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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夜,  雪停了,一轮寒月照着茫茫雪原。朔风呼啸,卷起雪沫飞扬。
      城南的一片密林里,  积雪压弯了树枝。密林中默默地矗立着一支无声的军队,  人衔枚,  马摘辔。
      “将军,  你看!”部将蒋祎一指前方道。
      只见惨淡的月光下,辕门上一盏风灯幽幽地左右各晃动了三下。随即营门悄无声息地打开了。
      左袭激动地一夹马腹:“丙南已经得手!随我出击!”
      随即,他一马当先地冲入营中,  他身后,  五千铁骑组成一股洪流涌入敞开的大营中。
      月光照着积雪,  营地里静悄悄的。只有中军大帐里依旧亮着灯火。
      “冲进去,  活捉萧暥!”左袭大喝一声,  引刀向前。
      话音刚落,  一声隐隐的尖啸划破长空,他赫然抬头看去,  就见一支火箭掠空而起,在空中划出一道耀眼的光,照亮了白茫茫的雪地。
      茫茫雪地上,无数的士兵如鬼魅般从营帐后冒了出来。冰冷的箭镞密密麻麻地对准了他们。
      “不好!有埋伏!”左袭一勒马缰,“撤!”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第一波密集如蝗的箭已经凌空泼洒下来。
      霎时间就有百余名毫无防备的北军士兵倒在了血泊之中。
      就在左袭手忙脚乱的格挡之际,  激烈的杀伐声从东南西北四面同时响起。
      “杀——”
      震耳欲聋的喊杀声中,丙南率领数千锐士冲杀了出来。
      “丙南!贼子!”左袭大怒,正要拍马冲上去,  被部将蒋祎一把攥住马缰,  “将军,  敌军早就防备,此处不宜久留!赶紧撤兵!”
      左袭狠狠剜了丙南一眼,一咬牙拨转马头,厉声大喝道,“不要慌,稳住阵脚,把盾牌举过头。”谢映之微微摇首,“若燕国公败了,侯爷若不去,尚可保存实力,且,一旦燕国公兵败,幽燕之地群龙无首,就是侯爷的机会了。”
      北宫茂一念心动。
      一想也是,若北宫达兵败,上都城就群龙无首,后继无人——北宫皓早就死了,北宫氏的家主总不能由北宫敏这个小娃娃来当。
      届时,韩侯和赵侯实力过弱,齐侯的兵团早就被萧暥灭了,只剩下北宫梁,如此,他就可以跟北宫梁一争家主之位了!
      谢映之又道,“此战若胜,侯爷无功,首攻乃是上将军左袭,侯爷为何要助左袭功成名就?此战若败,侯爷参战,便成了左袭的垫背,无论胜负,侯爷参战,都对侯爷有害无利。”
      北宫茂闻言深吸一口气,默默地做了个请坐的姿势,“请先生赐教。”
      然后他自己端正地跪坐在谢映之对面,恭敬道:“先生,但是我若不出兵,而韩侯、赵侯及时发兵,不就显得我有意延误军情了吗?”
      谢映之一笑,淡然道:“韩侯图利,侯爷只要许重金,我便可说服韩侯,至于赵侯,其人胆小,见你两家都不出兵,他亦不会出兵。”
      “如此,有劳先生了。”北宫茂谦恭地给他斟上茶。
      “事不宜迟,我这就出发,”谢映之道。
      月光照着一望无际的雪原。
      月光下,战马奔腾,钢刀挥舞,雪尘飞扬,沉重的铁骑挟裹着无可阻挡的冲势从山坡上席卷而下。
      “稳住阵脚!”萧暥从容道,“全军就地结阵!”
      “长矛兵居前,列拒马阵!弓箭手靠后,放箭!”
      密集如蝗的羽箭凌空泼洒下来,冰冷地攒射在铁骑的重甲上,一阵人仰马翻后,并不能阻止重甲铁骑前赴后继的冲锋。
      转眼间重甲骑兵已经冲到了近前,狂飙的战马带着强大的惯性狠狠地撞上了锋利的拒马刺。
      噗的一声,随着一声悲惨的嘶鸣,血光飞溅,尖锐的长矛扎入了战马的脖颈。
      马背上的骑兵被凌空甩了出去,尚未落地就被从盾牌后攒射出冰冷的长矛洞穿了身体。
      “跃过去!”
