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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烬千觞皱眉。
      “还是走到了这一步。说实话,我还是不相信那丫头能干出这种事。九锁阴阳,每一锁都要十个童男童女的性命啊。”
      男子眼中也浮现痛苦。
      “这盘棋是我门下的,但是遭罪的却是小辈。”
      “满手血腥的,从一开始不就是你我二人吗。”
      “第几锁了?”
      “八锁。两年前癸?d发现的。那时候她十境八锁一同突破,动静不小,这才暴露了。”
      “现在是什么实力?”
      烬千觞语气中的随意消失了,一字一句之中都透露出寒气,显然是动了杀心。
      “十一境中期,距离十二境还有些距离。至少一年之内到不了十二境。那些孩童也至少能好吃好喝地活一年。这件事你别插手,癸?d跟我保证过,在她十二境之前,他会解决这件事。”
      沉默。
      “癸?d七境了。”
      “嗯。”
      “那道秘术是他找你要的?”
      “嗯。”
      “当初你从那里带出来的那道?”
      “嗯。”
      “接下来你执棋吧,我该做的都做了。朕,累了。”
      “再等半年吧。把小冰的冠礼延迟半年。”
      ......
      不觉间,日头已西。
      烬冰拿着蒲扇,那灶下的火被风压得喘不过气来,只得徒然地将木柴烧成灰。
      看了看锅中粘稠的白粥,烬冰将刚刚恢复的一缕真元传递至指尖,手指放入粥中,将真元递了进去。
      拿了一块烧的正旺的木柴,烬冰一瓢水灭了火。
      盖上锅盖,烬冰拿着柴火出了门。
      怕火焰熄灭,烬冰走的很快。
      走到晒谷场前,烬冰停下了脚步。
      要说内城与外城的区别,这晒谷场就是其中之一。
      不过,此时的晒谷场却不再是一如既往的金黄一片。堆积如山的尸体与轻微的尸臭让原本充满快乐的地方直接化为地狱。
      深鞠一躬,烬冰将手里的柴火扔到了尸堆上。烈火熊熊的燃烧,烬冰转过头去,不去看这一幕。
      这一幕着实给烬冰带去了不小的冲击,但是通晓历史的烬冰知道,历史上很多场瘟疫,都是因为战场上的尸体没人处理才产生的。虽然身心极为不适,但烬冰只能是把所有尸体都聚在一起烧掉。
      至于填埋,不是很现实。且不说没有顺手的工具,便是他从城里买来,那么大的工作量也不是一个重伤在身,只采取了简单止血包扎的人能完成的。
      一颗早就埋在心中的种子,撑开了灰色的表皮,露出一抹鲜红。
      夕阳又落下几分,给整个人间添了几分落寞。
      走回蓝家,烬冰掀起锅盖,盛了一碗温热的白粥,烬冰端着碗走到厢房,把碗放在蓝?O妤床旁。
      蓝?O妤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但她却不哭不动,只是呆呆地盯着屋顶,烬冰进来时,有意造成了不晓得响动,她也恍若未闻。
      “吃饭了。姨还等着你去照顾呢,不吃饭怎么有气力?”
      听到“姨”和“照顾”,蓝?O妤全身一震,然后猛地扭过头来,死死地盯着烬冰。
      “没骗你。那时我大哥留了手,只是让姨失去了行动力。方才我已经为她祛除了明族残余的力量,已无性命之忧,只是身上有伤,需要养个把月。”
      看着神情明显缓和下来的、双眼再次有了聚焦的蓝?O妤,烬冰顿了一下,又道:“抓紧吃些东西。外间桌上有伤药与滋补的药材,要熬成汤药。药罐子我不会用,得你来。”
      说罢,烬冰头也不回的出了屋子,回到自己的西厢。
      他没有尝试解释为什么救得了她母亲,却杀了蓝显。这姑娘一醒过来没有找他拼命,就说明蓝显死之前肯定说了什么。而且就算他现在解释,她也不一定听得下去。
      至于熬药,烬冰真的不会熬药嘛?答案是否定的。一个小时候便精通药理的人,怎么会不会用药罐子?
