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青之是个怎样的人?
他从不像他表面看起来那样霁月清风与世无争,相反他野心勃勃,为达目的甚至可以对自己痛下杀手。
沈宁意一开始极烦此人,只因为他面上翩翩公子模样,实则心肠九转八弯全填满算计,又惯爱用那张笑脸蛊惑人心,令人放下戒备。
这样的人,多智近妖,最为危险。
但他心中却怀怜百姓,是以沈宁意最后并不讨厌他,相反,她发现自己从前和卫青之那种天然的不和,来自于两人的相似。
同类相斥,沈宁意并不喜欢那种被人洞悉的感觉,却也能因为神身得以将他捉弄回来。
可是七年过去,如今的卫青之早已与旧时不同了。
此刻灯火摇曳,照在他脸侧,勾勒出一道昏暗的虚影。此人一双眼静静投过来,神态随意自然,手中执着杯,正在小酌。
不请自来,从容自在,就像走错的人是她似的。
沈宁意心下好笑,佯装了一刻的讶异惊慌:“你,你怎么会在这?”
卫青之面上还挂着那熟悉的笑容,他抬手给她斟酒。
“温娘子来饮一杯无?”
沈宁意站在门旁并不上前一步,脸上浮现出警惕来:“陆郎君到底什么意思?”
“孤男寡女,同处一间共饮酒酿,怕是不妥吧?”
她面上带着试探与暗暗的警告:“陆郎君今日也看见了,我与贺郎天生一对,他在他心中的分量怕是比陆郎君重得多罢,若是让他知道陆郎君半夜来访......”
“噗嗤”一声,她的话头被卫青之的笑骤然打断。他浅笑着摇了摇头,又将那酒盏朝她方向推过来几寸。
“温娘子害怕?”他一头银发在晕黄灯火下微闪着,笑容和煦,却又带着丝挑衅。
激将法。
沈宁意心中明晰卫青之在做什么,只是白日时她扮演的温从宁便是娇蛮美人,眼下便顺着他演下去就好。
于是她装出些忿忿与怒意来,冷笑一声,顷刻间已坐了下来,拿起那杯酒一饮而尽。
她拎着那酒杯尾巴倒置过来,脸上挂起冷傲来:“我有什么怕的?”
“陆郎君白日里看起来很是想和贺郎交好的样子,若我在陆郎君府上出事,我看陆郎君余生再见贺郎,只能是他拔刀相向之时了。”
卫青之浅笑着又给她斟满了酒:“温娘子和我听说的不一样。”
沈宁意满不在意地挑眉冷笑:“若是陆郎君遭逢我家这样的变故,怕是性情大变也不只。”
“哦,”沈宁意一双漂亮的杏眼轻飘飘地落在他的一头白发上,忽地轻笑了一声,“我看陆郎君这身姿模样都尚年轻,却有着一头银发,也不知是经历了什么糟心事,莫不是和我一般家破人亡......”
“非也,”卫青之披着青袍,肤色白得惊人,面上挂着浅笑,他轻摇头首,“我是受了情伤。”
沈宁意闻言嗤笑出声:“陆郎君这样的人,竟然还能受情伤?”
“我看陆郎君这样潇洒颓废,走的怕是狂士的路子,还能当真这样深情难舍?”
她故作惊异:“看陆郎君这样子,只怕心爱之人已经离去。陆郎君若当真这般不舍,眼下还这般快活大饮?”
“想必只是口头说说,毕竟古有人言,情深不寿,”她顿了顿,面上是不屑的笑,一字一顿说道,“慧极必伤。”
卫青之状似无奈地轻笑摇头:“娘子伶牙俐齿,倒让人意外。”
“不过,”卫青之语气一顿,脸上突然浮现出一种莫名来,“我深情与否,娘子当真不知吗?”
沈宁意心中一跳,又听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哑意,低沉似耳语,忽地从口中吐出两个字来。
“棠骑。”
两人四目相对,一时各有所思。
沈宁意虽惊心一瞬,面上却并不显露,反而慢慢拧起眉来,先是疑惑地问了一句:“你也知道棠骑?”
随后她轻哼了一声,微扬下巴,轻蔑道:“我跟那棠骑究竟有何相似?”
“我偷进过贺汀的屋中,见过她的画像,与我相较,她不过略有姿色罢了。”
“你们一个二个在我面前提起此人,是我当真跟她有所相似,还是说,你们是想让我以为,我是个替身,恨上贺汀?”
卫青之并未答话,只静静看她说着。
沈宁意嗤笑两声,笑意淡了下去,她一双眼直视着卫青之,眼中满是不畏:“若你真是贺汀好友,早就应该向提醒他我有问题了。”
“可你却如今都未说,想必对他也是有所图谋。现下你又暗中来见我......”
眼见卫青之笑意渐消,她又陡然笑起来:“不过陆
第 64 章 一次试探[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