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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二章 寒衣处处催刀尺[2/2页]

洛阳春风客 周小小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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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赌桌上的天平,决定桌上金银的去向。
      宋允的生活很规律。
      他要求自己每天鸡鸣即起,晴雨霜雪都不曾改变他的作息。
      经营着庞大的产业,他需要有充沛的精力和足够的时间。让身体贴合太阳运行的规律是解决休息和工作之间矛盾的最好办法。
      他坚信这一点。
      今天的他要和朝中权贵饮酒,所以他不能回醉仙楼,也不能到他在别处经营的赌场、酒馆和染坊去。
      他出行时只带两个侍从。
      据说他的武功很好,所以他根本用不着雇什么护卫。
      作为宋家的长男,他知书达理,爱护三个弟弟,非常受尊敬。
      他的兄弟分别干着不同的行当。
      二弟宋匀,喜欢研究佛理,目前在白马寺译经。
      三弟宋耘,十八就从军出征,在雍凉服役,战功显赫。
      四弟宋云并不怎么出息。
      从小,这个弟弟就没少惹麻烦:打架,喝酒,偶尔还会见血。
      后来竟然还做了杀手。
      所幸的是,宋云仍有君子之风,从不撒谎,也很尊重女性。
      这是少年搜集的关于被刺者宋允的信息。他笃信“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宋允的马车要拐四个弯才能到要去的地方。
      高阳王府,这是宋允此行的终点。
      高阳王元雍是孝文帝的弟弟,元诩即位后进位丞相,富贵冠绝一国,一顿饭就能吃掉万钱。
      据说他有六千名仆人,五百名婢女,八十房妻妾。
      可以说,他除了岁数,没有一样是男人不羡慕的。
      可惜的是,要获得大的成就,往往要耗费几十年的时光,一蹴而就的成功要么不太牢靠,要么不值得夸耀。
      元雍已经很少参政议政。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人老了,不愿意管事儿了,应该交给年轻人了”。
      可嘴上这么说,谁又肯真正放下权力呢?
      宋允和元雍有交情。
      没人知道他们何时认识,也没人知道他们因何认识。
      “有交情”的意思,有时或许只是“认得”。
      宋允想替四弟宋云买一官半职,好让宋云的后半生有些保障。
      正经人当然看不起江湖浪子,尤其是杀手。
      谁愿意嫁给一个双手沾满血污的人?谁愿意信任一个成天刀光剑影的人?
      宋云会争辩:“我杀的都是该杀的人。”大哥宋允就会告诉他:“该杀的人自然会有人来杀,轮不到你。”
      宋云说不过他的大哥,他太老实,论辩时难免吃亏。
      这些琐碎的细节也都被白衣少年了解了。
      他匍匐在屋顶,望着马车将会路过的第二个弯。
      马蹄声和车轮声。
      两个侍从,一个赶马,一个驾车。
      吻合。
      白衣少年出手了。
      他有很多种进攻的方案。
      直接刺向马车车厢,虽然直截了当,命中率却低。车厢的空间很大,剑却很扁很窄。
      他放弃了这一种方案。
      刺向两名侍从,虽然能断去宋允的羽翼,却会给宋允反应的机会,极易错失良机。
      他同样放弃了这种方案。
      刺马。
      刺马可以让车翻倒,两名侍从自然站不稳,车厢里的宋允就如同瓮中之鳖,手到擒来。
      他刺的果然是马。
      侍从还没反应过来,马车就向一侧翻倒。少年迅速拉起幕帘,准备一剑结果宋允。
      车厢是空的。
      白衣少年的瞳孔收缩,他想都没想,立刻跃上旁边的矮墙,踩着屋瓦离开了。
      两名侍从还没缓过神来,宋允已慢悠悠地出现在转角处。
      虽然步履轻快,他的脸上还是写满了惊讶。
      “你们回去吧,我一个人去赴约即可。”他对侍从说道。
      他当然不需要这两个侍从。这两个侍从对他来说最大的价值就是替他赶车,替他受死。
      “十年前的债,难道要还了?”他喃喃道。
      一匹死马,一具破碎的马车车厢,他立在一旁,那神情分明是讥嘲。
      对自己的讥嘲。

第一二二章 寒衣处处催刀尺[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