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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和的目光看着她,淡淡的说道:“公主不记得也没有关系,他们不会生公主的气。”
      他此话一出,李舒宁仿佛在他身上看到了数不清的,只有序号,没有名字的影卫。
      她甚至记不全他们的脸,分不清他们谁是谁,只知道遇到危险时叫出他们的序号,他们便会拼上性命护她周全。
      不论她想做什么,下了什么样的命令,影卫都只会服从。
      李舒宁忽然擦了一把自己的脸,别过了头去:“李尔!你就是存心想看我哭。”
      她这话说的蛮不讲理。
      李尔却只是轻笑着递给她手帕:“属下好心安慰公主,却被公主这样误解。”
      李舒宁狠狠瞪了他一眼,胡乱给自己擦着眼泪,却听他继续说道:
      “影卫是不分善恶,只听主人命令行事的,而公主所做之事是为了天下百姓。能为公主所用,我们这些人,活着也算是有了些价值。”
      她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轻声说道:“我会努力的。”
      “我们都相信公主。”
      李尔轻声道。
      李舒宁看着一排一排,摆放整齐的瓷瓶,忽然觉得肩上异常沉重,心里却格外踏实。
      她有三千影卫。
      但从小跟在她身边,贴身保护的却只有几十人,他们是精锐中的精锐。
      如今她身边的几十个影卫,其实很多都是新面孔。
      旧人死了,按照暗影的规矩,其实是该新人顶替原来的序号补上去的,比如暗一死了,后面的人便会成为新的暗一。
      但李舒宁念旧,只让新人补位,却不许他们沿用旧的序号,所以如今她常常叫道的影卫,只有三,七,十七,至于其他人,都是后来补上去的。
      她不爱叫那些新人,叫他们的时候,总让她想起那些已经不会再有应答的序号。
      影卫这一生便是为了主人而活,代表他们的就只有那个简单的序号。
      倘若连这个序号都不是他们独有的,那他们死后便真的没了任何痕迹。
      就好像从没来过这世上似的。
      李舒宁想记住他们。
      走出密室的时候,李舒宁已然醉得脚步虚浮,李尔将她扶回了房间,等绿枝端来了醒酒汤才离开。
      “公主,喝了醒酒汤再睡吧。”
      绿枝想让她起来喝醒酒汤,却见公主眉头紧锁,神色惶恐,口中还不停的念叨着什么“李尔”,“小十三”,“小七”之类的。
      那些不都是公主影卫吗。
      绿枝不解。
      睡梦中的李舒宁只是回到了自己的前世。
      她看见自己被梁毅灌下了毒药,他用她的性命威胁影卫为他所用,让他们做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情。
      后来不管梁毅怎么折磨她,都给她留着一口气。
      直到他发现了渝州公主府后的密室,发现了那一个个控制影卫性命的瓷瓶,他以为找到了控制他们的法门,便毫无顾忌的取走了她的性命。
      只是他没想到,在她的死讯传出去之后,那些影卫竟一个个闹着要杀他。
      梁毅气极,大骂那些影卫愚蠢固执,不知好歹,一夜之间打碎了所有的瓷瓶。
      ……公主与她的影卫,至死也站在一起。
      又过了几日。
      李舒宁这几天与丰永候一家人在渝州城四处逛荡,她抑郁厌食的病症似乎也好了一些,丰永候夫人直夸渝州的水土养人。
      “表姐,我要向你告状!”
      李敏兴冲冲地跑进书房来的时候,李舒宁正在读陆昭寄来的信,见他跑进来,连忙将信压在了书本底下。
      “告状?告什么状?”她好笑的看着他。
      李敏一脸严肃的说道:“你府上有个侍女天天偷懒,我让她去扫地,她竟然拿着扫把舞来舞去,像耍剑似的!还有上次,她拿着抹布在同一个地方擦了足足半个时辰!”
      他的表情义愤填膺,语气带着强烈的指责。
      李舒宁听了只是不停的笑,她笑了许久,直到李敏逐渐露出不解的神情,她才问道:“你说的可是眼下有一颗小痣的那个侍女?”
      那颗痣是柳依然特意让李尔加上去的,她觉得既然已经是假脸了,不如做一张自己喜欢的假脸,于是她就让李尔在她的假脸上加了一颗泪痣。
      李敏重重的点了点头:“就是她!表姐,你可不能轻而易举的就放过她,像她这样好吃懒做的侍女,在我们家是要被扣工钱的。”
      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像个十足的小大人。
      李舒宁忍不住又笑了几声,连连点头:“确实该扣她的工钱。”
      这小孩观察的倒是仔细,想来是在府上太闲了,才天天盯着柳依然看。
      李敏这才满意了,他踮着脚尖想去看李舒宁的书桌:“表姐现在在干什么?陪我去玩吧!”
      李舒宁挑了挑眉,一只手按在了最上面的书上。
      “表姐看会儿书,你自己去玩一会,好不好?”李舒宁摸了摸他的头,说罢朝绿枝使了个眼色,绿枝便立即过来拉住了李敏的手。
      “奴婢跟小世子去玩一会好不好?让公主在书房看会儿书吧。”
      李敏迟疑片刻,有些不情愿的说道:“那好吧。”
      等他们出去之后,李舒宁才舒了口气,随即她冷着脸走到了门口,有几分不悦的看向了长安:“本宫不是说了不许任何人进来吗?”
      “小世子忽然从旁边跑出来,属下怕用强伤了他,一时没有拦住。”长安低声解释道。
      李舒宁看了他一眼,眉头微蹙:“日后不管是谁,都给本宫拦住了。”
      即便是个小孩子也不能掉以轻心。
      “是。”
      长安知错的垂下了头。
      而后她关上了门,继续去读陆昭寄来的信了。
      那封信足足有四页,前面有三页都是他在倾诉思念之情,直到最后一页,李舒宁才读到了他想告知她的正事。
      他在信中说,自从丰永候和她在城外遇刺的消息传到皇宫后,东厂便得了皇上授意,在京城内开始排查苍北奸细。
      他未来得及与她商议便自领了监察之职,有他看着,东厂这次倒没敢乱抓乱杀。
      李舒宁忍不住勾唇一笑,提笔写了回信。
      她先是倾吐了自己有多想念他,而后才夸赞了他监察东厂的事迹。

第71章 七十一[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