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半晌,忽然说道:“我刚才听到你和周导的对话了。”
周景言心头一怔,下意识地看向陈以琛,几番yu言又止,最後,不过是气冲冲地说道:“你耳朵这麽灵?”
陈以琛看著他孩子气的表情,轻轻地笑了,温润的表情令人感到如沐春风,那是一种从眼底散发出的笑意。
见周景言故意别过头,陈以琛脸sE的笑意更浓,由衷地说道:“谢谢。”
事实上,当他听到周景言一脸认真地反驳周慎年的话时,心中涌起的感情不只是一句谢谢,还有一GU受到肯定、被人了解的满足,以及说不清的感动。本就心思细腻的他早就察觉到周景言对父亲的敬畏,然而,正是这样一个连和父亲说话都会紧张的人,竟然会为了自己出言顶撞对方,这对陈以琛的震撼实在不小。
这就是周景言,虽然有些孩子气,却坦率得可Ai。而陈以琛简单的一句“谢谢”,已经令周景言心cHa0涌动,他不由得耳g微红,只能以开车来遮掩激动的心情。他高兴的当然不只是陈以琛的谢谢,而是他对自己的肯定。陈以琛的态度令他知道,至少在成为演员的初衷上,他所了解的确实是真正的他。
☆、杀Si镜头22
电影杀青以後,周景言恢复了轻松的状态,只是因为陈以琛的话,他减少了许多喝酒的活动,令莫如生抱怨连连。b起夜场的酒sE喧哗,如今的周景言更喜欢和陈以琛待在一起,哪怕两人之间仅限於看一场电影,或者留在家里看一本书。
电影首映的前夜,周景言又一次拒绝了莫如生的邀约,非但没有出现在吵闹的酒吧,甚至是把车开到陈以琛家楼下。他知道陈以琛不会拒绝自己的邀约,所以,每次不打招呼就匆匆跑来,只是没想到这天竟然吃了闭门羹。
明知道陈以琛不在家,电话又一直没人接听,周景言仍是不舍得离开,把车停在不远处的街边,好像过往的每一次,耐心等待陈以琛的出现。
九点以後,周景言终於坐不住了,下车来cH0U一g烟,顺便在路灯下吹风。他看著手里的七星,想起那夜,陈以琛在他家楼下cH0U烟的样子,忍不住便笑出了声。同样的情景却是不同的人,一个极有耐心,永远都不急不缓。另一个脾气暴躁,恨不得立刻把人找来。
这时,周景言又掏出手机,拨打陈以琛的电话,电话那头依然是一阵“嘟”声,明知不会有人接他就是不能放弃。
突然,远远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走来,周景言不禁一怔,下意识地把烟头掐灭,快步走向前方。
陈以琛手里拿了一个袋子,似乎是某家餐厅的打包盒,看到周景言的时候,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你怎麽来了”
周景言的语气永远都是理直气壮的样子,开口便答道:“不能来吗?你这是赶我走?”
陈以琛知道周景言每次心里紧张的时候,便会孩子气地用暴躁的姿态遮掩,於是,轻笑道:“没有,只是奇怪为什麽来之前不打个电话给我。”
周景言冷哼道:“你怎麽知道我没打电话给你,你带手机了吗?”
闻言,陈以琛恍然大悟地说道:“我忘在家里了。”
他顿了顿,转而说道:“没几个人会打电话给我,所以常常就会忘记。”
周景言却说道:“我不是人吗?”
陈以琛看著他的侧脸,淡笑道:“是,就数你打的最多。”
周景言心里有些不好意思,嘴里却一个不停地问道:“你跑哪里去了?等半天都没见到人。”
面对周景言好像机关枪一样的问题,陈以琛温和地答道:“齐安君找我出来吃饭,我们很多年没有碰过面了。”
他没有多说,又问道:“你等了很久吗?”
此时,两人已经站在大楼下面,陈以琛正要掏钥匙开门,周景言移开视线,面无表情地答道:“也没有等多久……”
话未说完,周景言忽然脸sE凝重,说道:“先别上楼,我们在楼下聊几句。”
他的语气并没有什麽底气,立刻就往旁边的y影处走去,刻意不让对方看清自己的表情。
直到陈以琛跟过来以後,周景言方才紧张地说道:“明天就是电影首映。”
陈以琛的笑容温柔,像是一个宽厚的手掌,轻轻抚平了周景言心头的焦急。他深深地望著陈以琛的脸孔,说道:“我很紧张。”
闻言,陈以琛轻轻地问道:“你紧张什麽?”
