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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请皇上……废除东厂。”
      此言一出,一片哗然。
      “冯爱卿何出此言?”李疏云看着他,面色深沉。
      而冯清看出了皇上的不悦。
      但他仍然固执地说道:“东厂滥捕滥抓,借肃清梁氏党羽一事迫害了许多无辜的人,臣请皇上废除东厂!”
      李疏云的面色冷了下来:“你可有证据?”
      他刚刚启用东厂,便有人站出来反对了。
      而且反对的人,竟还是他一直以为的清流。
      冯清抬起头,将一本折子递交给了一旁的小太监,转交给了皇上。
      ——那是按有众多百姓手印的上奏文书,里面记录了近日里京城无端离奇失踪的人士的名单。
      李疏云脸色难看的翻看着,在这些名字里发现了逍遥阁的楼先生,以及逍遥阁小厮们的供词。
      正是荣明珠所说的那个琴师。
      “民间发生了一连串的失踪案,百姓报到官府,官府却不予受理,于是他们便找到了大理寺……”
      冯清这样解释着,大殿的门却忽然被推开,跌跌撞撞冲进来的正是如今的东厂提督孙福来。
      东厂事务庞杂,务工在外,皇上便给了他特权,免了他每日的上朝。
      孙福来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声泪俱下地大喊:“冤枉啊!皇上!”
      冯清蹙眉,冷眼看着他如何为自己辩解。
      “奴才抓人是为了查案,为了不放过任何的漏网之鱼,倘若因为怕抓错人便畏手畏脚,遗漏了真正的梁氏党羽,岂非辜负了皇上对奴才的信任……”
      字字句句倒像是发自肺腑似的。
      冯清却冷哼一声,语气不屑:“你少打着皇上的旗号说事,你不分青红皂白抓了多少无辜的人?如今倒是给自己找了个好由头。”
      像他这样的清流,最是看不上谄媚腌?的宦官。
      当初大理寺被烧一事,皇上交给了东厂去查,结果却交出来一个狱卒结了案,他当初便对东厂颇有意见。
      失踪一事被人捅到大理寺之后,他就更加坚定了要上奏皇上废除东厂的决心。
      “好了。”李疏云沉声制止了他们之间的争论,看向了冯清。
      “冯爱卿,此时确实是东厂的过错。”
      听到皇上这么说,冯清的心稍微放松了些。
      他之前担心皇上偏帮东厂,如今不免有些羞愧,觉得是他小人之心了。
      孰是孰非,皇上自有定夺。
      然而他刚产生了这样的想法,却听到李疏云接着说道:“但是,肃清梁氏余党之事的确不容有失,兹事体大……东厂的所做所为,也情有可原。”
      他明明已经看到了被误抓的百姓名单,也看到了百姓对东厂行事的不满。
      他已经知道了东厂的所作所为,怎么还能说出这样的话?
      冯清抬起头,望着面无表情的皇上,胸腔涌动着莫名的情绪。
      “请皇上三思。”
      “东厂不仅乱抓人,还对他们动用私刑,如此行径,皇上难道要坐视不理吗?”
      冯清直直的看着年轻的帝王,目光犹如一柄利剑,一时激动,脱口便说出了东厂更多的腌?。
      抓人他不管,那动用私刑呢?
      对普通百姓动用私刑,皇上难道还能无动于衷吗?
      一旁的孙福来激动地指着他斥道:“你有证据吗!竟敢当着皇上的面胡说八道……”
      李疏云也看向了冯清,眼神似乎也在询问他是否有证据。
      可若是真的有证据,他在一开始便将这一桩罪责一起说了。
      冯清冷冷的看了一眼孙福来,神色有些懊恼:“臣……没有证据。”
      “朕理解你心系百姓,但若放任梁氏余党不管,日后必会危及大襄。”
      “那……那些被东厂折磨致死的百姓呢?”
      面对冯清的质问,高高在上的天子神情淡漠,说出来的话叫人心寒。
      “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孙福来如往常那样露出了一个谄媚的笑,有些暗暗得意的看了一眼冯清,叩首谢恩:
      “皇上明鉴。”
      冯清跌坐在地上,失望的看着他,他想不明白,曾经他眼中勤政爱民的好皇帝,如今为何变了一副面孔。
      李疏云闭了闭眼,神色有些疲惫。
      他何尝不知,东厂手段极端。
      可正如他所说。
      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梁氏余党多为世家,且隐藏极深,他为维持表面的平和,只能在背地里动用手段极端的东厂来清查,虽会伤及无辜,但是眼下最行得通的法子了。
      大殿一片寂静,原本众人皆以为,此事就要这样过去了。
      就连一直一言不发的陆昭也是这样想的,他之所以未帮一言,是因为从冯清请皇上废除东厂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件事不可能会成功。
      跌坐在大殿上的冯清却忽然抬起了头,一字一句的说道:
      “大襄连年多灾,百姓已经过得很苦了。”
      陆昭心中咯噔一下,不禁蹙起了眉,他看着缓缓站起身,脊背挺得笔直的冯清,忽然意识到他要干什么似的,低声制止道:“冯清!”
      可冯清没有理会陆昭,仍然直视着皇上,继续说着自己想说的话。
      “百姓过得那么苦,他们依然努力的活着,期盼着京城的天子能够看见他们的苦难,救他们于水火之中……”
      “可他们大概想不到,他们所信奉的天子,根本就不顾他们的死活!”
      “你放肆!”李疏云拿起案上的砚台便砸了过去,身体气得发抖。“冯清!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他兢兢业业的上朝,每夜看折子看到头昏眼花,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如何让大襄兴盛繁荣,他根本就不知道他为这个王朝付出了多少!
      砚台砸到了冯清的额头,他的身体踉跄了几下,鲜血顺着额头冒了出来。
      他对头上的伤恍然未觉,反而对着李疏云嘲讽一笑,幽幽的说到:
      “你说‘宁可错杀,不可放过,可你是否想过,那些枉死在东厂大狱里的人,也是大襄的百姓啊……”
      “你这么做,入夜可安睡否?”
      李疏云气得浑身发抖,他眼神阴郁的看着冯清:“来人!把他给我打入大牢!”
      “皇上,冯清他……”
      “任何人不准为他求情!”
      他目光冰冷的看向了站出来的陆昭。

第50章 五十[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