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住的远,本是不应该劳你走这一趟的,但今天这件事事关林府声誉,还得你解释解释!”
“把人带上来!”
紧接着,一个穿着灰色布杉的小厮慌张小跑进来,哆哆嗦嗦地看了林楚腰一眼。
“狗三,小姐那日晚归,你在府外守夜,看到了什么?“
狗三声音有些发抖,“我....我看到大小姐是从一辆马车上下来的.....”
张氏瞪了他一眼,“车上是什么人?”
“那天夜已深了,我看不清那人模样,但我能确定那马车上定是个男人。”
王氏突然“啊”了一声,捂嘴惊讶道:“那日大姑娘回府,身上披的那件紫色狐裘,难不成也是那个野男人的?”
林薇前几日随母亲南上临安探亲,正遗憾没能亲眼见证林楚腰的狼狈,现在恨不得拍手叫好,她幸灾乐祸道:“大姐,你上了别的野男人的马车,可真是不给尚书府一点脸面啊!”
张氏冷哼一声,满脸厌恶地嚷道:“好你个孽障!还不给我跪下!”
换作从前,林楚腰八成要被她这一句话吓哭。
因为这十多年里,张氏从来没有对她发过脾气,平日里林楚腰犯了错,全都是两个贴身丫鬟受罚。
在府中下人眼中,张氏这个祖母待她算是慈爱。
最初林楚腰也这么以为,等到她铸下不少错事,付出极惨烈代价,痛定思痛去思及根源时,她才猛然醒悟。犯了错却不惩罚,看似是溺爱大度,实际却是捧杀。
如若不是甘棠和白露两个丫鬟忠心,换了其他丫头,她们之前早就没了主仆情份。
张氏此举,不仅是要毁了她,还想让她孤立寡与。
堂上众人都以为林楚腰会怕,但今时不同往日。
林楚腰披了件双层夹袄,稚嫩的小脸冻得有些发红,她不仅没跪下,脸上也没半分的恐惧,她转头看向林薇,眼光有些发寒:“野男人?三妹妹说的话还真是龌龊,也不晓得是妹妹年纪尚小不知轻重呢,还是说妹妹内心龌龊致使言语也恶毒呢?”
“你...你什么意思!”
林薇从小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哪里被人这么说过,稍微一激,就气得直跺脚。
林楚腰极轻蔑地瞥了她一眼,转头对张氏道:“祖母,孙女从未做出什么错事,也不会跪。”
坐在张氏下首那人不等张氏开口,她道:“大姐姐,你怎么敢和祖母顶嘴?犯了错服软就好了,有必要和祖母犟嘴吗?”
“没犯错为什么要服软?二妹妹莫不是还想给我上刑具,屈打成招?”
崔氏面色不善:“大姑娘,这也不是你二妹三妹乱说,狗三可是亲眼看见你从男的马车上下来的,你作何解释?”
林楚腰早知道今日不是一场善战,她想起那天雪夜,车夫与赵梁一行人的谈话,心里有了主意。
“狗三,你可还记得那马车上绣着什么?”
听到这话,狗三摸了摸头,呆了半响才道:“好像...好像是团龙!”
“团龙?”
崔氏脸色瞬间煞白。
她自小在宫中长大,对宫规自然是了如指掌。
像这样的团龙图案,自古以来只能绣到皇族的衣饰上,普通人若是使用,便是犯了讳,这可是砍头的大罪。
难不成,林楚腰已经跟哪位皇子勾搭在一起了?
崔氏有些狐疑。这也是说不准的,毕竟如今夺嫡之争愈烈,林为良手中又握着蜀国大半军权,搞不好大房已经跟哪位皇子结了盟,暗中将林楚腰许配给了谁?
现今五王夺嫡,谁的势力都不容小觑,林政不谙官场,三房本就岌岌可危,若是因此事得罪了哪位皇子,这可真是得不偿失。
崔氏立马改口,笑道:“二嫂嫂,你今日来跟我说楚腰这事,我就心存疑虑,现在想来,肯定是你误会了,楚腰是个好孩子,哪里会与外男私通?”
这一番话,一下子就把矛头全推到了王氏身上。
王氏心里的弯弯绕绕没那么多,根本就没想到这一层,她心里暗骂崔氏是个墙头草,继续道:“你若心里真的没鬼,为什么遮遮掩掩,死活不说出那野男人是谁?”
就在这时,门外有男声道:“是我!”
九、是我[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