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死拦住,只能在心底疯狂地翻涌、碰撞,却无法吐露分毫。
在这极度的煎熬与无助之中,他猛地向前倾身,双手用力捧住郑鹤的脸,毫不犹豫地用力亲吻上他的嘴。
那吻带着不顾一切的疯狂与决绝,似是要倾尽全身的力量,将郑鹤即将出口的那些如利刃般残忍的话语硬生生地堵回去。
他的双唇紧紧贴合着郑鹤的,呼吸急促而紊乱,仿佛要用这炽热的接触传递自己内心深处那无尽的爱意。
“长忆……
你别说这些,我的心都要碎了。”
严孤山终于松开双唇,额头抵着郑鹤的额头,声音沙哑且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哭腔。
“你也说了,我死后你就是孤魂野鬼,我,我怎么舍得,抛下你,去什么飞升轮回?没有你,就算成仙成圣我也不愿!”
严孤山的眼神中透着无尽的落寞与深情,缓缓开口道:“长忆,你知晓我这一生虽秉持正道,但是战场杀人无数,早已犯了杀戮业障,我又怎会妄图那飞升轮回之路?就当是为了赎罪,也会选择留在地府的。
他的目光重新落回到郑鹤身上,眼神愈发温柔而坚定:“长忆,你不要为难,我爱你,我今生今世爱极了你,我不想有来世,我怕来世忘了你,也见不到你,徒留你一个在阴森寒冷的地府中苦苦徘徊。”
郑鹤听着严孤山的一字一句,心中那道勉强支撑的防线瞬间崩塌。他的嘴唇微微颤抖,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半晌才发出一声呜咽。
紧接着,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夺眶而出,他不顾一切地扑向严孤山,双臂紧紧环抱住他的腰身,将头深埋进他的胸膛,放声大哭起来。
他混混沌沌的重生了三次,如今又是鬼魂一个,他何曾想过,会有人,对自己许下这样的誓言。
我今生今世爱极了你,我不想有来世,我怕来世忘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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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日落前,李源带人来的时候,严孤山的赐婚诏书都快写完了,郑鹤哭的魂魄都淡了,严孤山好不容易把他哄着歇下。
“臣李伯仁、民女李慈心,叩见陛下。”
他抬头一看,李源甚至还回去换了套衣服,他身上这套浅红的应该是他当年殿试题名榜眼后朝廷发的,而他身边的李慈心也穿了一套暗红色的衣裙。
严孤山暗笑,这俩人穿着这样招摇入宫,恐怕这会儿京城早就传开了。
“快快起身入座吧。”
待二人坐下,严孤山仔细瞧着李慈心,据李源所说,她比自己小一岁,大约三十四五。
虽然明显看得出是成过家的妇人,不过看样貌倒像是二十八九。
她的鬓发梳的简约整齐,钗环素雅但能看出用料不错,身上穿的衣裳料子也是平民妇女能穿的最好绸面。
严孤山知道李源只在自己身上节约,对自己在意的人出手相当大方,而且肉眼可见,他把李慈心照顾的很好。
她个子高,身形也相对壮些,整个人既有精气神又散发着一股母性,跟李源坐一块,不要说话,就觉得简直绝配。
严孤山一瞬间有点恍惚,好像自己的母亲也是这个样子的,转而又想,自己已经记不得母亲的面容了,感觉相像大概是以为天下慈母都差不多吧。
严孤山目光温和地看向李慈心,轻声问了几句她近来的状况,李源与李慈心皆一一如实作答。
严孤山轻轻点头,心中思忖着,自己都没成过亲,此时面对这对璧人,竟不知该如何继续这问询之事。
毕竟长久以来,在他心中,一直以来都是李源当他的长辈,私下里的事从来没有自己作为上位者来管着他的。
如今要以君主的身份主持这赐婚之事,他难免有些局促不安,手指无意识地在龙袍衣袖上轻轻敲打。
李源敏锐地捕捉到了严孤山的神色变化,他悄然侧身,用极轻微的动作拉了拉李慈心的衣袖。二人目光交汇,瞬间达成默契。
他们齐齐起身,整理衣衫,而后朝着严孤山庄重地行下大礼。
“臣李伯仁,民女李慈心,叩谢陛下隆恩赐婚。
臣与慈心今日立誓,此生定当相互扶持,不离不弃。臣于朝堂之上,必当殚精竭虑,忠君爱国,为陛下之江山社稷鞠躬尽瘁。”
李慈心亦紧接着说道:“陛下圣明,民女愿与李大人携手同行,谨遵陛下旨意,守国法,遵礼仪,以报陛下大恩。”
言罢,二人额头触地,久久不起,殿内唯余一片肃穆庄严。
严孤山静静听完李源与李慈心那诚挚的誓言,心中先是涌起一阵澎湃的波澜。
但瞬间,就明白过来,他们在这里给自己行大礼,是因为他们的婚宴自己去不了。
自己若还是太子,当然会去当座上宾贺一贺,但自己如今是一国之君,如果去臣子家中庆贺新婚,会把他捧得太高的。
李源是个很有分寸的人,他只想当纯臣,不想让舆论把自己和皇帝之间的关系捧得太高,也不想让严孤山太依赖这种过分信赖的关系。
靠谱的新官员一茬茬的上来,他总要有一天卸任的。
【番外3.2】伯仁慈心[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