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赵二牛实在不能理解卫长平有时候的固执,哪怕他们是穿一条裤子一起长大,更是没少一起偷看人姑娘洗澡,要说卫长平从小到大有哪里是让他最烦的,那恐怕就是卫长平的善良,因为善良,好几次他赵二牛偷来的食物都被卫长平规规矩矩送了回去,因为卫长平说被偷的人家现在家里已经揭不开锅,也因为善良,从前有那么几次险些被人打断腿,因为他赵二牛偷来的钱是一位老婆婆当了家里最后的家当换来的老伴儿的救命钱,不过这些都已是好几年以前的事情,在那时候,中原还未曾有战乱,也不曾有什么烧烧抢掠无恶不作的金兵,不过倒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卫长平便跟随其老父亲一起做起了打山的营生。
接过从卫长平怀里取出来的两块烧饼,赵二牛大快朵颐同时仍不忘重复那点陈芝麻烂谷子的调调。
“长平啊,你真应该去做秀才,干猎户实在是太委屈了,你看你长的眉清目秀的,眼睛又好看,一看就是个状元郎,我从来都没见过有谁长的有你这么好看的眼睛,像是天上的星星一样。”
“说完了吗?”
卫长平丢下肩上才死去不久的野猪。
“说完了就赶紧吃,每次打猎回来总要提前先给你开点小灶,没想到这样还堵不上你的嘴。”
“哈,想堵住我的嘴?那可不容易,最起码两块烧饼肯定不够。”
包着一大口烧饼的赵二牛含糊不清道。
“我胃口大,最起码要四个才能堵住我的嘴。”
卫长平照例娴熟的将野猪开膛破肚,取走实在不能吃的东西,这时候不久前才斗了蛐蛐的“过江龙”与“地头蛇”们才一个个迫不及待的寻过来帮着卫长平的忙将野猪分尸。
“老规矩。”
卫长平拍拍手。
“我占两成,兄弟们占八成,怎么分。看你们自己。”
“不用看了,长平哥。”
与赵二牛最先互相看不顺眼的面黄肌瘦少年人极为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刚才赵二牛已经输给我们了,八成当中我们占六成,他们分两成。”
或许是觉得如此堂而皇之瓜分“仇人”兄弟的劳动果实有些说不过去,末了,李文杰又加上了一句。
“这是长平哥你定下的规矩,咱们得按规矩来,不算我们贪得无厌啊,”
“行了行了。”
卫长平无所谓的摆摆手。
“怎么样都行,愿赌服输,没什么好说的。”
想要杀死一头野猪很难,尤其对今年不过才过了十五岁生日的卫长平来说,更是要花费不少功夫和力气,不过想要瓜分一头野猪却太简单,三下五除二就能搞定的事情。
“长平哥,要不你今天晚上就别回去了吧?这么大一头野猪,咱们今天晚上搞一个烤野猪肉晚会怎样?”
手里拎着两大块肉。李文杰笑的几乎咧不开嘴,哪怕与他素来不对付的赵二牛对此嗤之以鼻说是借长平的花献长平的佛。
哪怕人家正主儿都没说什么。
……
“文杰,二牛,你们可曾想过将来要做什么?”
在这个深秋时分,又一个满天繁星,萤火虫四处飞舞的夜晚,赵二牛难得的愿意跟李文杰一起与卫长平躺在草垛之上,关外的阴山火光通天,隐约红了半边天,关内万籁俱寂,只剩蛐蛐儿的叫声与拂面的阵阵秋风。
“这个问题啊,实在太长远了。”
赵二牛极少想除了吃与抢地盘之外的恼火事情,故此在念及此处时候有些不知如何回答的挠挠头,随后才乐呵呵道。
“若是有可能的话,我倒是想去参军。因为参军就有军粮啦,还有军饷,不知道能买多少烧饼,不过就是不知道我会不会因为吃的太多被人家军营赶出来不要我。”
“瞅你那点出息。”
哪怕吃的肚皮圆鼓鼓的李文杰看起来依旧没有才吃了个半饱的赵二牛那般强壮,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角的烤肉油。
“我将来肯定不会参军,当兵要打仗,打仗就要死人,我费尽千辛万苦才活下来,不可能就这样白白死掉了,那样也对不起我爹娘拼死将我送出来,如果有可能的话,我想等再大一点就去京城赶考,不说中个状元郎,中个榜眼或许探花郎也行,这样有了铁饭碗一不用饿肚子,二不用上战场去死,还能光宗耀祖,怎么算怎么都划算啊,那么你呢?长平哥,你将来打算做什么?”
“我?”
卫长平有些迟疑。
“我能做什么,我爷爷打猎,我爹也打猎,到了我这一代还是打猎,如果没有机会走出家乡的话,我看我八九不离十也就是一辈子猎了,其实想想也不错,最起码我就是因为会打猎才认识了这么多好兄弟的对不对?只希望你们两个家伙将来有飞黄腾达的时候不要忘了我这个好兄弟就行啦,有句话怎么说的,叫什么富贵来着。”
继而,其左手侧的李文杰立马道。
“苟富贵,勿相忘。”
“对对对,就是这个。”
卫长平挠挠头。
“虽然我也不晓得为什么是狗富贵,难道鸡鸭牛羊就不能富贵了吗?”
第一章 苟富贵勿相忘[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