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们两个人的,莫要辜负了人家姑娘,也不要让人姑娘伤心,我出去替你们把风。”
老丈艰难爬出了洞穴,半个时辰之后,哭的跟个泪人儿一样的白衣新娘紧咬嘴唇,到底还是进来了弯腰进了洞穴,老丈已用木板将门口堵住。
长平不知当如何是好,便只能拘谨道。
“坐。”
“嗯。”
新娘低声嘤咛。
“我……”
“我……”
两个我字异口同声,到最后又变成相视一笑。
“不后悔吗?”
长平尽量温柔问道。
“跟了我,这辈子可能不会有一天安生日子。”
“不后悔。”
新娘坚定的摇摇头。
“以后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给你洗衣裳,做饭,带娃娃,如果有一天你不在了,我也替你收尸,将我们的娃娃养大,然后跟你一起去。”
虽未说一切,但一切已尽在不言中。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一夜旖旎,竟是日上三竿才醒过来。
老丈已准备好早饭,待到一对新婚燕尔出门时候才进了洞穴。
“以后就是一家人啦。有道是夫唱妇随,恐怕你小子以后不论去哪里都得带上你的新娘子了。”
“不,我暂时恐怕还不能带上娘子。”
长平摇摇头。
“手上还有别的事情要做,我打算先将娘子送回江南,待安顿好之后再做我未完成的事情,金兵一日不出大宋,长平一日难安。”
“孩子,要将金兵彻底赶出去又岂是短短几句话的事情?你真想好了要这么做?”
“早就想好,只是此番回江南,不知老丈愿不愿意与我一起回去,这些日子我杀的金兵不少,金兵也定不会善罢甘休,怕是不把我找出来他们永远不会就这么轻易算了。”
“我就不去了,我老啦,也走不动了,眼看没几天活头,为何不安安心心呆在这里算了。倒是你们小两口需要小心一点,我观察最近金兵频频调动,这仗打了也有这么多年,也该是来到大决战的时候了,此去江南定是哨卡重重,远不如你来的时候那么轻松,还是小心一点为好。”
三两度相劝,老丈亦是始终不肯离开,长平又如何不知老丈是不想给自己太多累赘?只是自己早晚都是要回江南的,那边还有不少兄弟等着自己回去,心道回去之后集结所有兵马汇合宋军再决死一战也未尝不可。到时候再回来接老丈也是一样道理。
当即心中便打定了主意,只是谁知做了这个决定还没多久,才出了老丈这些年苟活下来的洞穴便听闻铁甲阵阵,长平心惊时候便不得不重新返回了洞穴,又将洞口用木板挡住,这时候那金兵的说话声都清晰可闻。
“你确定是这里?”
“大人,小人说的话千真万确啊,那小子我一路都跟在他屁股后面,就是昨天到了这里就不见了人影,因为太晚,我又不敢一个人在这乱葬岗东奔西走,只能告诉大人你们了啊。”
说这话的好似一个年轻人的声音。
长平听的心惊。
那小子?莫非自己刚出城时候便被人跟踪到了这里?自己什么时候被人跟踪了都不知道?
只是这声音为何听起来这么熟悉呢?
好像在哪里听过,但却又根本想不起来。
“希望你这丑八怪不是骗我,都给我找,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找出来。”
捂住自家娘子嘴巴,长平吹熄灭了烛火,听着外面金兵动静,约摸二三十人,此时正是日落黄昏,眼看天色便要完全黑下来。
长平手里已经握住了剑,只要任何时候有人发现这处洞穴,他都能轻而易举将那人捅成一个刺猬,要将这二三十人解决并不是什么难事,难的是解决这些人的同时还不惊动金兵。
正在长平心中默默合计该如何出手的时候只听闻外面同时响起至少十几个闷哼声,紧随其后便是有人倒地的声音。
三五个呼吸之后才有一阵草丛里面细细碎碎发出来的声音。
“都解决了,老大。”
“嗯。解决了就好,此地不可久留,大家赶紧都散开,莫要被金兵发现了。”
说话的正是长平觉得不知在哪里见过的那人的声音。
难道外面这群人竟是无声无息解决了所有金兵!
“老大,那你怎么办?”
“我想在这里四处走走,这么多年没回来,也想看看当年的乡亲们究竟是怎么被埋葬在这乱葬岗里的。”
当年的乡亲?熟悉的声音?
这声音,难道竟是……
长平脑海中顿时浮现出一张当年那憨态可掬的脸,胖胖的脸颊,一身肥肉,吃东西都比文杰多出来至少两倍的家伙。
“二牛。”
不知何时长平已是泪流满脸,再不管身旁的新婚娘子与断了腿的老丈,迅速一脚踢飞木板从洞穴中冲出去,轻轻跃上地平线。
月色下,一张惨白处处是丑陋疤痕的脸亦是同样惊愕。
“二牛……”
长平轻声呢喃。
“你还活着。”
这一句话,好像是用了这么些年从未有过的力气说出来,又不敢说的太大声,生怕一指触碰碎了这个梦境。
风风雨雨五年江湖走下来不曾流过一丝眼泪。
当初燕京受奸人迫害,大闹燕京城,血溅风月楼都不曾流过一滴眼泪。
便是三兄弟结义上二龙山安身立命处处受排挤,不得已之下反了二龙山都不曾流过一丝眼泪的长平,在此一刻,风雨这些年来积压的情绪终是如同洪水一般倾泻,出来。
长平先是躬身,随后蹲下,再到后来跪在地上发出嘶哑的呐喊。
“二牛,我终于又见到你了,我想你们……想的好苦。”
第四十八章 二牛[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