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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一步讲,就算得不到,只要还能两个人在一起生活,他也是满足的。所以现在,他真的不急。他要做的,就只是与一切潜在的小三作斗争,维持住他们的两人世界。这应该并不难,只要他在水到渠成之前耐住子不再冲动。
      想想容易做起来难。就在方萌以为方正已经把游风淡忘的时候,一天晚餐桌上却听方正状似无意地问起他和游风是怎麽认识的,而後又状似无意地试探:之前来得这麽勤,最近倒没见那家夥来找你,你们闹矛盾了?
      方萌表面上声sE不动,心里却像五雷轰顶一样,一时间还以为方正知道了自己和游风的协定,推翻这个想法之後也还是震惊。“怎麽,爸你想他了?”不出意料得到对方吹胡子瞪眼的反应:“怎麽可能!我随口问问的,你别乱说。”看着方正掩饰地顾左右而言他,却有可疑的赤sE从他两颊隐隐透出来,蔓延至脖子和整个脸,方萌觉得自己的心在一点点碎裂,绝望极了。
      方正感觉到不能自控的脸颊发烫,当下十分窘迫,不再直视儿子,局促地想着是不是找借口去洗把脸,没有留意到儿子的神sE由震惊悲伤转为冷漠,甚至带上了淡淡的嘲讽:“我哪知道他上哪风流快活去了。爸你少见多怪,他就是这样的,处处留情,说走就走,从不跟人交待的。这种人还是只做朋友b较好,做他情人不得郁闷Si。不过他确实很有一套,许多人都心甘情愿被他骗。”
      眼见方正由暗暗掩饰的倾听变得有些尴尬,方萌才感觉心中汹涌的情绪稍稍得以平静,一GU悲凉的感觉却更加鲜明了。他知道不该冲动,可就是忍不住,方正脸上出现的不自知的寂寥神sE让他感到委屈不平,克制不住想抹去他身上因另一个人呈现出的种种情绪,哪怕刺痛他也好,只想他能看向自己。
      “爸,你不会真的对他动心了吧?”果然如他所愿,方正又惊又怒,彻底直视了他,还不及辩解或怒斥,又被他堵了话:“爸,你如果能接受他,为什麽不能接受我呢?如果你是想让我Si心,你和他这样,不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吗?你不觉得很可笑吗?”
      话一出口,方萌已经知道自己说多了。果然,方正被激得收起凌乱冷下了脸,语带严厉地:“你还不明白麽?别说我不会跟男人在一起,就算我会,那个人也不会是你。”
      “为什麽,为什麽我不可以?”方萌像一只弃犬般疲惫沧桑,黯淡的眼中却仍闪着不甘的微亮,“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啊,爸爸。”
      方正被g起了压抑已久的不解与怒气:“居然还问为什麽?因为我是你爸,你是我的亲骨r!我怎麽可能跟你在一起?那b畜生还不如你知道吗!从小到大教你这麽多,现在怎麽会变成这样……”
      方正脸上满是混杂的怒意和失望,无形的压迫感让方萌窒息般憋闷,本能地反弹:“谁说我是你亲骨r了!”
      方萌僵y而倔强,方正则惊怒交加,咬牙道:“你说什麽?有胆再说一遍!”眼前这出言不逊的不肖子,真的是他原来那个乖巧的宝贝麽?
      谁知儿子不但没有服软认错,反而梗着脖子嚷嚷:“说就说!你不是我爸,我也不要你当我爸!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喜欢你谁都管不着!”孩子越说越不像话,简直b方耀出柜那天更令人发指,方正再也忍不住,上前就是一巴掌。
      方萌肤sE白皙,脸上立刻显出鲜明的掌印。他身T发颤眼圈发红,明明脆弱不堪,眼里却升起一种濒临崩溃的绝决,带着哭腔朝方正大吼:“你打我也没用!我就是妈跟别人生的,不相信我们去医院化验啊!就知道骂我打我,就只会逃避!你喜欢的那些人,g本就把你骗得团团转!”
