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骑马溜溜。古灼朝他摇摇手,让他先去忙,自己漫无目的地绕着木围栏缓缓地走走停停。
马场这边原先是芳草连天,如今皑皑白雪盖在了上头,极目远眺,看见的只有一大片的白。大自然就像一个神奇的画家似的,寥寥几笔就把草啊,树啊,山啊勾出了轮廓来,若是静静地看着,简直就像一副惊世的北地雪图被刻印在视网膜上。
古灼的双手都套着用毛毯改编成的粗糙毛手套,可寒风依旧能钻过那小小的缝隙,触碰到她柔嫩的指间,冰冷入骨。她隔着毛手套呵了一口暖气,暖气在空中飘了几秒,便倏然没了融进了寒冬里,没了踪影。
“一切都乱了……古灼啊古灼,这一切,都是你的出现造成的吗……三个月了……”
再过多两个月,大抵又能见到大地回春了。
在那之前,她能见到盈歌吗?
古灼脸上露出了一丝悲哀的表情来。才刚刚尝到了一丁点爱情的甜头,她都还没有好好品味,那个男人却悄无声息地跑去了战场,连句道别都没有。这算什么?
古灼一开始其实是有气的,有不甘心,有委屈,有恨的。
可是一天下来了,一个星期下来了,一个月下来了,当初那股子气早就烟消云散了,取而代之的只有满心的担忧。担忧他有没有受伤,担忧他伤口有无痊愈,担忧他吃得可好,穿得可暖。
明明知道那边有足够多的人能够照料好他,可她就是会兀自担忧,担忧得吃不好睡不好,或许,爱一个人就是这样的吧……
爱一个人……
古灼蓦然睁圆了双眼,有些发凉的指间抓紧了毛手套,抵在嘴唇上方。
长生天啊,原来她爱上他了!
古灼还沉浸在自以为惊人的觉悟中,从她的背后却蓦地传来了一道担忧的女声:“夫人,天气凉,您怎么在这儿就坐下呢?您本来就怕冷,这些积雪因为正冻着,您感觉不到什么,可实际上已经把您的衣物都弄湿了,待得时间久了,怕会冻伤啊!”
“……”
古灼回过神,却没有回话。
站在她面前的人,正是之前被盈歌抓了起来的叛党之一——木朵儿。
其实在盈歌离开的一个月后,古灼就见到被安排在本部各个需要的地方干着各种又苦又累的粗活的她。比起从前伶俐快乐的她,如今的木朵儿消瘦得不成样子,眼眶凹陷,整个人灰沉沉的,没什么生气。
见到她后,古灼并未说一句话,反倒是木朵儿,有些激动又有些局促地唤了她一声夫人,随后便被人吼骂着干活去了。古灼时候亲自找了劾者问她的情况,劾者似乎早就料到她会来,微笑地和她说了盈歌交代的话。
“盈歌说,已经排除了她是叛党的身份。说到底,她也不过是个被跋黑俘虏的耶悔人的后代,已经被灭族了,也是个可怜人。当初跋黑把她送到村寨也不过是为了在盈歌的身边安插了个棋子,这么多年来,她的确有通风报信过,但总体来说,对完颜部还是好的,尤其是你出现了以后,她就再未向跋黑透露过一句了。她自愿为完颜部干最脏最累的活,她说她要赎罪,没资格留在你身边照顾你了。”
第一百八十三章 古灼在本部(2)[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