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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脚步竟是定在了地上,无论我怎样去扯他,他就是不肯上前。
      他眉头紧锁,显然一点放松之势亦是没有,经过了昨夜的折腾,我和他根本快要筋疲力尽,好不容易死里逃生,找了一家看似安全的客栈,暂住了一宿。待天色才蒙蒙亮,我拉着他就是进入了宫门。
      我怕他会临时退却,赶紧地将他手拉得再紧了几分,“仅是说个几句话而已。”
      “你……”他仰起头,欲言又止。
      这时殿门口的小太监走上前来,稍作了个揖,“哎哟,萱绫,您可回来了?”似是有股松气,“皇上念叨您两日了,还叫奴才支了一些人马到外面去寻人,但偏就打听不到一丝消息,可把皇上急坏了。”
      我咬了下唇,面露愧色,但现下可不是寒暄的时候,只怕里面正弹劾得火热,事关皇上生死,我断不能有些许马虎,“小安子,你赶紧地从侧门进去,想皇上耳语,即说我回来了,让他宣我进殿!”
      “是,”他颔首,“奴才这就去!”迈着碎步子,就是绕道了殿旁侧。
      “你……识得当今皇上?”阿毛不禁怀疑地问道。
      我安抚地回以一笑,“我是皇上身边的宫婢。遂,如此一来,你更不该是再有胆怯之心了吧,有皇上罩着,而你却又在为皇上办事,若是得力的话,只怕以后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比起那死士来不是要来的幸福得多?”
      他未吱声,仅是瞪了我一眼。
      坦言之,从昨夜到现下,或许该是说,从我第一日见他到迄今,根本从未看过他的好脸色,仿佛他天生就是不会笑,明明一张仅是娃娃脸,偏偏搞得自己眼神像是弱冠之人,明明所有人在听到‘皇上二字之时该是惊吓,然他却表现得毫无一丝异常之态。
      我扯了下他的袖子,孰料他却一甩,我蘧起眉头,“莫不是怕了?”
      他嘴角轻牵动,“我若怕,何必要与你来这一遭?”
      恰巧,小安子从远处徐徐跑来,他弯着身,气喘吁吁,“皇……皇上宣您进殿!”
      “有劳小安子公公了。”我欠了个身子。才欲踏步上前,却是又顿住,想到若是我现下就这般地带阿毛进去,只怕会遭来非议,毕竟我一名女子已是破例,再加上他的话,是否有欠妥……最好是来个突然,给那幕后主人个措手不及,省得他在大殿之上偷袭,使得澳毛性命不保。
      想至此,我扭头俯视向一旁的阿毛,“我先进去,你在外守着,一会儿听我叫你之时,你再入。”
      他默默不语。
      “那还要小安子公公为我照看下他。”
      “这您放心,一个小孩子,奴才还是应付得来的。”小安子‘嘻嘻笑了两下,接着又是弯身看向阿毛,“哟,这小子长得可真是……够标致的,不知有没有兴趣与我一样,成为……”
      待他下话未讲完,阿毛头一摆,眼眸忽地一瞪,好像燃烧着烈火般,“莫要以为我与你一般的傻,连自己性别亦是搞不清,不男不女地第三类人。”
      “啥……啥子?”小安子公公不由得一愣,表情足足僵持了半刻。
      我不禁捂嘴偷笑了两下,却是不敢多插话。不男不女的第三类人?好个经典的话语啊。果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他整个儿是个气煞人的小家伙!
      “不男不女?他,他,他”小安子一连说了三个‘他,转身看着我,“他竟然说我‘不男不女?”
