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耿乐和宁和礼提供的线索,属下可以肯定死者身份…就是郭康达。”
左安尧负手沉眉,说道:“仅凭耿乐对徐欢父亲外貌描绘,宁和礼对其拇指肚上长有一颗红痣的记忆,就断定死者是郭康达,徐欢的父亲,未免草率了些。”
“先前在死者身上发现纹有郭字的里衣,也是证据之一。”
殷傅紧接补充道。
“本官记得。可这衣服也有可能……”
左安尧话说一半,竟不知该如何说下去。
里衣本是私物,常人压根不会将这东西外借给旁人。就算是丢了,被人捡着穿了去的可能性也是极低。
想到此处,无需殷傅多说,左安尧已慢慢偏向他的猜测。
“除此外,还有其他发现没有?”
殷傅点头回道:“宁和礼还提到过一个人,他就是郭康达的贴身小厮安福。”
“怎么说?”
“属下根据他对安福的描述,想到一个人……不知大人可还记得江宇平?”
左安尧按揉眉心想了想,说:“那个连自己卖什么都不清楚的粮商?”
“就是他!”殷傅轻抿了抿干渴的唇瓣,继续说道:“宁和礼同郭康达碰面那次,安福也在房内。因此……属下发现江宇平很多小动作,都同安福一模一样。”
“仅凭这个?”
“大人,您可知安福是个阉人?”
左安尧微愣片刻,摇头问:“你从哪儿知道的这事?”
殷傅干脆报出何庆何将军的大名,说道:“那江宇平看似怯懦,实则不然,更像是心虚而伪装成的胆小。”
“既然如此,你明日和聂飞一道去驿馆,查清此人身份。”
殷傅拱手领命,正欲退下。
左安尧出声将他唤住:“我先前听盼儿她娘提过你的身份,多少也知你和盼儿互有好感。当初,你入衙门当仵作,还是因盼儿的一句话…这些我都知道……”
殷傅恭敬道:“大人您有何话,不妨直说。”
“衙门现是何情况,你也看的清楚。我能信任的,如今就剩你和聂飞…我知下面的话,有些自私,但我还是要说……你能不能留在长清县,待我寻到新的仵作,再离开返京?”
殷傅抬眼看向左安尧隐隐流露出的哀求之色,没有开口为自己解释半句,干脆点头应下。
……
翌日清晨。
黑夜正欲退去,东边的地平线泛起一丝丝光亮,小心缓慢的浸润着淡蓝色的天幕,唤醒沉睡的万物。
聂飞锤拍着跪麻的双腿,走近角落内,靠墙闭目睡觉的殷傅,出声喊道:“天亮了!别睡了!”
殷傅睁开清明的双眼,利落起身,不顾身后人的叫喊,走近躺有左盼的棺材。在聂飞阻拦他之前,举起棺木直接盖棺。
“你这么快盖起来做甚?至少让大人他们再见盼儿最后一面吧!”
话音刚落,虞秀的声音自正堂门口响起。
“不看了。盖上直接走吧!”
左安尧看着难过落泪,却故作洒脱的虞秀,顶着泛红的眼眶,哽声道:“夫人,今日之后再见盼儿,怕是要等到你我入黄泉…你真的不打算再看一眼吗?”
“不了,赶紧走吧!”虞秀怕左安尧怀疑,紧接补上一句:“我不想等太阳升起来,再热着盼儿他们。”
第二百九十四章 欲壑难填 二十[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