      跟在后面的重甲铁骑随即拉高马头,战马腾起四蹄,凌空越过拒马的尖刺。
      “长矛兵准备!”  萧暥一声令下,最前排的锐士立即将手中的木盾往地上重重一顿,顷刻间形成了一道厚重的盾墙。盾墙之后一支支锋利地长矛竖起,寒光闪烁的矛头斜指前方,汇成一片密集的死亡森林。
      重甲铁骑刚越过拒马阵就狠狠撞上了锋利如林的长矛。
      “咴聿聿”战马的凄惨的嘶叫声中,鲜血激溅,人仰马翻。
      “全军突击,后退者斩!”左袭冷冷地下令。
      前面的骑兵倒下了,后面的骑兵蜂拥而上,悍不畏死地发动疯狂的冲刺。翻腾的铁蹄激溅起雪尘飞舞,金属撞击声,战马嘶鸣声交织成一片。
      在重甲骑兵接二连三不要命的猛烈撞击下,沉重的木盾开始裂开了缝隙,执盾的锐士们也在巨大的撞击力下不断地后退,阵型开始松动……
      云越紧张道:“主公,北军全军出击了!”
      萧暥的眼梢微微一撩,眸中霎时掠过一丝冰凉的寒意。北宫达的主力终于忍不住要发起全军冲击了吗?那就来罢!
      “传令,刀盾兵护住两翼。骑兵出击!”
      紧接着,披挂着重甲的铁骑就像一柄锋利的剔骨刀冲出了阵地,与汹涌前进的北军迎面相撞,如同两股巨浪狠狠地碰撞在一起,刹那间血光飞溅。
      激战。
      这一战毫无花巧可言,短兵相接,就是一场以命搏命的硬仗!
      “可恶,留侯韩侯赵侯之兵何在?”北宫达恨恨道。
      残月如钩。
      谢映之站在城头,韩侯北宫祁恭敬地站在他身后,手中抱着暖炉,问道:“先生,在看什么?”
      他话音未落,就见西北方雪尘滚滚。
      紧接着,一名望楼的哨卒跌跌撞撞地冲到  ,惊慌失措道:“主公,不好了!有骑、骑兵向北门杀来了!”
      啪的一声,北宫祁手中的暖炉惊地摔落在地,炭火滚了出来,烫得北宫祁踮着脚尖跳了几步,差点跌倒在地,被谢映之一手搀起。
      “先生,本、本侯失态了。”北宫祁尴尬道。
      “侯爷放心,这不是冲着侯爷来的,”他说罢从袖中取出一面小旗,对那哨卒道,“把此旗插于城西北,对方将领一看到这面旗,便知道我在这里。”
      “这……”哨卒接过来看向北宫祁。
      “快、快去啊!”北宫祁恨不得照着那呆头呆脑的小卒屁股上踹一脚。
      “喏!”哨卒赶紧双手托着小旗飞奔而去。
      天光破晓之际,旷野上,激战正酣。
      张凤大喝一声手中长剑疾刺而出,一名北军铁骑来不及举刀便被刺中咽喉,从马背颓然摔落。
      另一头,丙南的钢刀重重地劈在蒋祎的长枪上,激起一阵金铁交鸣的巨响,丙南伤势未愈手劲不足,刀被狠狠地反震回来撞在胸口,哇地喷出了一口鲜血。蒋祎见机提枪欲刺,就在这时,他忽然隐约听到西北方的天际有滚滚的惊雷声传来。
      不!不是雷声,是滚滚而来的马蹄声!
      是骑兵!援军终于来了吗?
      但很快他就发现不对劲。这不像是留侯、韩侯、赵侯的军队,或者说他从来没有面临过如此剧烈的压迫感!
      只见苍茫的雪原上,那支骑兵席卷起一道银白色的波浪冲击而来,势不可挡,无数纷乱的铁蹄踏起荒原上雪尘滚滚。
      中军阵中,左袭最快反应过来,大喝道,“后军改前军,据敌!”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在幽北苍寒的冰原上,九州最锋

第458章 决战[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