      “还请小安子公公多多见谅,小孩子不知礼。”我收敛了笑意,赶紧地解释道。
      “哈哈……”未料那小安子却是大笑了出来,竟是连眼泪亦是流出,“罢了,童言无忌,估摸着我若是像他有这般好运,亦是会如此威风凛凛。”
      “这般的话,那我先是进去了。”我用手指了下殿门口。
      “赶紧地吧,皇上和大人们,正等着呢。”小安子试图将自己的手搭向阿毛肩膀,然却被阿毛拨愣开,两人相互打着追逐战,看着无不好笑。
      金銮殿内。
      “皇上,虽说今日是我等人不敬在先,拿奏折来弹劾于您,然,我们却是一心为江山社稷着想,自从您登基至今,不仅未与天下百姓们分与半分薄利,亦是未亲自主政过半日,这是否有‘空占位而不作事之嫌呢?”宰相刘臣庸正说道自己的一派虚言。
      “我赞同宰相大人之言!”一位京外臣亦是回了宫内,他一袭新制朝服,好似早已在迎着新主到来,“再者来,这大司马一死,朝廷不是少了方势力?就好比一只凳子,现下缺了个腿儿,早晚是要倾斜的。何况百姓们亦是不会放过皇上,纵然您开脱自己罪名,然,天下百姓们不会怀疑吗?这朝廷大臣们会信服吗?”
      “是啊,皇上,我等人弹劾于您,不如您自动退位让贤吧。”
      “宰相大人这般说法,莫不是那‘贤人指得是您自己吧?”我在众目睽睽之下,从殿门口走入。
      众位大臣不由得扭头望向我,皆是瞪大了双眸,“金銮大殿之上,怎可让一名女娃随意走入,来人……”
      “宰相大人这般急迫‘请我出去,难道是怕我将真相说出,心虚了不是?”我故意相逼着说道。
      “谁,你说谁心虚?”宰相刘臣庸退了两步,话语打结。
      我取笑道,“若不是心虚,干嘛怕我?”
      “谁怕你!”宰相左右望了望,“好,好啊,既是这般,那今日我就看你一个黄毛丫头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我嘴稍扯动了下,看他已是中计,心中更加自信了些,我昂起了头,扫了眼众人,最终落向端坐在最前方的赫连琰身子上,我双手作揖拜道,“皇上,奴婢出宫三日,已是有了收获。”
      “哦?”赫连琰脸上现出喜色,“快快道来。”
      “大司马之死确有蹊跷。其,大司马死日并非真实,那是我和皇上为查处真凶才伪造的日子,我们本想要借‘上屋抽梯一策将那贼子牢牢捉住,孰料那贼子奸猾,所养之人皆是死士,奈何我们未寻得半分线索。”
      “既是无线索,还有何话讲?”宰相大人怒语道。
      “呵呵,宰相大人先是听萱绫姑娘说完了亦是不急啊!”嘉仪王笑着说道,“听来倒该是一段精彩的故事。”
      我回以他一笑,继续说道,“虽说那死士已是咬舌自尽,然,我们在大司马身子上发现了一枚暗器。”我从袖子中拿出,双手将其举高,“这暗器顶端已是发黑,说明涂抹了剧毒,在它的把柄处刻有字迹,不是我朝文字。但经过我一番的寻找,总算是功夫不负有心人!”
      “写着什么?”皇上站起了身子,亦是好奇不已。
      我将暗器放低,再次看了看,又是一一地巡视着众人的脸颊表情变化,要说果真是一场心理大战,宰相大人这边人马一个个额头早已泛出了冷汗,各位亲王们亦是不放松,脸上表情崩得甚紧,只除了一排轻松的嘉仪王,好似在看着乐子一般,而摄政王此时嘴角依然挂着抹笑意,仿佛事不关己之样,然,在他身侧的李将军却是双拳紧握,还有最后边站着的那些个中立之臣,亦是紧张不已。
      “将!”我将心中猜测之字喊了出来。
      “将?”所有人不约而同地诧异道,“何解?”
