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个胆量挥起拳头。
──下一秒,云天的猜想就突如其来地变成了现实。
当时是,他们走到一个布粥点,人群中间忽然“唰”地跳出一名青年,指著贺大人劈头盖脸就是一顿大骂:“贺秉贵你这狗官!g结J商私吞粮库,高价卖粮赚黑心钱!你真是被猪油蒙了心,该遭天打雷劈啊!”
当著钦差的面出了这麽大的丑,贺秉贵又羞又怒,气急败坏地大叫:“呔!大胆刁民居然对父母官口出狂言!来人,给我拿下!”
几名手下闻言就要上去抓人,赵海倾哪容得他们这麽做,只见他以掌为刀,纵劈横砍,几秒之间就将他们全部撂翻在地,继而看向面如土sE的贺秉贵,似笑非笑道:“贺大人,此刁民出言不逊,绝不能姑息,就将他交给本王细细审问,本王自会还大人一个清白,如何?”
贺秉贵讨好地笑道:“这……刁民W言Hui语,颠倒是非,恐怕要W了王爷视听,也不知他身上有没有带著什麽瘟疫疾病,万一传给王爷可就大大不妙了,王爷还是让下官把他送进牢里,再派人审问……”
赵海倾眉头一皱,正想强y要人时,却见云天忽然上前一步,双手背後冷冷道:“将他交给我。”
贺秉贵眼前一亮,心想这少年相貌奇俊,态度傲然,有些拿不准他的身份,便小心地问道:“敢问这位大人……”
云天厉声大喝:“放肆!本官乃京城玉面审判郎,你竟不知道本官的名号!”
贺秉贵浑身一抖,连忙作揖:“下官失敬,下官失敬……”
赵海倾:“……”
周良平:“……”
之前那拦路告状的黑瘦青年扑到云天脚下,满脸都是愤然悲痛之sE:“大人,钦差大人,您听小的说,这姓贺的狗官上任以来就不知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赤州闹了这麽久的粮荒,他非但不开仓放粮,还纵容J商抬了几十倍的价钱将粮食卖给百姓!小的家穷,已经许久揭不开锅了,家父想进京告这狗官,却被狗官抓起来活生生打Si,小人的妹妹又被狗官霸占,做了填房……”
他说著说著已是眼泪纵横,“咚,咚,咚”对云天磕了三个响头,每一下都像是磕在云天心里。
“──求大人明察,除掉狗官,还我赤州子民一个公道!”
赵海倾神情漠然,不动声sE,周良平拿不定主意,也不敢越过宁王自作主张。那贺秉贵见两位重要人物都不做表态,顿时底气十足,张口大骂:“一派胡言!本官一心为民,何曾做过这些事!来人啊……”
云天见势不妙,拂袖喝道:“大胆刁民!乾隆朗朗,岂容你W蔑朝廷命官!贺大人,这刁民不知悔改,实在可气,本官这就将他带回去细审,一定给大人洗去冤情!”
这番话说得他自己都想咬了自己的舌头,黑瘦青年难以置信地看著这群所谓的朝廷钦差,眼中闪过愤怒、不解、绝望,那恨之入骨的神情几乎令云天无法直视。
贺秉贵大喜过望,看著云天的表情活像在看亲爹:“多谢大人!多谢大人!还请大人明察秋毫,千万不要轻信这刁民的话。”
云天伪装了一把狗官,心里十分不是滋味。回到住处後他脑中还一直回放著那名青年男子被关进柴房时的表情,让他觉得喉中像是哽著一个东西,相当难受。
可他不这麽做的话,就无法保护这个人。如果此人落到贺秉贵手里,绝对不会留得命在。
赵海倾仿佛知道云天在想什麽,长臂一伸将他拥进怀中宽慰道:“别担心,我会站在你这边。”
云天叹了口气:“我本来只是跟著你打酱油的,现在却要替你们出头。可是我看那人……确实可怜。”
赵海倾执起他的手,神sE深沈:“本王也不愿如此,可本王现在不便做这出头鸟。”
“为什麽?你不是大将军麽,不是王爷麽?怎麽连一个地方小官也管不得?”
赵海倾摇摇头:“你可知皇上为何派本王送这粮食?”
“这还用问?你手里有兵呗!……啊!”
云天忽然反应过来,将信将疑地问:“难道皇上对你……早有戒心?”
赵海倾露出赞许的表情:“Ai妃果然冰雪聪明。”
云天恶寒地瞪他。
“本王虽是王爷,却没有权力去治朝廷命官的罪,若本王动了他,必然会有人说本王不把皇上放在眼里,lAn用职权,反倒会惹麻烦上身。”
“那我刚才说自己是钦差,是不是也犯了什麽大罪?”
赵海倾一笑:“无妨,本王会护著你
云天心里一暖,抬头在他脸上响亮地亲了一口:“王爷,你太威武了。”
赵海倾眯起眼睛道:“大胆刁民,敢偷袭本王?”
“偷袭的就是你这个刁王爷,怎麽,打我啊?”
两人难得情浓,房中却忽然响起一阵煞风景的敲门声。
云天立刻摆出一张严肃的脸,开门迎进来人──原来正是那赤州州司,贺秉贵。
贺大人满面堆笑,点头哈腰地问:“二位大人在此处待得可还习惯?有什麽需要的物事?”
云天淡然道:“不劳贺大人费心,一切安好,贺大人还是尽早开仓放粮吧。”
“这个自然,这个自然,下官已经命人去每户人家分发粮食了,二位大人无须挂心。”
云天点点头:“贺大人来见本官,所为何事?”
“恕下官鲁莽,那王二牛……可审出什麽结果了没有?”
云天与赵海倾对视一眼,颔首道:“已经审了,那刁民忒也脆弱,本官刚审了两句,他就昏过去了。”
贺秉贵大喜,想不到这少年看上去清灵俊秀,却如此心狠手辣。然而他生多疑,不亲自看一看,总觉得难以相信,於是又请求道:“能否……让下官瞧他一眼?”
云天犹豫片刻,为了使他安心,只得答应:“好,他就在柴房,贺大人随本官来。”
王二牛确实在柴房昏迷无误,不过却是因为赵海倾点了他的昏。云天本想制造一个他nVe待王二牛的假象,等入夜後再偷偷问话,不料贺秉贵这麽心急,他们前脚回房,这Si胖子後脚就赶了过来。
柴房里,贺秉贵看见王二牛不省人事,满意地点点头:“惩治刁民正该如此!玉面神判郎大人果然秉公执法铁面无私,叫下官敬佩!”
“……”云天强忍著嘴角cH0U搐的冲动,“既然贺大人没什麽疑问,就请回吧。”
谁料他话音刚落,贺秉贵脸上忽然凶sE毕现,唰地cH0U出一把匕首,闪电般朝王二牛的心口重重T0Ng下!
这一切就发生在短短两秒内,霎时间血如泉涌,飞快地染红了青年的膛。
云天惊骇莫名地怒吼:“你g什麽?!”
贺秉贵双目泛红,浑身颤抖,“二位大人请恕下官气愤难平!下官为赤州鞠躬尽瘁,如今却被这刁民当著百姓的面好一通羞辱,下官、下官……”
赵海倾冷冷道:“贺大人不必伤怀,既然这刁民已经被你亲手处置,大人这气也该消了吧?”
“是、是……下官鲁莽,改日再来拜会二位大人……下官告辞。”贺秉贵一抹眼睛,颤巍巍地快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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