      之所以这样说,只是为了蓝?O妤能从床上下来。只有动起来,才能减轻心中的悲伤。继续让她躺下去,慢慢地让悲伤发酵,人迟早会垮掉。
      在门外等了一会儿,听到蓝?O妤房中传来碗勺碰撞之声,烬冰略微松了一口气,推门进了自己房间。
      点灯关门后,烬冰看向床上坐着的红衣青年。
      “大哥。”
      癸?d拍拍床的右边。
      “坐。”
      烬冰默默的走到癸?d左边坐下。
      “有什么感想?”
      烬冰思考片刻:“再来一次,我会做的更好。”
      “具体说。”
      “刚开始我没想到,直到看到那些一境教徒的恢复力才意识到:前段时间城里的那个所谓神医圣手,应该也是那明族化身,是那明族发展教众的一种手段。只是我不知道,那些早就被侵蚀的明族教众是怎么隐藏在人群而不被发现的。”
      两人正聊着,窗外依稀响起沙沙的声音。
      下雨了。城里没了这么多百姓,也该有一场大雨。
      “很简单,那些被侵蚀的百姓,在明族传教士引动他们体内的光明之力前都不会有明显的变化。只是信仰会被潜移默化的改变,为他们所谓的‘神提供源源不断的信仰之力。只有当明族引动那光明之力后,他们才会化为那种没有任何理智的行尸走肉。”
      雨声是一种很能使人放松的声音,尤其是在经历一场大战,身心俱疲时。
      “还有之前的征兵信息,国内是没有那种征兵律法的,之前我以为是县令招募私军,可是没有想到现在正是这种小县城的县令述职的时间,县令不在城中,谁敢私自征兵?现在看来,那些二境的教众,一大部分便是来源于此。
      “没有第一时间意识到不对劲,确实是我这次最大的失误。”
      “还有就是我自以为猜到了那明族的藏身之地,抓住了他的命脉,便开始用大把的时间提升己方实力,以致最后陷入被动。”
      说到这里,烬冰面露痛苦之色,放在膝上的双手也紧握成拳。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蓝显也不会死。
      “这一点,确实需要改进。对付明族,必须采用雷霆手段,拖时间只能是自寻死路。”
      烬冰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
      他把目光上移,看到癸?d那一头灰白的头发。
      “大哥,你的身体...”
      癸?d摆摆手。
      “这个你不用管。说说你以后的计划吧。”
      “之前蓝显用一卷秘书和我换了法门。我打算在这里留一旬左右,知道蓝?O妤踏入初境。之后便是回宫参加那‘安泰祭。”
      癸?d嘴角有着玩味。
      “真是因为交易而不是你看上了人家姑娘?”
      烬冰无奈的摆摆手。
      “大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身份。我的婚事,哪里是我自己能够做主的啊。”
      “行了,不逗你了。我可要睡了,这么好的天气,不睡觉修炼可太浪费了。”
      “嗯,床留给你,我在地上修炼一晚就行,正好疗疗伤。”
      外边下着倾盆大雨,天色漆黑。烬冰把油灯的灯芯挑了后,屋子里便漆黑不见五指。
      忽然,一道炸雷,照亮了天地。
      “那妇人体内的光明之力你能解,为何蓝显的不行?”
      烬冰沉默,良久,方才开口:“不一样。教众体内的光明之力是侵蚀和吞噬,蓝显却是被完全同化,教众体内的光明之力如无根浮萍,清除便好,蓝显体内的明力却像有源之水,源头便是他的生命。如果根除,他也必死,不根除,最多让他回复一时半刻的神智。”
      一夜无话,只剩雨声潇潇。

十四、大雨[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