      “萱绫才疏学浅,这些还不晓得。但我想那贼子定是心中明白。”我忘了一眼在场之人。
      “仅是凭这一字,就要断定是谁人所为,莫不是太荒谬了吧?”与宰相同侧的刑部侍郎大人怒声喊道。
      “是啊, 若是那人今儿个不站出来呢?是否你还要替皇上狡辩,大司马之死不干他事?”钱将军附和这说道。
      我笑了两下,“两位大人莫急,孰真孰假,孰实孰虚,即刻见分晓。”我拍了两下手掌,又是向大殿外喊道,“阿毛,进来。”
      说话间,只见一名男孩儿大约七岁左右,看起来稍有怯生,脸颊瘦削,一双眸子垂看向地,看不清表情变化,我一把将他拉过,攥着他的双手,试图想要给他勇气。让我惊喜的是,这次他竟是未当众拒绝我的碰触。
      “这个小娃儿又是谁?”长沙王禁不住问道。
      我躬身回道,“他,即是我找的证人。别看他小,但他却见过真正的幕后主使者,阿毛已被那幕后主使者亲自选为死士,只是现下还未有带走,遂才让我得逞。”说完,我低头对那男孩儿哄诱着说道,“阿毛,抬起头来,看看在场中人,到底谁是那个人?”
      半晌,阿毛始终未抬起头来。
      “哈哈,莫不是那小孩子吓得尿裤子吧。”
      “吏部侍郎大人身居三品,如何会对小孩子说出如此粗陋之言,这亦是太有损我朝文武百官的脸面了吧。”李大将军驳斥道。
      吏部侍郎听了此话,虽是面不好看,但却未再吱声,毕竟自己是有错在先。
      “不要怕,这么多人在场,那坏人不敢与你怎样。”我猜想他或许是因胆怯才不敢抬头指正,因他鲜少有见过如此大场面机会,遂不敢说话亦是理所当然。
      孰料,“你……踩着我脚了!”
      我‘嗖地一下,赶紧地跳开了身子,“啊?呵呵……原……原来如此。”不由得干笑了两下,脸颊‘刷地红了起来,扫向四周,亦是嘲笑声不断。就连离我几丈之远的三爷亦是牵动了嘴角,眼眸泛出了一抹无奈的笑意。
      但随着阿毛正逐渐抬起的头,大家渐渐收敛了笑意,再次恢复了原先之态。他从左到右,又是从右到左,众人的表情随着他眼神的飘动而现出紧张与放松。阿毛时辰拖得越来越长,扭头的动作越来越慢,终究是有了目标。大家随之望去,不由得一怔。
      “放肆,这等小儿说得话,怎可随意听信?”站在中央之处的范大人辩驳道,身子站得笔直,依然一副气势汹汹。
      “到底那男娃儿指得不在理,我想应是有据可拿吧。”户部侍郎瞥了一眼范大人。
      待他话语才一说完,赫连琰吩咐道,“来人,给我从上到下搜查一番。”
      “是!”从两侧走上四名侍卫,一左一右将那范大人夹持住,另外两人一前一后上下摸索着,就在众人屏息等候中,果然,“皇上,从腰间查出一个钱袋,还有两枚玉佩。”
      “可还有其他?”赫连琰蘧进了眉头,“再仔细检查检查袖口。”
      另一名侍卫上前一步,“皇上,袖口处边缘处有一枚银器。”
      “拿来与我瞧!”赫连琰激动地站起了身子,将银器接了过来,仔细翻看了一番,又是对我招了下手道,“萱绫,过来看看。”
      我快步迈去,将银器放在手心处,使得它与暗器相互比照。
      “如何?”赫连琰问道。
      我嘴角一扯,眼神中充满了喜悦,“皇上,正是暗器!”
      赫连琰腰一挺,只怕现下的他亦是感觉松了口气,冲我嫣然一笑,抬起头来,即刻又恢复了威严之势,“范逸德,现下罪证确凿,你还有何话要讲?”
      范大人一看,登时‘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吓得惊慌失色,“皇,皇上……微臣真的效忠于您,并非是什么幕后主人,那枚暗器,微臣根本未晓得他为何会在这里……”
      “还敢狡辩,人证、物证俱在。”赫连琰扬起手臂大声喊道。
      “微臣真的冤枉啊,那枚暗器微臣根本自己皆是未见过。再说,微臣并未懂得什么功夫,还哪里去刺杀于人?”
