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爷爷去地里忙活，我这一把老骨头没啥用了，要不怎么会让我的乖孙孙你去干这种体力活！”
“奶，我知道了，我没事，我干这种活习惯了，我爱干咧。”
老太太听到孙子这样说，心里是欣慰又恼火。
大壮虽然名字中有一个壮字，但一眼看过去可和壮字沾不上边。瘦骨嶙峋的，八九岁的孩子，比这同龄的孩子还要矮上一头。
大壮是安兴村的孩子，只是跟村子里大部分家庭不一样是，大壮是跟着爷爷奶奶生活在一起的。
但大壮的父母都还健在，不知为何嫌弃大壮，觉得大壮在家里吃一口饭都是浪费。都是夫妻二人吃完之后才会留给大壮，有时候扔了都不想给大壮吃。
两夫妻还经常拿孩子出气，一吵架就打大壮。胳膊上，脸上的淤青就没有好的时候。
街坊邻居大部分都是有孩子的人，看不下去了说两句，夫妻二人还理直气壮的说。
“我生的孩子，我爱怎么样怎么样，你们管得着么！”
一个村里的乡亲也没有办法，只能干看着。村里的人看着这个孩子可怜人，都会让孩子到自己家吃一顿饱饭。世道艰难，村里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大壮的爷爷奶奶终于看不下去了，找早就分家的儿子理论。
“你这个畜生！我的乖孙孙，多懂事的一个孩子。你跟这个疯婆娘，对我乖孙孙这样，你就不怕遭天谴吗！”
“我当初真不应该把你养活大，就该把你溺死在河里。你不孝敬我也就算了，连你自己的孩子都往死里打，我每次看到大壮身上，都不忍心看！你怎么下得去手啊！”
老爷子因为情绪过于激动，剧烈的咳嗽起来，喘不过来，脸都憋红了。
“你个老不死的，别跟我说这些没有用的。你骂我是畜生，那你是什么？老畜生？你们两个一老一少，活着也是浪费粮食，怎么不去死啊。”大壮的父亲用小手指扣着耳朵，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婆娘站在一边什么也不说，也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老太太听到自己儿子说这样的话，心里万般难过，浑浊的老泪顺着皱纹的缝隙滴落在地面。
用手轻轻拍老头子后背，给老头子顺顺气。想到以前儿子还是挺好的一个人，现在怎么就这样了，眼泪不受控制的涌出。
“你这个逆子！说这样的话，会遭报应的！”老爷子听到这话，跟泄了气的气球。仿佛浑身上下所有的力气都被抽干，坐在凳子上咬着牙说出来。
“你现在怎么这个样子，我记得你小时候。经常从河里抓鱼，从山上捉兔子，说让你娘和我吃。”
“闭嘴吧，要不是家里太穷，我今天会这个样子！你什么都没给我，别跟我说什么爱，值几个钱？”
“你天生就是坏种，我也不想跟你多说什么。今天我就要把我孙子带走，我就算饿死，也有我孙子一口饭吃。”老爷子站了起来，去牵大壮的手。
“那可不行，大壮走了，谁给挑水捡柴？你想带走他也行，你得掏钱。”这大壮的父亲站起来，向前一步挡在老爷子面前。
“你！”
老爷子也不知道说什么了，可能早已预料到。只是掏了掏兜，拿出二十文钱。
“就这些了，再多了，一个子儿都没有。你如果再来纠缠，我直接去拉着你报官，不信这天底下没有说理的地方。”
“赶紧带着这小子走！”
似乎有些害怕老爷子报官，抛了抛手里几个子儿，赶紧揣兜里。
老爷子紧紧握着大壮的手，几乎是拉着大壮走的。
大壮感到自己的手被爷爷像枯枝一样的手指紧紧攥着，掌心和指头上有很多茧子，很硌手。
但是大壮从没有感觉过如此温暖，平常爹娘与自己的接触只有棍棒……
都说孩子小时候没有记忆，但恰恰相反，谁的心里都有一杆秤。童年时候的天平更加敏感，谁对自己好，谁对自己坏，心里都清楚。
第21章 泾渭[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