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肯定,肯定孙克学不会杀人。
“老村长,你怎么就肯定孙克学不会杀人呢?”老张乘势追问了一句。
“因为……因为……”村长的情绪冷静下来,这会儿却是想说却又不敢说。他用一种怯弱的眼神打量了我们一眼,然后一口喝干了杯子里的烧酒,这才壮着胆子说道:“咱就跟你们直说吧,孙老师死了,十年前就已经死了。”
“死了?”这回孩轮到我和老张吃惊了,我险些跳起来,重重的反问了一句:“你确定?”
因为,白天黄涛还跟孙克学通过电话。他可以确定那人就是孙克学,而且这几年下来他也偶尔在跟孙克学保持着联系。这人怎么可能说死就死了呢?
“警察同志,咱虽然是农村人,但最基础的法律还是懂得的,咱是不敢骗你们的。”
村长言之凿凿,根本不像说谎的样子。小刘听了,随即又责问道:“既然人在十年前就死了,为什么不来所里注销。”
一般人去世后,家属都会去派出所把死者的身份证给注销,顺便让派出所开具死亡证明,这样火葬场那边才允许家人将其火化。
“这……”村长似乎有难言之隐,但他不敢欺瞒我们。原来,他是为了钱,才帮着隐瞒孙克学的死讯。孙克学的老婆告诉他,孙克学是大学里的教授,即便不去上课,每个月也能从学校拿到一笔补贴。
“每个月1500,王芬,哦…就是孙老师的老婆,她会分我500块。”村长说着挠了挠头,觉得很不好意思。
农村收入低,1500对他们来说已经是一笔不小的收入了。王芬父母死得早,又没亲戚可以靠,所以这笔对她很重要。当然,村长也贪图那500块钱。所以,他就帮着把孙克学的死讯给瞒了下来。这一瞒就是十年。
“警察同志,咱这么做不犯法吧?”村长很担心这件事情会给他惹麻烦。
“那死者的尸体是怎么处理的?”我撇开他的问题,继续问道。
“埋了,我们村里的人一起帮着埋的。”村长说,如果我们不信,他可以带我们去孙克学的坟头查看。还有,如果我们需要目击者,他也可以把埋人的村民找出来。
如果孙克学十年前就死了,那么在王芬家里的那个人又是谁?老张越想越着急,拉着我说,小金我们快去王芬家里看看。
可这时,村长却又把我们给拦住了。他急着说,不能去,本月是阴月,到了晚上阴气尤其重。王芬是接阴婆,家里总有些不干净的东西。
“真的咱没骗人,这都是为你们好。”村长说得煞有其事,吓得小刘打了个激灵。小刘看了我们一眼,露出了怯意。
所谓接阴婆我是听说过的,我家里的三姑就是那么一号人物。那会邻居有点不顺心的事,就会找她和阴间的鬼神说说事,去去霉气。但我打小就知道,那是个骗人的事情。我三姑平时是包打听,其实很多事情她都知道,只不过是当着人家的面唱唱戏罢了。可即便这样,好多人都把她当神仙一样供着。
显然,王芬也是这么一号人物。在我和老张的坚持下,村长只好领着我们去王芬的家里。
我们一行人走到村尾,看到一两层楼高的小平屋,村长手一指说,那就是王芬的家。村长上前敲了一阵门,良久才有人来开门。
开门的是一中年妇女,体型微胖,但她不是王芬。只听村长叫她何红。何红也是村里的寡妇,她老公是在外包车做生意的。几年前,车子出了车祸死了。她今晚来找王芬,是因为这几天一直做噩梦,到了白天也是感到心里慌得厉害。所以,想找王芬说说事。
进屋后我们终于看到了王芬,这不看还好,看了还真吓一跳:她身体枯瘦,佝偻着背,光着头皮,前额有一道很明显的伤疤一直延伸到一侧的耳根。伤疤是用针缝过后留下的。更叫人害怕的是她那张惨白无力的脸皮。
这会儿,王芬已经进入状态。她手里捧着香火,绕着何红打圈。就这么打了几个,突然哇的一身坐在了何红的跟前。
“阿红,你终于来看我了。”王芬开口说道,但令人吃惊的却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何红听到这个声音,不由得跪了下去。何红是又惊又怕,她颤抖的声音说道:“死鬼,你有什么事情尽管开口,就是别来害我。我还想多做几年人呢。”
村长站在一旁,突然看着我们说道:“这是何红男人的声音,我都听了那么多年,不会有错的。”
他表现得很紧张,原本也想跪下去的,却被小刘给拉住了。当然,小刘也有些畏惧,毕竟从王芬口中发出一个男人的声音来确实叫人感到不可思议。
王芬这个接阴婆确实有两下子,从她嘴里说出来的事情每一件都是头头是道,唬得何红直磕头。原来,何红最大的心头病是她在外头有了个男人。这不,她那死去的老公就出来训斥了。
最后,何红保证再也不和那个男人有来往了。她的男人才肯回去,只听王芬尖叫了一声,然后就瘫软在地上。许久,她才回过神来。
第三章[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