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宝珍突然开口。
“那人长得真好看啊,不知道是干嘛的,要是能一直留在这儿就好了。”
胡秀秀瞥了她一眼,看着她捧着脸一脸梦幻的模样,不动声色地撇了撇嘴。
之前还整天围着谢博文转,现在出现个更好看的,立马又移情别恋,可真够善变的。
但同时,胡秀秀的心里也浮起几分疑惑。
不知道为什么,那个青年,怎么看起来有点儿眼熟呢?
与此同时,村西头。
“齐苗”坐在家门口的石墩子上,这个角度,刚好能隐蔽地看到抱肩靠在车前的青年。
她看着那张脸,目光复杂,心里五味杂陈。
所以,当年怀着自己的母亲,就是坐在这里,无助又绝望地看着他的吧。
这个人曾那般热烈地追求她,在她封闭的内心荡起涟漪后,又莫名其妙说认错了人从而抛弃了她。
即便如此,却也对他念念不忘了几十年。
就连她生下的两个孩子,也要一个叫斯亭,一个叫念君。
“齐苗”,或者说是齐斯亭,嘴角露出个嘲讽的笑来。
当年写这本传记时她还不懂,为什么母亲非要添上这个人。
这本书写的不是江慧婉与齐寅夫妻俩的人物传记吗,故事开头迫使江慧婉下乡的一个工具人,为什么非要穿插在后文不断出现呢?
直到她知道了这人真正的名字,洞悉了母亲其实从未掩藏的感情。
得知自己的名字竟是母亲思念旧情人的工具,齐斯亭当时或许是怀着报复的心态,出版时将那人真正的名字改了上去。
虽然迫于此人当时的社会地位,不能连名带姓地提及,因此在书中给他改了姓氏,但熟悉的人还是能瞬间猜出此人是谁。
母亲因此大发雷霆,头一次动手打了她。
而齐斯亭后来了解到更多事实后,也渐渐发现书中此人出现的许多时间线,都被母亲刻意地改动过了。
就比如此刻,现实中的赵霆钧是在三年后,才会因为爷爷病重来齐家屯,但书中的沈霆钧却提前了三年出现在了这里。
可能是当年母亲见到他的那一刻实在是太痛苦了吧,痛苦到即便是在书里,都要错开时间,不想再经历一遍。
最可笑的是,她那个后来犹如怪物般的母亲,恨天恨地,报复这个陷害那个,却从来不曾伤害这个对她弃如敝屣的人。
如果说母亲原本拥有许多扇,代表着各种未来命运的大门,那么赵霆钧就是递出开启悲惨命运之门钥匙的那个人。
但她却丝毫不怪他。
那些知道一部分两人过往的人,以为赵霆钧是她背后的保护伞。
齐寅以为是赵霆钧地位太高,她动不了他。
但事实上呢?
她就是喜欢他,爱慕他,舍不得他。
就像是怪物痴痴恋慕着天上的月亮,明明触不可及,明明会被冰冷的月光割伤。
可却还是要踩着无数人的尸体往上爬,试图登天,然后披上人类的皮囊拥月而眠。
即使在碰触月亮的那一刻便会湮灭,也在所不惜。
第29章 月亮[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