周景言表情烦躁地答道:“太多了……外界的评价,电影的反响,还有,我爸会怎麽看我。”
他自嘲地笑了笑,继续说道:“他是会觉得我给他丢脸了,还是觉得我终於有了长进。那天去探班的时候,他对我说,就是因为我太顺利了,没有经历过波折,所以才不会像宋子言这样出sE。在他心里,我从来没有过成长。”
陈以琛看著周景言的表情渐渐变得痛苦,沈默半响,等到对方一口气说完了,这才安抚地笑了笑,说道:“你就是你,不必和宋子言b较。”
周景言刚要c嘴,陈以琛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我今天和齐安君聊起宋子言,也了解不少有关於他的事。以前的他会彷徨,会自负,会受到利益的诱惑,,甚至会看不清自己是什麽样的,这就是他的心魔。所以,後来当他看透了这些问题,他就像浴火重生一样,蜕变成现在的样子可是,周景言,你和他是不同的。”
陈以琛顿了顿,看著周景言紧张的表情,不由得笑了,说道:“你不受家计所累,从小受到艺术熏陶,其实,你完全可以更出sE的,只是少了一点动力。”
周景言反驳道:“不,我……”
话未说完,陈以琛朝他做了一个手势,周景言便下意识地闭上嘴。
“我说的动力不是你想要做成什麽,而是你不得不做成什麽,这是一种孤注一掷的决心。”
忽然,周景言想到什麽,若有所思地笑了,说道:“或许,你父亲对你的不认可就是一种推动力。”
闻言,周景言不悦道:“他只是看不起我而已!”
周景言沈默片刻,缓缓抬起头,看著陈以琛温柔的表情,忍不住便想把心里的担忧告诉对方。
“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忍到什麽时候,我害怕总有一天会受不了他的轻视。陈以琛,你懂这种心情吗?我迫切地想要听他说一句,周景言,你做到了。”
周景言的情绪越来越激动,仿佛想要急切地受到陈以琛的认可,他的脸孔涨到通红,声音更是越来越响亮。
终於,他不知想到什麽,忽然不说话了,沈思良久,好笑地说道:“你别笑我不知天高地厚,我一直都在追赶爸爸的步子,可是,有时候也会想如果有天我超越他了,那会是什麽样子?”
明明陈以琛没有笑,周景言却一副暴躁的表情,没底气地说道:“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老头子到现在还像第一次拍电影一样,一门心思扑在上面!可是,难道你不会想吗?被自己视为偶像的父亲,如果你有天真的超越他了,b他更优秀……你会不会感到失落,或者一下子没有了目标?”
连周景言都觉得这样的自己有些孩子气了,可是,陈以琛却全盘接收,不曾说过一句拒绝的话。
即便是现在,陈以琛仍然用平静地语气,温柔地笑著,说道:“我从小在福利院长大,至今没见过我的父母,这种心情可能无法T会。”
周景言不禁心头一怔,下意识地想要说什麽,却笨拙地不知如何开口。而陈以琛并不在意,犹如回忆过往的美好一般,脸上带著浅浅地笑容,神情自若地说道:“所以,我一直都没有家人,直到遇见沈念。”
听到沈念的名字,周景言不由得愣住了,他从没想到陈以琛会主动提及,这意味著陈以琛对他已经无需防备,还是一种真情流露而不能自已。
然而,不等周景言把思绪理清,陈以琛已经说道:“上楼吧,夜里风凉。”
☆、杀Si镜头23
到了陈以琛的家,进门就看到手机被丢在玄关,周景言刚要笑话陈以琛,没想到,那人把手机拿起来,说道:“五十八通未接来电,你真的打了不少。”
周景言脸上一红,脱了鞋往里面走,赤脚就要进厨房。
“我拿啤酒。”
话音刚落,陈以琛拎著拖鞋走上前,轻轻地放在他面前,温柔地说道:“瓷砖太凉,把拖鞋穿好。”
听到这话,周景言没有多想,好像条件反s一样乖乖照做。他抬头看见陈以琛含笑的眼神,不禁心头一跳,这次红透了耳g。
“别挡著路!”
周景言快步绕过陈以琛,熟门熟路地打开冰箱,里面是他上次买的一打啤酒,至今一罐都没有动过,想必陈以琛是不喜欢喝酒的。他一大口就喝了半罐,惬意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著陈以琛忙著收拾东西,好像他也变成这个家的一员。
陈以琛说,他从前是没有家的,而周景言对家的概念亦是稀薄。所以,他好笑的想到,他们俩才像是天生一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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