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阴森潮湿,昏暗无光,只有几个高悬的窄小窗户透进几屡光线。
此处常年不见天日,空气中充斥着苔藻和食物或伤口腐烂发臭的浑浊味道。
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在鼻尖徘徊,这阴暗生锈的铁栏和无光的小小空间令她有种熟悉的感觉。
初到曾经那个弱肉强食的无方时,她有一次也打输过。
彼时她鼻青脸肿双膝沉疴积水,被高悬在十字台上,接受这所谓原来无方之主的“审判”。
他们丑陋不堪,脸上都是嘲笑和讥讽,被迫向她施刑的山神虞庆身体害怕地被迫弯曲着,双手颤抖无措,一滴眼泪都不敢流出来。
而她身前是架好的巨大锅鼎,下方架好沉木,三昧离火灼灼燃烧,那高位之兽笑得狰狞难看,说道还从未尝过神肉。
“嘿。”
沈宁意回了神,发现一旁牢房里正有一双眼睛看过来。
那是个浑身脏污的男子,他满面须?,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头,他身体佝偻着像个老者,声音却还尚年轻。
他说话了:“......你要踩进捕鼠夹里了。”
沈宁意低头一看,那夹子正放在她身前一步,她骤然收了腿。
“多谢。”
沈宁意望了过去:“阁下是?”
他像是被关了很久,发须都腻成一条一条,周身暴露在外的一双手虽肮脏不堪却苍白可见青灰色血管,透露出一种不自然的长久不见光亮的白。
此处是山寨中的一处私牢,原属于寨中二当家,他死后知道此处的便只有贺汀与白玉钦了。
他坐在角落不发一言又融进了黑暗之中,若不是沈宁意身为神砥,怕是一开始也不会发现一旁的牢房中也有人。
沈宁意闻到他周身死鱼般的腥臭味中好似带着一丝熟悉的气息,正想细察袖中那枚铜花却忽地发起光来。
沈宁意施法屏蔽左右,眨眼间时好便出现在了面前。
时好哭丧着脸,一见她就扑了上来:“上神,你这是为何啊?”
“我们不是说好攻心为上,慢慢折磨他吗?”时好一脸不理解,“现下直接砍他,之前的筹谋不就都白费了吗?”
时好双眉紧蹙:“我明白上神看到他就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的心情,可.......”
“藏好。”沈宁意突然打断了她,“有人来了。”
时好顿时偃旗息鼓掩了身形,沈宁意也将刚才设下的结界解除了。
是白玉钦。
他一步一步走了进来,步子沉稳,手中拿着食盒,脸上却是无奈笑道:“娘子鲁莽。”
沈宁意开始演了:“他如何?”
白玉钦眉毛一挑,似乎没想到她会问出这个问题,正要作答:“贺汀......”
“没死?”沈宁意面色冷冷,声音在空寥牢房中回荡着。
他又听到沈宁意喃喃自语道:“是我无用。”
白玉钦陡然笑了,打开牢房慢慢走了进来将食盒放在一旁木桌之上。
他手拿折扇风度翩翩:“温娘不该擅自行动,待我查明真相自会将恶人绳之以法,为温娘报仇。”
“现下温娘打草惊蛇,事情怕又要变得更难办了。”
时好隐了身形在一旁观察白玉钦半天,听他此言后立刻凑到沈宁意耳边提醒:“上神,你不会信这个小人吧?”
“此人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在我爹,哦不,是原本时好的爹面前就跟条哈巴狗似的......”
时好撇着嘴对白玉钦很是不屑:“对待比他下位之人又是手段严苛,看似温和实则毒辣甚于贺汀。”
沈宁意暗暗捏了一下时好的手以示意她放心,面对白玉钦却依然一副油盐不进的冷面。
只听白玉钦又说道:“此处是寨中暗牢,我派人温娘带到此处是为保全温娘。”
他摇着扇子,面色中露出一丝为难:“我帮温娘压下了此事......”
沈宁意不发一言,只静静等着此人将话题回转,再将“温从宁”送回贺汀身侧。
白玉钦却显然误会了,他蓦地说道:“温娘是连我也不信?”
他面色变了,好似惋惜道:“罢了。”
“温娘信我也罢,不信我也好,只是之前应允你之事我不会食言。我会救你出去,也会给你增添人手保护于你。”
沈宁意假意不解,冷不丁出声问道:“你为何帮我?”
白玉钦轻摆手叹道:“只为一个字:仁。”
“贺汀是我亲侄,我不能看他一错再错,温娘何等无辜,温娘家人何等无辜,我身为如今掌管渠县之人,如何能
第 49 章 地牢之中[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