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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的他叫人分不清到底是龙王还是二王子。
      “侯爷,不必说了。”
      “我想……”
      “我大概是见不到的。”
      “住口!”
      路明非把住他手臂,横着抱起,心中又是一惊,太轻了。
      大踏步往外跑,路明非冲出内宅,马车停在院落,路明非掀开帘子,草药气味扑鼻而来,各种各样的混杂在一起,就连路明非这等从尸山血海里摸爬滚打出来的军人,也是皱了皱眉头。
      樱井小暮正在照顾小火炉,上面煎着一壶金色液体,质地很是玄奇,柔软流淌,好似融化的黄金。
      见帘子掀开,她神色一变,不知何时手中多出三枚飞镖,目光如电射来。
      “是我!”
      路明非道。
      “快给你家主上饮药。”
      樱井小暮丝毫不敢怠慢,手一晃飞镖就消失不见,双手接过孱弱的源稚女,低头一眼,便是见得全身皮肤几乎透明的他,樱井小暮死死咬唇,斟来金色药液,细细为源稚女服下。
      路明非在马车外踱步,双眉深锁。
      偶尔看一眼马车,沉思片刻,又看向绘梨衣的房间。
      帘子掀开了。
      这动静立刻引来了路明非注意。
      他豁然转身。
      樱井小暮向他行礼。
      “侯爷,龙王有请。”
      路明非点头。
      马车里是浓郁到散不开的草药气味。
      路明非沉默坐着,对面是全身裹着厚重被褥,虚弱的源稚女。
      他苍白的皮肤,漆黑的发,两者形成鲜明对比,衬得源稚女不像是个活人,而像是扶桑祭祀鬼神的娃娃。
      有一种另类的美。
      之前路明非还不是很能确定源稚女的美究竟为何,如今方才恍然,难怪总觉得有哪里奇怪,原来源稚女的美,是死的凄美。
      他握拳放在嘴前,咳嗽声又沉又闷。
      樱井小暮用帕子擦去源稚女嘴角的血。
      他笑了笑,轻拍两下樱井小暮的手。
      转而面向路明非。
      “真失礼啊。”
      他眯着眼。
      “让侯爷您见笑话了。”
      这个神态,这个语气,不会错了,眼前这人是龙王。
      “无妨。”
      路明非没有多说,他深深看了眼金色药液。
      “这就是……”
      “嗯。”
      源稚女接话。
      “缓解的方子。”
      他们仿佛回到一个月前,那是在极乐林二楼。
      “你做不到?”
      路明非皱眉,顿时,如山般的压力倾覆向二王子。
      源稚女面色白了白。
      嘴角溢出血丝。
      这一幕看的在场几人都是大吃一惊。
      什么情况!
      冠军侯就算再凶焰滔天也不至于光凭气势就把人吓得吐血吧。
      说归说,这种事当然是不可能的。
      和服女子为源稚女饮下一种金色液体,之后源稚女神色便肉眼可见的红润起来。
      “让几位见笑了。”
      源稚女这般道。
      而后他便为路明非介绍起自己的情况。
      源稚女之所以说他救不了绘梨衣,不是他不愿意,,而是他不能。
      确实,作为绘梨衣同父同母路的兄弟,他体内也流淌有神血。
      也就是说,源稚女的确就是神子没有错。
      但有一个问题。
      既然绘梨衣的血脉都不完整,那么凭什么源稚女就能拥有完整的血脉?
      不完整的神子,就算想补完绘梨衣的血统,也做不到。
      这是源稚女在离开王工后发现的。
      他的并发作,但人又不在王工,于是曾经高高在上的二王子,沦落到与乞丐抢食,窝在臭水沟里残喘,以前看也不会看一眼的下贱食物,如今得强迫了头。
      其他乞丐看着这个一边把烂泥饭团往嘴里塞,一边泪流满面呜呜哭嚎的家伙,都是呸上一声,吐一口浓痰,骂上几句疯子然后走了。
      也不知后来,他用风间琉璃的名字,坐在极乐林的二楼,含笑望着下面的众生百态时,是否会想起曾经那个在烂泥沟里打滚的自己。
      或许这也正是他为何有风间琉璃与源稚女两个名字的原因。
      是在以此与过去的自己告别吧。
      扶桑王室找了他三年,消息全无,其实很多次甲士都路过了,但从来没有人往臭气熏天的乞丐堆里看上一眼。
      毕竟谁又能想到呢,天生贵胃的二王子,会有这样的一天。
      那一日,乞丐堆里来了个人。
      死人般麻木靠着墙角的源稚女动了动眼珠。
      投下的阴影笼罩了他。
      “滚。”
      他道。
      “挡道我阳光了。”
      这人没有离开,而是蹲下来。
      这样的举动似乎是惹恼了疯子。
      肮脏的乱发下射出一双饿狼似的目光。
      但是在撞到面前这人后,疯子愣住了。
      他似乎是回忆起了什么。
      脸上显出一种慌乱的神情来。
      疯子低下头,挡住脸。
      他努力把自己缩成一团。
      拼命往墙角挤。
      像是一头穷途末路的兽。
      疯子之所以有如此表现,完全是因为他面前的这人,曾经见过。
      百晓生。
      当初救下绘梨衣的人。
      尽管只是一面之缘,谈不上熟识,但看到了百晓生,过去的记忆便仿佛是活了过来,如同涨潮的海水,要将他给吞噬。
      百晓生是少年人的模样。
      他笑吟吟的。
      “很痛苦吧,不完整的血统,真难看呢。”
      这句话深深刺痛了疯子。
      他索性不管不顾,吼一声就要和百晓生拼命。
      却在下一秒凝固在了原地。
      “我有办法,能缓解你的病。”
      百晓生手里是当时治好绘梨衣的药。
      他直勾勾的盯着。
      如果……如果他的怪病能治好的话……
      他有些口干舌燥。
      “但是,你甘心么?”
      百晓生笑道。
      “这些日子受的苦……”
      “那些痛苦和煎熬。”
      “你啊,曾经到过地狱。”
      “还甘心回到人间,当一个普通人么?”
      百晓生收起那药,取而代之的,是一瓶熔金般的液体。
      “神血的伟力,浪费实在可惜。”
      “没有力量的滋味你也品尝过了。”
      “怎么样,做个交易吧。”
      百晓生笑道。
      “用你的生命,换取力量。”
      “这很公平,不是么?”
      极乐林便从今日始。

399 这是代价[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