      “你不懂功夫那倒无妨,毕竟你是控制那些刺客之人,只要散财即好,反正‘有钱能使鬼推磨。”钱将军嘲讽道。
      “范糊涂啊,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这个老家伙。”宰相大人看形式已是有转,急忙见风使舵,“老早就看出你居心叵测,平日里不言不语儿地,原是背地里竟是敢出此等祸害之事。”
      “皇上,依臣建议,这般十恶不赦之徒,该是行腰斩,决不能容情。”
      “皇上……”
      众人一改前态,整个儿一百八十度剧变,甚至比往日还要来得积极,其一是用以弥补自己刚刚的失态,其二是见有了抵挡祸端之人,心中不免庆幸。
      赫连琰见具是已开,不由得激动万分,再次扬起了手臂,喝道,“来人,将范逸德押入天牢,明儿个午时行刑!”
      “皇上啊……”范逸德登时吓得身子一软,前趴在了地上。
      “等一下!”我赶紧地拦截住,眉头紧锁。
      “萱绫还有何事?”赫连琰低头看向我。
      我望了望那正跪趴在地上的范大人,又是看了看众人那幸灾乐祸之态,虽说看到这般结果该是开心的,然,却觉得事情还是来得太过容易,总觉得不该是这般简单。为了慎重起见,我上前道,“皇上,是否再仔细地搜查一番,毕竟仅是一枚暗器难足以说明事情,不如退了朝,即刻派人到范大人府上。”
      赫连琰一听,眼睛微眯,眼神中充满了责怪,他低声对我侧耳道,“你到底在干什么?你该是知晓,现下我刚是洗脱了罪名,形势才有好转。”
      “我晓得,但……”我坚定道,“宁可放过坏人,绝不滥伤无辜!”
      “你……”他咬着牙齿,嘴唇一抿,大声吩咐道,“押入天牢,择日行刑!”甩了下袖子,背转过身,“退朝!”
      众人再次齐行拜礼,一一退去。
      我看了眼那依旧气闷的赫连琰,眉头蘧了蘧,叹了口气,转身,不期然间与正站在门口处与长沙王说话的三爷目光相遇,两人相隔数丈,然他的一颦一笑却是令我看得那般真切,还是那样的温柔,他狭长的双眸中透露出一抹关怀,好似在问着‘还好吧?
      “我要去哪儿?”
      “啊……啊?”我拉回了目光,俯看向那站在我身侧的阿毛,此时一脸地冷意,只怕早已失去了耐心,我回以一笑,“你先暂时住在宫里,过一阵子,我再给你找个栖身之地。”
      他未吱声,仅是点了点头,但这已是足足跨出了一大步。
      待我再次扭头望向门口时,长沙王和三爷的身影皆是不见,我快步地跑到了门口,居高临下,偌大的宫院内仅剩下那守立的侍卫。不远处隐约听到有马车的轱辘声,然,却是一点点地向远处而行,就仿佛我们现在所行走的路,是相互背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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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五章 与赫连麒联手
      才一回到了女贞殿,所有宫女们皆是为我迎风洗尘,又是过火盆,又是洒水,弄得我一身狼狈不堪,不明其义。
      “妹妹不知,这个方法在民间很是灵验的,可以驱晦气,祛病痛,还有一大堆。而你才刚历经劫难,纤纤能回到宫中,实属不易。走了这一遭,只怕往后是分外珍惜这次生还的机会了吧。”上官梦笑着对我解释道。
      接着,我在众人的扶持下,坐在了殿内椅上,手捧着温热的茶盏,环视着姐妹们脸上的关心之色,不由得心下一暖,感动得仅是低声哭泣了出来……
      一大清早儿,待我才穿衣起身,殿外传来了一阵的喧嚣。
      我赶紧地跑到了前厅,这一望,着实吓了一跳,孰料赫连琰竟是穿着黄色中衣跑了出来,衣衫未整,头发还披散在肩,如此这番形象,使得女贞殿的宫女们躲避在屋后,不敢冒然上前。
      赫连琰一看到我,激动得直拉着我的手,道:“萱绫,萱绫,你可知你这次帮我了个大忙,经昨夜的搜查,从范大人府上查出了整整两百枚的暗器,当时还有一些死士攻击侍卫,幸好派去的皆是一等高手,不然又要被其栽赃陷害,这回彻底有了证据,不怕他再敢狡辩。”
      我嘴角一扯,“那感情是好了。”
      “恩!”赫连琰点着头,双眸中写满了感激,“我要好好奖励于你,告诉我,你要什么?”
