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欢都!”颇剌淑有些头疼地制止了一声。
“你让他说。”盈歌反而十分平静。
“还有什么可说的?!若她真有什么不测,你就真的连她最后一面都见不着了!这一生,你们终将无法再见,你说你对她的爱比我的深,现下看来,你的爱怜也不过尔尔罢了!”
欢都几乎要把手里的辽人所制作的白瓷雕花杯给捏爆了,手背和额前的青筋十分显眼,鼻孔还在愤愤然喷着气,那模样就像是一头极为愤怒的公牛,就似下一秒就要撞栏而出一样。
“你可知她为何要让所有人都隐瞒我?”盈歌甚至没有望着欢都,而是出神地望着面前的那一张棱角分明的木桌。
欢都“嗤”了一声,没有回话。颇剌淑紧拧着眉,幽幽地叹了口气。
“如今若是我回去了,就辜负了她做的一切努力了。况且,我们金国的军规你比我了解得更为巨细。我不过是女真族内一名小小的勇士,你是军队的大将,若有士兵在战争前临阵脱逃,是要处以何种军法你应该更为谙熟。欢都,我们金国的每一场战争能获胜,那其中的艰辛和血汗你我心中了然,若此刻我弃军队、弃兄弟、弃新国而去,勿论是就我完颜盈歌这个人来说,还是完颜部,甚至对于灼儿,都是一个极大的侮辱。”
盈歌抬头,望向欢都的眸色中隐隐含着几分哀伤、几分沉痛,“欢都,我对她的思念和那撕心裂肺的痛,不比你少。”无人能比他更为难受了。
那是他深深爱着的女人,是他暗自许诺要给她一个美好家国的他的夫人啊。
欢都颓然地跌坐在木椅上,久久不再开口。
颇剌淑伸手想要拍拍盈歌的肩膀安慰安慰,举到半空,终于还是又放下了。
“盈歌说得对,如今我们能做的,便是尽快拿下这场战争。但凡我们的战局有了定势,你必须离开军队,乘快马回去。”颇剌淑望着盈歌,笑得谦和,恰好就是哥哥该有的笑容,“这是金国皇帝的命令,你不得不从。”
盈歌面上一动,上前结实地给了他一个熊抱。
“多谢,哥哥。”
颇剌淑有些动容,笑骂了一声:“几十年了,倒是鲜少听你喊我哥哥了。”
盈歌微微露出一丝淡笑来,不再言语。
欢都这会儿也不知是否想通了,肃然而起,“我现在就去找众将商议,派探子前去查探辽人的动静。若无意外,明日华星未褪我们便可突袭而上了。”
盈歌身子一动,“欢都,多谢。”
欢都别过头,“不是为了你。”只是为了她。
翌日寅时,正是山林老虎最凶猛的时刻,鸡犬不吠,风凛如霜,金国军队在这悄然的时刻根据此前收集的情报,突袭了天祚帝派出的先头部队。接下来的第三日,两军相会,女真战士以一当百,锐气正盛,竟把恍然失措的辽军杀得尸横遍野。仅仅十日的时间,辽国十万大兵溃散,溃败不成军,从此难以立国。
天祚帝亏得多年打猎练得一身好骑术,一天一夜竟抛下军队狂逃五百里。
颇剌淑一面指示着人追杀,一面厉令盈歌立马回女真据地。因此在收到信函的半个月后,盈歌骑马狂奔了两天两夜,日夜不眠,几乎要把胯下的千里马累得当场毙命,这才赶回了部落。
第三百零七章 古灼病危[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