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陡然松了手,后退了一步。
沈宁意则答道:“师兄知道我们破弘门之人素来对结界屏障敏感,师兄又是在身旁消失,我便直接敲打四处墙壁,却没想一击便中。感受到墙内有东西阻隔,我便直接上手了。”
“上手......”谢扶涯跟着呢喃了最后几个字,又垂目?攘艘谎鬯?乖谏聿嗟氖郑?直持?涎?饽:?腕间指尖已有结痂的深红血块,血迹斑斑,指尖更在滴血。
沈宁意顺着她的视线将双手抬至身前,也看看了伤口,却是毫不在意地冲谢扶涯笑了笑:“没事,不过养一养便好了。”
她记得刚才摸到他腕间一片湿热,也闻到一股锈味,想是他掌心的伤也在流血,两人血液交织,倒不知她指尖滴落的是谁的血了。
沈宁意冲着谢扶涯笑笑,反问道:“师兄的伤怎么样了?把药给我了,师兄怎么办?”
“师兄若有事,谁来救我们几个出去......”
她话未言尽,谢扶涯却是突然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往他身前轻轻拉了拉,又凭空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壶瓶壶来。
他抿了抿唇,神色中似有些不悦,默了一瞬才冷声说道:“有点痛,忍忍。”
他不信她真的以为他只带了几瓶伤药出门,也不信她说的要依靠他的话,却也一时懒得戳穿她的心思。
他也算明白为何这位师妹看起来这样瘦弱了,想来是从来不曾爱惜自己的身体,以肉身敲碎结界,似是莽夫一个。
他用牙齿咬开那瓶壶的壶嘴,掌心向上,让她粘腻的手躺在他的掌心,那壶中的深褐色液体缓缓沿着她的手腕一点点往前淋下。
药液流到她的伤处,一条条水流似小蛇一般钻入指缝,再沿着她的指间流进他的掌心里,一点点咬过他的伤口。
此药名为百齿蚁,就算没有灵力作辅也可让伤口愈合变快,但只要淋过伤口就像无数只蚂蚁用小齿一点点咬过骨头,痛感比伤口撒盐还要更烈上数十倍。
尽管他明晰这位“虞师妹”经历过什么,对疼痛好似都麻木,他还是想借此给她个教训。
那深色液体带着丝酒腥和冲鼻的香气,猝不及防地冲向鼻尖,令沈宁意忍不住用另一只手抵了抵鼻尖,却又不小心将血糊到了人中处,一股浓厚的锈腥味便传入了鼻腔之中。
谢扶涯掀起眼皮淡淡睨了她一眼,似是轻哼了一声,唇边荡开若有若无的笑意,低声提醒她:“擦擦脸。”
她还在散漫地笑,眉间都已经再次沁出汗来,但她却好似并不在意,只浅浅笑着看着他,好像受伤的不是她的手一般。
谢扶涯实在无言,将她的手指翻了一面,又细细将每个伤处都覆盖上药水,他轻声问了句:“不痛吗?”
“师兄给我吹吹?”
谢扶涯睨她一眼,从鼻息里哼出一声无奈的气音,将那瓶壶放回储物袋中,又拿出新的伤布来,先擦了擦自己沾了药水的手,又拿起白色的伤布缠上了她的手。
一圈又一圈,他的动作小心细致,神情专注。
沈宁意难得这样老老实实地呆着,一面看谢扶涯帮她包扎伤口一面听他问话。
“你这边发生了什么?”谢扶涯问道。
他声音凉凉的,夹杂着些沙哑,像几颗冰渣子里滑过几粒白色沙屑,在耳边回荡。
沈宁意将方才所见都一一向他说明,除却那点她听到他回答的地方。
而谢扶涯听完后意味深长地撩起眼皮看她一眼:“没有了?”
沈宁意摇头,反问他:“师兄呢?”
谢扶涯也细细将方才发生一切与沈宁意这边对应了。
原来进洞不过片刻,两人便都发现只剩自己一人,也看到了洞穴之上的无数兵器,和脚下的倒影。
但谢扶涯却说,他看到的倒影一直都是他自己,只在那祁珧最后一次问询时变成了她的脸。
沈宁意心中隐有猜测,试探问道:“师兄听到我的回答了?”
谢扶涯将她的另一只手也包扎好了,放下了她的手,抬眼看过来说道:“听到了。”
可她分明什么都没有说。
她收回手来谢过了他,又问道:“师兄选了吗?”
谢扶涯漫不经心地往自己左手上缠纱带:“为什么要选?”他将纱带在手掌间极为熟练地快快速缠绕。
“我帮你吧?”沈宁意说道,谢扶涯却直接拒绝了:“不用。”
他将纱带一端咬在齿间,右手握住另外一端,一用力,便将自己的手也缠好了。
他这动作干净利落,着实带着些与他气质不符的野性,沈宁意不动声色,心中已明白为何谢扶涯对她态度缓和许多。
第 104 章 包扎[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