      “我……”
      “不许说回去之言!”未待我说,他却已打断。
      我不禁苦笑了下,真不知自己除了这个愿望还能有什么。哎。遂,我摇了下头。
      “没有?”赫连琰扬起了眉宇,“你的‘功不受禄在我这里可是不奉行的,罢了,奖你三千两银子,明日我就叫人从户部拨出于你。”
      见他执意如此,我欠了个身,“谢皇上恩赐。”
      “对了,与你商量个事,”他恢复了严肃,“你说……我若现下将那些中立大臣劝诱,使得他们归顺于我,可好?”
      我眉头蘧其,“经过昨日一闹,宰相大人对他们的惊吓程度只怕早已是超过了皇上。”
      “不仅如此,摄政王似乎变了,这件事情从始至终,他根本未有打算出手相帮,仅是袖手旁观,就连我快要被众人拉下皇位之时,他亦是还笑得如沐春风,未吱一声。”说到此,他有些个气急地将拳头捶在了桌面上,“我晓得,他是看我年龄已大,怕我翅膀硬了,好夺他手中权势。所有人对这个皇位早已觊觎良久,他们用尽方法要害我。只有你,现下亦只有你……萱绫,只有你是帮我的!”
      看他再次拉扯上我的手,我不由得苦笑了两声,“皇上,您不是说……要劝那些中立大臣归顺吗?”我提醒着赫连琰归入正题,亦是不喜他说三爷的种种不是。
      “呃,呵呵,对,刚我太激动了,”他笑得爽朗,第一次这般开怀的笑,第一次让我发现……原来他还是个大男孩儿,赫连琰咳嗽了下,正色继续道来,“摄政王不理的态度亦是会让那些中立大臣们担忧,遂,此时我若出面,告与他们将来会同一阵线,为其撑腰,他们不会有不归顺之理。”
      我点了点头,“确是好时机!”
      “不如这般,这劝诱一事亦交给你来办。”
      “皇上,这……这万万不可啊!”我赶紧地推却道。
      赫连琰皱起了眉头,“为何?”
      我退了下身子,诚恳地解释说道:“其一,我是一介女流刚在大殿之上,已是有了这般多的非议。其二,我没有任何的品级,亦不是何等德高望重之人,只怕我说之言难以让他们等人信服。其三……亦是最重要的,既是皇上要劝诱他们,且说他们之前是中立之人,现下又遇了困境,倘若皇上亲自出面,会让他们感动万分,犹如雪中送炭,将来必定会效忠于你,不敢有二心。”
      赫连琰单手托着下巴,不断地用手指抚摸,凝眉深思。半晌,他用手指敲了下桌面,“好,就依你之言。”
      听到此,我不由得稀松了口气,殊不知,仅是为了赫连琰一件事情,我已是筋疲力尽,心力憔悴不堪。现下,只有想着那‘探亲二字之时,才会满怀着幸福。可一连过了两日,皇上的危境早已度过,朝廷之上的势力亦是正微妙的变化喝,仿佛在向赫连琰有利的方向发展。然,那‘探亲二字,赫连琰却是只字未提,就好像早已忘了这码子事儿一般,不由得让我们这些宫女们越发地感到了沮丧,亦是只有在深夜无人之时,随口抱怨抱怨几句,化解心中的想念之情。
      这几日赫连琰忙于政事,亦无闲暇去看书,大部分时辰皆是花费在了宫外,他亲身到各位大臣们家中作访,其真诚之举煞是令他们等人感动不已,据小安子公公回来报说,那些大臣们皆偶投靠之意愿,相信不久矣,赫连琰将拥有了自己的一方势力。
      而此时地我,倒是显得清闲了许多。听说宫内的西北角落有一书斋,里面藏有一些前朝的旧书籍,因先皇驾崩后,一直未开。但赫连琰不愿就这般地埋藏了好书籍,遂,向太皇太后请示,亦是和各位大臣们讨论,最终下诏从新开设。因实是无聊的我,成日里就成为了那书斋最好的看守门童。
