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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烟波浩面的湖面寒雾沉沉,  冷月如霜,照着渡口芦苇白茫茫一片。
      三层的豪华画舫如同琼楼宝阁,煌煌灯火倒影在暗沉沉的水面,  如同银河泻落九天,撒落千点星辰,  随着波涛涌动。
      萧暥不明白为什么刚才还不让上船,现在又允许了。大概谢先生总是有办法的。
      风帆已经张满,走近了,他才发现庞大的船体四周还密布着两排整齐的船桨,这是隆冬季节,刮的是北风。张起风帆,  看来这船是要南下。
      这里只是其中一个载客的渡口,楼船即将前往下一个渡口,  要等到所有宾客都到齐了,  盛宴才正式开始。
      萧暥以往没有登上过豪华游轮,在现代他觉得自己约莫也挺穷的,  跟人合租在一栋老式的公寓楼里,地段倒是繁华,  他喜欢热闹,  小区楼下就是繁盛的商业街,各式的中西的餐馆、糕点小吃、零食铺子不一而足,人来车往间,最大的好处,  就算是深更半夜里也能觅到食。
      上船登楼,楼船内部典雅富丽,十五连盏铜灯交相辉映,映照着白玉栏杆围绕着的舞榭歌台。仰头望去,  三重游廊盘绕着富丽精美的彩绘金这豪华游轮就是不一般,即使是放置货品的地方也格外讲究精致。与河滩上的小货摊不能相比。
      萧暥站在一个移动的多宝格前,这简直就是火车上的售货小推车了。
      但火车上的食物以矿泉水、方便面、鱼皮花生、泡椒凤爪之类的为主,味道实在不敢恭维,货品也都是些儿童玩具,再不就是袜子牙刷,但这里完全不同,太有逼格了!
      那多宝格呈六瓣莲花形,可以一分为六,从中轴展开,每一个格栅上分门别类,错落有致地放置着不同的货品。从零嘴点心、时令瓜果,到各种精致的古玩宝器,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萧暥看得眼花缭乱,一时间不知道该吃哪个。
      “公子可有中意的?”一道低沉的男声从身后传来。
      萧暥回头就看到一名衣着锦绣的男子正打量着他。那人五官算得上英俊,但眉眼间距近,眉弓突出,眼窝深藏,给人一种鹰视狼顾的感觉。他中等身高,却很壮实,看来也是通晓技击之术。这不奇怪,乱世里世家子弟只要不太是太菜,都会些武艺。
      但真正引起萧暥注意的是他身后那个汉子。
      那人面堂黝黑坚如岩石,身躯精瘦,但胸前肩臂等处的肌肉虬起,目露凶光,有股顽强的狠劲。
      萧暥不自觉地就眯起了眼睛,野兽般的直觉在他身上嗅到一股有点熟悉的气味。
      这人是山匪出身。
      萧暥自己就当过广原岭的山大王,有意思,在这里居然能遇到同行。
      这些人大概都是冲着帝王之剑来的罢。
      他发现那个男人也在观察他,立即垂敛下长睫,正想随便找个借口糊弄应付过去。就听到一道粗横的声音道,“虞珩,你这未免太小家子气了,这还要问?”
      听到那声音萧暥心中就是一摔,北宫浔!
      靠,这厮怎么也来了?
      等等,他刚才叫谁?虞珩?这名字他有印象!
      因为书上写过。虞珩最后得到了帝王之剑!
      《庄武史录》里虽然对此人着墨不多,只写到虞珩乃豫州牧虞策之弟,为人骄横阴戾,喜欢结交三教九流、江湖豪侠,豢养门客,许多横行霸道作奸犯科之徒都在他这里得到庇护和重用。
      书中并没有提及潜龙局,也没有写虞珩是怎么得到帝王剑。只写了他得到帝王剑后,就开始野心爆棚,伙同沙蛇的前任首领裘彻想发动兵变,抓了他的庶兄虞策,不久后还称了帝。
      史书上评价此人是奢淫放肆,妄自尊立。
      萧暥当时读到这一段,就觉得这货太急功近利,如果没有实力支撑,称帝就相当于把自己架在炉上烤。
      不过话说回来,当时原主已经击败北宫达,虞珩大概也知道接下来要收拾他们,还不如执帝王之剑,号召天下豪侠拼一个鱼死网破搏一把,有点亡命之徒的做派。
      他这念头还没转过,忽然觉得腰间一紧,北宫浔大咧咧地把他搂到怀里,萧暥本能地反手就扣住那厮的腕子,正要错骨一拧,就听北宫浔凑近他耳边道:“我们以前见过?”
      靠!萧暥心中一沉。立即想起在大梁那会儿,北宫浔整天盯着他看,都恨不得把眼珠子糊他脸上。
      他现在化了个妆,又没换脸,难免会有点似曾相识之感。
      他正想到这里,北宫浔倒松开了他,大手一挥道:“这些货品我全买了,送给美人。”
      他话音刚落,锵的一声,一道疾风掠起,多宝架从中央一分为二,连同架上的糕点果脯都被拦腰斩断,切口平整如削,纷纷滚落一地。
      虞珩点了下头,阴鸷地看着北宫浔。
      裘彻收剑。意思很明白:那么你就全买下罢。
      萧暥的视线却被那把剑吸引了。
      他常年征战,刀锋上滚过的命,这剑顿时吸引了他的注意。
      那剑刃是弯曲的水波状,如同游动的蛇,这种剑一旦刺入躯体,就会铰紧血肉,看着就疼。萧暥顿时明白为什么书上称他们是沙蛇了,真是又狠又毒。
      紧接着噌噌几声,北宫浔和他身后的燕庭卫同时抽出了剑。
      刀剑林立,针锋相对,寒光森然,晃得人眼花缭乱。
      四周的宾客纷纷避走,闪到楼上的游廊上再回过头驻足观看。
      这种场面萧暥倒是见怪不怪了,只是看着满地滚落的糕点,怪可惜的。他山楂枣泥糕没咬上一口,就惹出这种事来?
      此时楼上的游廊上已经站满了宾客。萧暥感到无数道好奇的、热切的目光正从四面八方聚拢来。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个遍。
      萧暥有点窘,觉得自己穿得就像孔雀公主似的,站在一群如狼似虎的汉子间格外抢眼。
      当宾客们的目光不约而同停留在他腰间的玉牌上,随即那眼神就变得复杂了,暧昧不明中带着轻浮和狎亵,他听到一片窃窃低语声,伴随着轻微的啧啧声。
      萧暥开始感到有点不对劲了。
      三层的游廊上,一只白皙的手拂过白玉栏杆,幕篱的黑纱下透出一声轻嘲,“今年的彩胜倒是别致。”
      “局主,此处人多眼杂。”金先生谨慎地上前,躬身提醒道。
      “知道了。”那人漫不经心

第285章 估价[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