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前的爱人你爱她吗”我用很坦然的语气问。
他听后眼睛弥漫着一种失意的神情,淡淡的,眉头很自然地邹起了一个川字,本来没有抽烟的手,情不自禁地伸向口袋里,掏出一只烟含在嘴里;划了一根火柴,火光照亮了他那俊美的脸。他深深吸了一口烟,吐出一缕烟雾,烟雾笼罩他那一张很迷茫的脸,停了一会儿对我说:“我以前爱她,但我遇到润以后,我就觉得那不是爱,”
他看出我的疑问,又接着说:“爱一个人,是一种牵挂,是一种璀璨的心动,是一种渴望,我对润就是这种感觉”他停下话头,用手指弹了一下烟,烟灰掉落下来,烟头又闪现出亮亮的火光。
我坐在床沿上,目光随着他的举动,思维随着他的话语,目视着他,“我的妻子,是我一个村的,又是童年的玩伴,同学,她的父亲是支部书记,掌管所有人的命脉,我高中毕业以后,一直在家里务农,我喜欢读书,很想从农村出去,但那时都是靠推荐,像我祖祖辈辈都是农村务农的人,要想走出农村谈何容易?秋兰(就是我的妻子)”他解释说
“在很小的时候就喜欢我,每天追逐着我,我知道,她爱我,胜过任何人,在毕业后第二年春节过后,她兴冲冲地跑来告诉我说:“她的爸爸给她搞了一个读大学的指标,下半年就可以去读书了,我一听这话,我的心就如同掉进了冰窟窿一般,我哆嗦着只对她说了一句话,恭喜你,我就把她推出门外;我一连好多天没有出门,痛苦得快要崩溃,我那时感叹人生,感叹人生的权的重要性;我不比其他人差,为何命运怎么对我这么不公?秋兰一连几天到我家去找我,我都拒之不理,我不配她了,也不需要她怜悯我。
我的父母看到我很伤心,就对我说:“孩子,我们只有这个命,也只怪我们没有用,我见父亲一直怪责自己,我也只好默自己的命运了”。刘主任娓娓诉说了已久的过去。
“过了很多天,差不多有半个月的光景,就有媒婆上门给我说亲了,我的父母当然很高兴。我父母一问是谁家的女儿,媒婆说:老刘根(我父亲的小名),”
刘停顿了一下解释说,“你是那一辈修来的福,村里的一枝花看上你家小子了”。
我父亲一听就知道是谁家的女儿了。我父亲抽着旱烟闷着头不做声,半晌才说一句话:“她不是要上大学吗,我家玉明怎么能陪上她呢”我知道我的父亲在说推脱之词,媒婆呵呵地笑了说:“只要玉明愿意做招郎女婿,那还不好说吗”我一直躲在里屋,聆听着外面的话,我听媒婆这个话,赶紧出来对媒婆说:“我不想找对象,更不想招郎。”我朝媒婆没声好气地说.
媒婆兴致勃勃地对我说:“小子呢,你前世修来的好福气,如果你和秋兰结婚多好,谁不羡慕秋兰的品行,美貌呀,多好的一个媳妇,你在整个村子里,除了她还有谁和她相比呀”的确,秋兰是个好姑娘,是个很温柔贤惠勤劳的好女孩,很多男孩子追求她,我不一样,我的地位和条件不允许我高攀秋兰,所以,我一直对秋兰是一种尊重的态度,从不在她面前说一句过份的话,追求她我从未想过。
“我不配她”一句话我推脱了媒婆的说辞,媒婆临走的时候我要媒婆转告秋兰,“祝福她一生幸福”
刘玉明吧嗒着那根快要吸完的烟,眼前仿佛又涌现了当时的情景。
他又猛吸一口,烟雾渺渺从他鼻孔升起,看了我一眼对我说:“你懂一种叫饥渴吗”
我摇摇头。
“就是那种想要,又得不到的心境”他说。
又停了停说:“是一种,人特别口渴的时候,就是想喝水的感觉”他怕我听不懂,打了一个浅显的比喻。
我点点头。
“我对盼望读大学,就是那种感觉,那个愿望一直憋在我的心里,每天撕咬着我的灵魂,使我日不能食,夜不能寐,”听到刘玉明的坦言诉说,我感到他有真实的一面,并不是我所怀疑的那种虚情假意,对杨润是真真的感情吧。
“媒婆走后第二天”刘玉明接着说。
“一大早,我扛着锄头到地里去除草,还没有走到山岗,秋兰就把我堵在路上,我一看她的眼睛红红的,像哭过,我问她怎么了,快要上大学了还有什么不高兴的,她一听这话,马上就质问我“昨天媒婆上你家去做媒,你怎么拒绝了我?”
我沉默了,半晌才说:“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同意,”我转过头来看着那一旺旺被风吹起波浪的庄稼。
秋兰一改往日的温柔,夺过我扛着的锄头,拉着我说:“你跟我来”我从未见秋兰这样泼辣过,情不自禁地跟着秋兰到了她家。
“秋兰的家是我们村里最好的房子,三进三退的房子,土墙,全被混刷得雪白,青瓦,家里收拾得井井有条,她的母亲也是非常能干的,父亲是支书,能力就不用说了。”
刘玉明丢掉刚吸完的烟头,用脚踩了一下还闪着火星的烟头,重拾起来轻轻开门,丢到门外去了。
第二十三章 饥渴[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