      书斋。
      洋洋洒洒的阳光透过敞开的窗户,一直照射在堆满书籍的架子上,一丝一缕,空气中的那颗颗尘埃,甚至还蔓延着一股潮湿气味,将偌大的书斋显得越发古董。站在门口放眼望去,多得是高耸而堆满了架子的书籍,有些书籍早已古老得发黄、发皱,有些亦是竹简,甚至还有一些卷轴,上面拴着丝丝黄线。不由得令人感慨,这时代的变迁,人们的变化。
      “干嘛这般地委屈自己?”一道调侃的声音从头顶处响起。
      正看得津津有味的我不由得惊吓了一跳,赶紧地抬起了头,向上看去,只见赫连麒一脸的痞笑,红润的嘴唇仿佛才偷吃了哪个女子的胭脂般,一半儿的脂粉还蹭咋嘴角处,煞是惹眼,我瞪了瞪他,不吱声,低头继续看去。
      “十日的期限已到,莫非当真不愿加入?”赫连麒将头再次欺近,向我耳畔吹着湿热的气息。
      我猛地站起了身子,将书籍合上,细心地看了一眼编号,从新摆回了书架上。
      赫连麒不死心地一路跟随我在书架左右绕来绕去,“最近朝廷不稳,倘若你要指靠它来养你一辈子,只怕是难矣,每月区区那十两银子,十年不过才一千二百两,这在宫外却不够我三日挥霍。以你之才,仅是过这般日子,是否有不成比例之说?”
      我转过身子,抬起了眼皮,正面看向他,“我从未奢求太多银两,只要够吃够喝即好。”
      “够吃够喝?”他嘴角露出了一抹邪笑,嘲讽道,“现下你在宫中是够,可若将来到了岁数,出了宫可还怎好?”
      “我……”
      “万万不要说你从未想过。”赫连麒眼眸微眯了下,似是看我未吱声,他白了一眼,“就知晓你定是如此,看来那张管家果真是识你之人,这两日催我催得紧,我看若你还是不愿加入,只怕我那府小小府宅亦是要被他登破。”
      “张管家?”我诧异不已,“他……他总是到你府上吗?”
      赫连麒一点亦不避讳,直截了当地回道,“最近我们在合作,谈了笔生意,双方受益。”
      “……哦!”我点了点头,脑海中不禁回想其那日他们所谈话语,稍微了解了一些。
      “看你这般坚定想法,依我看,我无非是在做着无用功,与其花时辰开导于你,还不如看看我的账本去。”他打了个响指,“罢了,你继续看你的书啊。”
      “等一下。”我急忙喊道。
      “怎么,这么快就想我了?”他扬起了眉宇,眼眸泛出了一丝的媚笑。
      我狠瞪了他一眼,心理骂了他一句‘没正经。然,嘴上却是说道,“能否帮我安置一个男孩儿,为他找个安全的地方,最好是能让他上学堂。”
      “男孩儿?”赫连麒扬声道,眼珠一转,登时恍然大悟,“莫非……是那日在金銮殿内的阿毛?”
      “你知晓他?”我惊了下。但转念一想,他毕竟是皇室之人,纵然再对政事不敢兴趣,却还是能闻到风声的,我点了下头,“就是他!”
      “呵呵,”赫连麒笑了两下,收回了正迈开的脚步,转身,又是走到了我身侧,来回打量着,眸子中闪过一抹猾光,“我是个生意人,从来不做赔本事。”
      “我给你一百两银子。”我赶紧地说道,看他在我面前晃动了下手指,“五百两?”再次晃动了下,“一千两?”他不吱声,默然地望着我,“两千……”
      我咬牙切齿,“不要这般得寸进尺,你这根本是趁火打劫,你每日供他吃饭和上学堂,直到他弱冠,只怕是连一千两亦是花费不了。”罢了,我忍气吞声,反正现象爱是有求于人,“一口气,三千两!”