      “啪!”儿子控诉的内容简直让人惊恐,方正出於自我保护的本能又打了他方萌却没有如他所愿停止这一派荒唐言辞,甚至没有m一m被打肿的脸颊,眼里带着浓浓的哀怜,既是对方正又是对自己:“你真傻,以为他们都一心一意对你吗?别天真了……没有人b我更Ai你了,为什麽你就不能看看我呢?”走上前握住了方正的手臂,“你看看我啊,爸。”
      正恐慌不定的方正像被这称谓刺到似的,用力甩脱方萌的手,用不敢置信的陌生眼光看了看方萌,而後疾步出了房间。不一会儿方萌听到楼下汽车发动的声音。眼睛涩得发痛,想哭却流不出眼泪,嘴角爬上嘲弄的笑:“你为什麽就不能看看我呢……”
      方正开着车毫无目的地冲了出去,心情凌乱不堪,无法平静。这回他是真的怕了这孩子了,怎麽会变得这样疯狂,连这麽可怕的话都说得出来──什麽不是他儿子,是她妈跟别人生的,简直可笑!虽然知道荒唐不可信,听在耳里还是觉得心惊胆颤。而且他为什麽一副言之凿凿的样子,还让他不信就去化验?扯谎开玩笑也该有个限度。他是真的不懂这孩子了。
      “小媛啊,我该拿这孩子怎麽办?你教教我……”方正在心里无力地喟叹。
      不知不觉车子开到了一个陌生又有些眼熟的地方──是游风带他来过的酒吧。方正没有过多犹疑就走了进去。他承认自己在期待见到那个人。此时此刻,他真的需要个能给他意见的同龄人,而他能想到的求助对象只有那个老痞子,虽然有些可悲。
      方正走进酒吧四下观望,居然真的被他发现游风坐在吧台旁边。心情微微一振,径直朝那人走过去。“你在这儿呐。”
      闻言扭头看到来人,游风显得有些讶异,放下酒杯,“你怎麽来了?”
      被他这麽问,方正一时不知该怎麽说,讷讷地道:“你,你现在有时间吗?我有点……有点事情想……”真要说的时候才发现这话题是多麽的尴尬见不得人,他怎麽会觉得可以找人分担,还是找这麽个家夥呢?昏了头了真是。
      方正支支吾吾还没说完,游风身边就靠过来一个人,是个三十来岁的男人。他一手搭上游风的肩,整个人都倚在他身上,谈不上善意地瞄了瞄方正,“这是你朋友吗?怎麽不介绍一下,风?”
      游风脸上少见的有些不自然,把那男人的手从肩膀拉下,歉然地朝方正笑了笑。方正顿时像吞了只苍蝇似的恶心。当下也不再废话,扭头就走。
      再次回到漫无目的的路途上,方正边开车边郁闷地捏紧了方向盘。与其说是在气游风,倒不如说在气他自己。又不是不知道那痞子是什麽样的人,对他有不合宜的期待,是自己犯傻了。连真正的交往都没有过,难道还指望人家为他洁身自好随叫随到?傻透了!……可那人也真是太花了,做事没交待的习更叫人厌恶。就这一点来说,方萌也没说错。
      想起儿子,方正更头疼了。狠狠砸了下喇叭,在刺耳的鸣笛声中,意外发现有人在敲他的车窗,一看竟然是游风。吓得他条件反s急刹车,只听“碰”的一声──跟後面的车追尾了,紧接着一阵骂娘声传来。
      灰头土脸地跟後面的车主协商完赔偿事宜,方正也没心情找害他赔钱的机车骑士算账,兀自坐进停在路边的车内,疲惫地将额头靠在方向盘上闭目休息。
      感到车门被打开,有人坐到副驾驶位上因而车身震动。方正埋着头,想要逐客,又提不起劲。
      “你还好吗?”那人说道,“刚才在酒吧就觉得你有点不对劲,放心不下所以跟过来了,不是故意吓你的,对不起啊。”
      方正耳朵微微动了动,没有答话。游风於是又说:“你刚才找我有什麽事吗?跟我说吧,我洗耳恭听。”
      安静地等了好一会儿,终於听到一个闷闷的声音说:“我儿子……不要我了。”
      “你说什麽?”
      “我说,”方正抬起头,郁郁地重复:“萌萌不要我了,他不认我这个爹了!听清楚了吗?”一脸的自暴自弃。
      游风愣了愣,继而微笑着安抚:“好好的怎麽会不要你,是不是有什麽误会?”
      方正不看游风,也不理会他的问题,好像只是需要一个听众而已,“他以前一直很乖的,不知道怎麽会变成现在这样。我到底做错了什麽?他……他还……竟然……叫我以後有什麽颜面去见他妈妈。我没办法,能想到的都试过了,我实在想不出办法了……”
      方正絮絮叨叨语焉不详,游风竟也听懂了十之。但即便心知肚明,很多事他也没有立场去讲,只好绅士地哄慰:“有什麽我能帮你的吗?怎样可以让你开心一点?”
