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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计银 程介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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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将银票夹在两根秀长的手指间,扬了扬。祥海闻言,心头一惊,将一杯酒喝下,果真一把拿回银票,笼入袖中。祥海会酿酒却不会喝酒,一杯酒下肚就头晕目眩,追问子良:“你刚才说,牡丹去找我了,现在又说她嫁人了,是不是酒喝多了胡言乱语?”子良一个人时也已喝了不少酒,这时双眼发亮腮帮粉红,满腔苦楚涌上心来,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哭诉自己如何不幸,如何艰难,就像地上一棵随人践踏任人摧残的野草、没人疼没人爱的小白菜。
      祥海为牡丹而来,牡丹不在,只有子良知道她的去向,子良的话却真真假假,他心里很是焦急,想要询问子良,牡丹在苏北家乡的地址,既然牡丹回苏北老家了,他可以自己去找她。没想几杯闷酒下肚,早已稀里糊涂,忘了该问的话,却又将银票拿出来,甩给子良,要子良也去读书。子良拿过银票小心翼翼折叠起来塞进内衣,高兴地拿起筷子,敲打起桌上的碗盘、菜碟子,碗碟发出一阵清脆悦耳的叮咚声,又站起来在祥海面前转了一个圈,扭腰摆臀,赤脚跳起欢快的爵士舞。子良只穿一件轻薄的睡衣,随着她轻快的舞动,她那线条优美的曲线在薄纱睡衣里透露无遗。她嘴里轻轻地吟唱爵士乐声,踩着碎步凑近祥海,像灵蛇一样地舞动。跳了一会舞,一手撑在桌上,一手抬起祥海下巴,  咪咪盯着祥海说:“想不想Z?”祥海拿开她的手,她  身上说:“  ,来——”子良突然像一头  的  马,突如其来地拉起祥海,把他推到床上,祥海晕晕乎乎向床上倒下。
      一个如此标致优雅的女子竟然会吐出如此粗俗不堪的话,会有这般粗鲁的举动,想到同样在这个亭子间,第一次连上床的资格都没有,祥海有一种征服者的骄傲滋生出来。眼前的子良和初会的子良判若两人,她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嘴边的黑痣随着她的微笑而蠕动,流露出野性的欲望。此时,窗外突然狂风大作,暴雨倾盆。子良拉上窗帘说:“记得我说过你下次再来时,要让你看个够吗?”边说边笑吟吟脱去睡衣,踩在脚下,又将  除了,    面对祥海。那张银票随即飘落在地,子良弯腰去捡,长发像瀑布一般倾泻到地上,她那瘦瘠的背脊如大理石一般苍白光滑,令人忍不住想要伸手抚摸。子良将银票捡起来,甩开长发,将银票咬在嘴里,跪到床上,转身将床头的窗帘也拉上。亭子间瞬间黑暗下来,子良的裸体也更加皎白、更加性感。窗外,风雨交加,豆大的雨点“噼噼啪啪”打在窗户上,像一首英雄交响曲开篇。祥海喝下他这半辈子加起来都没喝过这么多的酒,在床上支起手肘看着子良,这时酒劲上头,再也支撑不住,一头倒下。朦朦胧胧之间,只见子良已化身莎乐美,轻盈地飘起,一甩手一摆头就又生出许多和她一模一样美丽而苍白的精灵。她带领着她们翩翩起舞,她的手势、眼神,都在祈求他的A,慢慢地极具魅惑地W了下来。然后扒开他的衣衫,她那长长的指不经意划到他的胸口,用她冰冷的手指抚摸他时,他感觉她正在刨开他的胸膛。祥海满眼都是飘舞的白色精灵,他知道待到    来临时,她会摄走他的灵魂取走他的头颅。
      当祥海离开会乐里时,已是第二天清晨,只见路上行道树东倒西歪,店家正忙着加固摇摇欲坠的店招、霓虹灯箱,空气中尚有暴风余威。风雨过后的天空,碧空如洗,时不时卷起一阵乱风,远处黄浦江上响起一连串此起彼伏的轮船汽笛声,沙石车“轰隆隆”地开上街头,打破了雨后的宁静。隔夜的宿醉使祥海脸色苍白,他踉踉跄跄回到酒行时,酒行还没有开门,他刚从后门进入,猛地从腰门后面闪出一个人来,吓得他两腿发软,差点跪倒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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