      他依旧是不语。
      “到底要多少?你直说!”我怒喊道。
      赫连麒‘噗哧一声,竟是喷笑了出来,“我不要你三千两银子,只要你肯加入我的生意,我无偿地给他忧渥的生活,岂止十年,二十年,甚至几十年亦是随意。”
      我征愣住,原来……他竟是打得这般主意。
      “考虑一下哦!”他嘴角翘起,“机不可失。”
      半刻。
      “糟糕,我竟是忘了,今儿个茶楼有要事。”说着,他即刻要迈向门口。
      我紧抿了下唇,心一横,“我同意!”
      他身子一顿,像是早就料到了一般,脸颊上露出了一抹得逞的笑意,“早说就好了嘛,干嘛还要说什么其它话呢?不是伤了和气吗?哈哈……”他伸出手臂搭向我肩膀,俯身看向我臭着的脸孔。
      我扬起头,挥开他的手臂,稍站开了身子,“你执意要我加入,总得有个目的吧?我想……不该仅是张管家执意要去你这般,你就照实去做的吧!”
      “哈哈。”他再次大笑,“聪明如你啊,萱绫,你不为商,实是可惜啊。幸好我拉你入了伙,否则定是成了劲敌。”
      “我一介女子,你怕什么。”我面无表情的说道,“直接一点。”
      他渐渐地收敛了笑意,耷拉了下脑袋,像是在凝思,又是蓦地抬起,“既是做生意,正所谓‘官商官商,虽说我是二皇孙,但自小与皇上不太相亲,而我本没有为官之道,有些方面还不如你做得好,遂,我打算咱们联手,你在朝廷之上替我美言,打通渠道,而我就一心主导生意,两人里应外合,定是能将琰国的生意市场垄断。”
      我蘧起了眉头,“里应外合?你莫不是将我看得太高了吧。”
      “不试试又如何会知晓呢?”赫连麒仿佛比我还自信,“现下皇上信你,只要他执政一日,即是你我享福之日。”
      我目不转睛地望着赫连麒,好似从未晓得过他是这般聪明的一个人,平日里总是听他说一些个不正经之言,今日一来,倒是仿佛另有了一番看法。或许他说得极是,‘官商官商,想要让商立于不败,就是要靠官!而我……确是亦要为自己的出路想想了!
      “答应与否?”他俯首望向我的脸颊。
      我再次一撇,“若是能办到,我会尽力。”
      “爽快!”赫连麒拍了下手掌,“到时,生意若是成功,咱们对分。”
      “我……还有一事要问你。”我皱着眉头。
      “何事?”
      “在你眼中,到底谁才是皇帝?”现下朝廷势力早已日趋明朗,三派人马各据一方,每一个人皆不是中立,就连那些亲王们,亦是有了自己追随的分派。
      他笑容僵了下,但即刻恢复了往常,眸子中闪过一丝地笑意,嘴角翘起,“萱绫跟谁,我就认谁是皇帝。在我眼中,仅有‘生意二字。”
      一番话将我的问题搪塞了过去,果真是个狡猾之人!绝不给自己留下任何的把柄!
      我笑了两下,“原来这般……”看他又欲提脚,“再等一下。”
      “什么?”他眉头皱起,脸上表情已是稍有些个不耐烦了。
      “若是要去谈生意,还是先擦擦你的嘴角,省得人家怕你是个采花贼,将你拒之门外。”我故意揶揄道。
      他愣了下,旋即抬起手背抹了下,一端嘴角一上勾,脸稍向我而偏,眼眸散着媚笑,“不晓得哪日这个采花贼能采到你那里去!”
      我即刻收敛了笑意,双眸一瞪,早知就不与他讲了,竟是所个胡乱之话。
      “哈哈……”他扬声大笑地踏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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