      “我儿子都不要我了,你觉得我还能开心的起来吗?!”方正像只被踩到痛脚的老猫,背毛都竖了起来,却掩饰不住神sE中的可怜兮兮的脆弱。游风看得心念一动,忍不住“噗”地笑了一声,不意外收到对方外强中g故作凶狠的瞪视。收敛起神sE,一本正经地凑到他耳边说:“你别这麽可Ai的跟我撒娇啊,我怕我克制不住。”
      “你、你说什麽!”撒娇?克制不住?什麽跟什麽?!自己在这边悲惨地诉苦,他却来跟他开这种没营养的玩笑,这人怎麽这麽可恶!
      方正恨恨地揪住游风近在咫尺的耳朵,使劲拉扯泄愤。游风居然笑得更开心了,油腔滑调地讨饶:“哎哎,不撒娇也不要撒泼嘛~哎哟!嘶……我耳朵要掉了,手下留情啊好哥哥。”一声“好哥哥”叫得方正满手臂**皮疙瘩,背上汗毛都抖了三抖,不由自主松了手。
      耳朵逃过一劫的老流氓却并不急着远离毒手,反而笑YY地搂住了他,“好了好了,我的肩膀借你,别生气也别难过了啊。”温柔地将方正的脑袋搁在自己肩上,轻轻拍着他的背,“你看你这麽能g,办法总会有的,别着急……”
      枕着结实有力的肩膀,被这样节奏稳重地哄劝着,鼻间是对方特有的温热好闻的气息,方正的心情真的慢慢平静下来了。头一回听游风对自己作出“能g”这样正面的肯定,不可否认心里升起一GU喜滋滋的虚荣,信心也好像一下子增加了,仿佛看到家里的麻烦事真的迎刃而解。
      “什麽好哥哥,这麽恶心亏你叫得出口。”心情略微放松之下,方正忍不住吐槽。
      “我没叫错哦,记得你好像b我大一岁吧?年纪大了不要随便生气,容易中风的……啊!别动不动就打人那,你手打起来很痛知不知道?……哇轻点……”
      方正知道自己是“痛打手”,听他这麽哇哇大叫地讨饶却扭打得更起劲了。游风这人总是一副刀枪不入很能承受的样子,方正丝毫不想跟他客气,於是烦闷的心情大大得到宣泄,眼神都亮了不少。最後扯住对方两只耳朵,得意洋洋将人半压着,气息鼓噪间,不经意对上那晶亮的双眸,时空都好像静止了一样。
      气氛变得有些暧昧。这一次游风没有像以往那样见缝c针地吃豆腐,而只是静静地望着。方正心跳如鼓,不知道心底痒痒的SaO动意味着什麽。愣了一会,终於觉出些尴尬来,放开人,两人各自在位子上坐正了。
      “那个,今天谢谢你了。”他的心情b出门时放松多了,已经不再愁云惨雾,只是变得有些怅惘。
      游风冲他温和地笑笑。那笑容,好像能包容一切。
      ☆、两个爸爸24
      方正这一晚睡得很不安稳,好像有块大石压在口,直教他喘不过气。眼前缭绕着迷雾般妖异的浮云,环顾四周看不清前途後路,心里空落落慌张地想要抓住什麽,却只抓了满手黏腻的Sh汗;想呼叫求救,却不知该呼喊谁,心底寒嗖嗖的,迷茫中有一种坏事将至的不详预感。踽踽行走着,在极度的压抑不安中,突然脚下一空,猛地坠落下去。
      终於一头冷汗地惊醒,眼前黑暗无着仍如梦境一样压抑窒闷。方正眼睁睁瞪视着这一团虚空足有十来分锺,只觉手脚冰凉,脖颈脊背粘满了虚汗。突然他挣扎着撑起身子,打开床头灯,顾不上m索开关时打翻的水杯,跌跌撞撞下了床,甚至没有心思穿好拖鞋,赤着脚走到了书房。
      在书桌前坐下,打开电脑方正又开始发呆,直到出现待机屏幕,才颤抖着握住鼠标,点开浏览器。
      “小媛是b型,b型……”口中念念有词,在搜索框输入“父母子nV血型”字样。方正点开许多页面,一个个看过去,可无论看多少页,结果都是一样。他的心越来越沈。
      多年前陪伴李媛经历重病直至生命终点,凡事亲力亲为,方正对李媛的身T状况可谓刻骨铭心,当然也包括她的血型。李媛第一次动手术,方正担心有什麽万一,还特意去查了自己的血型,因而知道自己是“最自私”的b型,无法给小媛做後备血库。这些年来,他一直知道自己和李媛的血型,却从未联系在一起想过……而如今看着页上反复告诉他的结果,b型的他和b型的小媛,无论如何是生不出o型血的孩子的。
      方正无声地笑了。心像被冰刃割裂成一块块,麻木地渗着血,可除了笑,他竟做不出其他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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