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窜出来,披头散发,亦或伸着长长的舌头。
感觉有点迷糊,这些日子封宇老是犯迷糊。他打了个很深的哈欠,眼泪汪汪的,鼻子里有点痒,似乎还想打个喷嚏,而鼻翼煽动了几下,刚要舒舒服服地往外喷时,被芨芨草里蹿出的一只耗子给搅黄了。封宇双手握着拐棍,杵在胸口上,身子弯成了一张弓。他老是这样休息,走累了就把身体的重心支在拐棍上,喘口气定定心。这会儿他除了歇息外,还想找回那个憋回去的喷嚏,喷嚏打出来那才叫一个舒服。封宇极力鼓动着鼻翼希望再煽动几下,可鼓动来的却是又一个哈欠。累,从来没有这样地累过,像是刚刚患过一场大病浑身乏力。他真想躺倒了好好地睡上一觉,又怕错过了和老婆见面的机会,五十年的等待不能就这样功亏一篑。封宇直了直身子,从拐棍上挪开,和往常一样,一个芨芨丛一个芨芨丛地查看。他右手拄着拐棍,左手在一丛丛芨芨草上抚摸着,柔柔的绵绵的,这让他想到了老婆,想到了年轻时和老婆的亲热。想着摸着走着,封宇不由地老泪纵横,扑嗦嗦扑嗦嗦。就在封宇流泪的刹那间,脑袋里突然又闪了一下,今天真的是有点其它事,是什么事呢?他想了想,还是没想出来。
二十五个芨芨丛都查看了,没有老婆,连个影子也没有。封宇拄着拐棍,站在最后一丛芨芨草旁,从东至西很不放心地扫了一眼,在确认老婆真的没来后,他无奈地摇了摇头,缓慢地扭转身子,一步一摇地往回返。他要去村口看看,当年的风言风语中,有一种说法,老婆曾经在那里现身,传的有鼻子有眼。
重新绕过房背阴,往东去是一个很大的水坑。每年一到雨季,这里都要积攒一些雨水,到了伏天,水里会长出一团团浮游绿萍,像一张张蛤蟆皮。水坑周边零零星星长着一些蒲草,蒲草下躲藏着许多青蛙和癞蛤蟆,夜里它们会敲起蛙鼓,“嘎嘎,嘎嘎”此起彼伏。有时候封宇晚上睡不着,就一个人来到这里,默默地注视着水坑,水面铁青铁青的泛着冷峻,他听一会儿蛙鸣,望一会儿星空,更多的时候是对着水面和老婆诉说,诉说自己的思念,诉说自己的等待。水坑既是孩子们玩水之处,也是饮羊饮牛的地方。学生们放学路过这里,捡起一块块土坷垃或者石头片,朝着水坑打起水漂来,大家伙比赛着吵闹着,看谁打出的水漂又飘又多。傍晚,羊群牛群回了村,羊倌和放牛的孩子就把牛羊赶到水坑边,吃饱了肚子的牛羊们,慢文慢武地一溜排开,“吱吱吱”地喝了起来,它们喝得是那样的香那样地甜,是一种无忧无虑的悠闲。封宇也经常会伴着一抹火红的夕阳,站在水坑边看着牛羊喝水,有点羡慕还有点嫉妒。
第330章 心合在了一块[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