡亲该怎么办?所以我觉得应该先等等,我知道二位哥哥都想出了心中这口恶气,只是一时之快终不是一世之快,当然也并不就是说放任这些王八蛋不理,也许我们可以通过别的方式来收拾这群丧尽天良的,以前我觉得我们三兄弟落草为寇的时候做的那些事情已经足够不道义,可我们只是求个财,杀人害命的事情我们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会做,可是再看看这群畜生,想起来我就觉得窝火,要不我们干脆直接跟在他们后面,找到他们存放粮草的地方将其一把火烧的干干净净,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我看这仗没了粮草他们还怎么打。”
“哟呵。”
张三有些诧异。
“老弟,我怎么从来都没发现你居然还有这么文绉绉的一面,什么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种话都能说出来了,看来以前还真是小瞧你了啊。”
“三哥你可别埋汰我,这不是知道要打仗了吗?这半年我便抓紧时间熟读各种兵法,虽说斗大的字不认识几个,可好在陈先生愿意悉心解惑,故此才弄明白
第五十二章 兴,百姓苦 亡,百姓苦[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