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长贵扔出去的茶壶,虽然已不算滚烫,却依旧分量不轻,正好砸在程可心的额头上,登时她额头上的鲜血便咕嘟咕嘟的流个不停。
程可心不敢辩驳,只捂着头痛苦的蹲下去,一直伺候她的婢女见状,连忙冲过来护在小姐身前,哭着叫道:“老爷,求你别打了,这件事不是小姐的错,实在是他们太过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侮辱了小姐,小姐气不过才找人出气的。”
蹲在地上的程可心一个不留神,老底就被婢女全抖出来,她又气又急,想要起身制止,可头上的鲜血却像是坏掉的堤坝一般,血流如注,不管她怎么用力都止不住。
不一会儿,鲜红色的血液就糊满了她年轻的面颊,淋湿了她身前的衣襟。
“什么?这件事真是你做的?”程长贵气的手脚发抖。
钱家在建阳镇是什么地位,他们都很清楚。
不管家里家外,他几次告诫,平日里遇到钱府的人,一定要好生巴结,最好和人家搭上关系。
她倒好,非但没有给他搭上钱府的大船,竟然还敢在人家的马车上动手脚。
他越想越气,背着手不停转圈圈,眼睛在四处搜寻着趁手的“凶器”。
已经见惯了这种场面的婢女,快要吓死了,连忙一把将程长贵的双.腿抱住,苦苦哀求道:“老爷,小姐真是无心得罪钱府的。当初我们只以为那是李娇娘的马车,只是想给她点教训而已。”
“你给我滚开!”
程长贵挣扎不得,干脆一脚将婢女蹬了个跟头,婢女在倒地的时候,顺势压倒了蹲在一旁的程可心身上。
气急败坏的程长贵还想上前行凶,却被钱府的护卫们直接拦住去路。
他虽然生气,恨不得将自家女儿直接打死,可是在面对钱府的护卫时,依旧不敢轻举妄动。
扭头时,虽然已经有了不小的收敛,可看向乔君千等人的目光中,仍是满满的凶恶。
“鄙人在教训自家女儿,这是我们程家的家事,想必和诸位没多大关系吧?”
白瑞雪道:“说的没错,程家的家事确实和我们没什么关系。可是程掌柜是不是忘记了,你是因为我们才对程小姐动粗的。”
“那又如何?”
“说实话,你会对你的女儿怎样,我丝毫不关心。我只希望程小姐能够按我说的去做,如此,才算是解了我们之间的恩怨。”白瑞雪道,“哪怕你今天将她打死了,我们一样会把这笔账算在程家头上,除非她真的上了那辆马车。”
程长贵有些想不明白白瑞雪究竟要做什么,指着和丫鬟抱在一起哭哭啼啼的程可心道:“我当着你们的面教训这个贱人,已经算是帮你们出气了,怎么,你们就非要让她坐那辆马车?”
“对。”白瑞雪回答的斩钉截铁。
其他人则是默不作声,这件事的主要受害人是白瑞雪。
有关程可心的处置,自然还是要听从白瑞雪的意思。
这时候,听到动静的程夫人也急匆匆赶来,一看满地的狼藉,以及抱在一起痛哭的程可心和婢女,脸色当即变的难看起来。
不由分说的,扑到程长贵身上又掐又咬:“你个没良心的,平日心情好的时候把孩子们宠上天,一不高兴就对她们大打出手。女儿已经到了说亲的年纪,你把她砸破了相,将来还怎么嫁的出去啊。”
程长贵不耐烦的将程夫人推开,气呼呼的骂道:“你瞅瞅她做的好事,我要是不动手打她,现在她指定要被送到官府坐牢的。还想着成亲,吐沫星子没把她淹死就算不错了。”
不明就里的程夫人才不管程长贵说的是什么意思,只顾着要他给受伤的女儿道歉。
程长贵则是指着坐在地上的程可心骂道:“刚刚白娘子的话你听见了没?要死就赶紧给我上马车,最好死在外面,别平白给我添了晦气,增了仇恨。”
此时的程可心早已心灰意冷。
多年来的非打即骂,让她早就对这个家失望到了极点。
如今听爹爹坚持要她坐上马车,她也不再惜命。
在婢女的搀扶下缓缓起身,放下捂着额头的手掌,看向白瑞雪道:“之前是我一时冲动做了蠢事,不过咱们有言在先,如果我真的坐上那辆马车,你们便要既往不咎,再不提及此事。”
“我说到做到。”白瑞雪当众承诺。
“好。”
说完,程可心连头也没回的大步出门,身后只跟着那名哭哭啼啼的小婢女。
出门后的程可心,俯身钻进马车里,等她坐定之后,马车便开始吱吱呀呀的前行。
空荡荡的马车里只有她一个人,车外则是主街上的车水马龙,以及平常极为熟悉的叫卖声。
卖糖人的小贩,一边高声叫卖,一边摇晃着手中的拨浪鼓,引得一众小孩围着他叽叽喳喳蹦蹦跳跳;卖胭脂水粉的小贩说话的声音就显得轻柔一些,毕竟和他打交道的,都是些小娘子和贵妇人之类;至于哎呦呻吟不断地,应该是刚刚经过药堂门前
第一百二十四章报应来的太快[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