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萧暥一愣,厉害啊,这就知道他有病了?
可是他又不是原主,他哪知道多久了?
于是只好敷衍道:“三四年了吧。”
“不止。”纪夫子收回手,“毒气侵入心肺。当年没有死,已是大幸。”
什么?毒气?他这心疾不是外伤,是……中毒?
事关小命,他赶紧问道,“请问此毒可解吗?”
纪夫子摇了摇头,“毒气当年就祛除了,但是已损伤心肺,深入血脉。为今之计,你只有好生将养,切忌劳累焦躁,如果急火攻心,劳累体虚,就会发作,危及性命。”
所以……他十几天前刚醒来时,应该就是因为急火攻心,导致心疾复发吧?
只听纪夫子道:“这病要治好,怕是不能。善加调养,许还能拖延十年。”
萧暥心下一片凉凉啊。
十年……啊?他左右都得英年早逝?
纪夫子又道,“你也不用沮丧,我医术尚浅陋,无能为力,若我的师傅在,或许有办法。”
萧暥一看他白发苍苍满脸皱纹,至少七十多了,一句你师父他老人家还健在吗差点就要脱口而出。
纪夫子道:“我师从晋阳谢映之。”
卧槽!谢映之?!
难道是……那个三年后将要被他,哦不,被原主杀掉的那个倒霉的大名士?
书上说,谢映之乃九州之内,霁月清风第一人。
其人俊雅孤逸,品性高洁,如云中白鹤,世上谪仙。
当时萧暥已大权独揽,广纳天下贤才。有人就向他推荐了晋阳名士谢映之。
萧暥早就听说这个人的名望,就派人去请他。
不料这谢大名士不仅品貌无双,这嘴也很毒。
谢映之道:不与媚臣同朝。
……媚?
萧宇表示想拒绝你就好好拒绝啊,不要随便评价人啊喂!尤其是被你评价的人还是个心胸狭窄的权臣的话,你就很危险了!
...
虽然说这评价还真是一针见血,能扎得原主眼睛疼。
萧暥那双眼睛长得极为好看,眼睑的线条如行云流水间一笔挥就,婉转流畅,隽妙非凡,眼梢还微微拉长撩起,尤其在病中,眼角微红,更是暗烟流媚,荡人心魄。
说是夭矫也可,说是妩媚也可。
但是对于原主这样一个性格彪悍无比的人,你说他媚,是在戳他脊梁骨好不好,他能不要你的命?
谢映之是故意想气他,让他死了招揽自己的心。
但此后谢大名士就成了萧暥眼中的一根刺了,不□□是不可能的。
可是你倒是把他拔掉了,得罪了天下名士且不说,还把自己最后的一线生机给堵死了啊!
纪夫子展开纸笔:“我这就给你修书一封,你可去晋阳找师傅。他为人温雅和煦,定会为你仔细诊治。”
萧暥心绪复杂,正不知如何作答,就听旁边传来一阵啼哭声。
一个妇人怀中的孩子忽然哭闹起来,脏兮兮的小脸涨得通红。
“别让他哭,留着点精神。”纪夫子毫不客气道。
抱着孩子的妇人不停地抚着孩子的背,“荣儿乖啊,睡吧睡吧,睡着就不饿了。”
“我要爹爹……”孩子哭得快岔气了。
“乖,睡着就能见到爹爹了,”那妇人说着,自己眼泪也不由下来了。啜泣道,“他爹拼命拖着贼寇,我们才能逃出来……”
萧暥转身出去,从驴车上取来剩下的干粮食物,塞给那妇人和孩子。
那妇人千恩万谢。孩子啃着饼就扑到了萧暥怀里。
软乎乎的小脸挨挨蹭蹭地贴着他胸口,眼泪鼻涕全蹭在他衣襟上了。
单身狗萧暥哪里带过孩子啊!原主就更不必说了,性格奇葩,人品感人,经过郑国舅这事儿,他的名号被雍州老百姓用来专治小儿夜啼。
那妇人连连抱歉道,“这个……真是对不住啊。”你先话,问,“你也打算和他们一起去江南吗?”
萧暥摇头。
魏西陵性格刚毅,嫉恶如仇,平生最恨他这种乱臣贼子,如果到了魏西陵的地界上,怕是二话不说一刀砍了。
江南虽好,容不下他。
“我想去南疆。”他静静道。
纪夫子有点意外,“为何?”
萧暥当然不能说怕将来庄武帝继位了要抓他归案。
“九州割据争斗不休,南疆远离中原,算是个世外桃源。”
夫子叹气:“天下乱世,哪有什么桃源。我四处行医采药,刚去过南疆不久,现今南疆几个土番部落之间相攻伐,械斗不断,也是个非之地啊!”
里正好心劝萧暥,“既然如此,公子还是和我们一起去江南吧。”
就在这时,山神庙外忽然传来一阵凄厉的嘶鸣。
萧暥侧耳一听,好像……是他的驴子。
紧接着外面传来一阵杂乱纷沓的脚步声,破庙的大门呯地被撞开,湿漉漉的冷风猛灌进来,火堆跟着暗了暗,火星四下飞舞。
只见五六个穿着蓑衣的贼寇杀气腾腾冲了进来,为首的一个大汉满脸虬髯,眼角有道醒目的青斑,手提一把阔背大斧,
“原来都躲在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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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贼寇[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