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看向床上的云夫人，眼中闪过一缕幽光，没过多久，云夫人苍白的脸颊出现红润之色，想来她在梦境中见到了想见之人，气色都好了。
但回光返照，也救不得人。
“大人，上次我说错了，您不欠她，人心甘情愿做出的事，向来不求偿还。”
云诀站在汇一身旁，他一偏头便能看见汇一冷漠的脸和清冷的眸子，无人时她时常是这样，她卸下伪装，便是无心的怪物。
可她好像也不是全然无情的，她偶尔的表现让人觉得，与其说她无情，不如说她是不懂与刻意的回避。
母亲常说，泾生是个好孩子，就是性子别扭了些，明明是热心肠的，却又时常待人冷漠。
母亲说她不后悔让云生跟着泾生离开，她说她生儿子不是为了将他束缚在自己身前的，他要过好他的一生，她才高兴。
母亲逢年过节都盼着他们回来，可她多少知道是不行的，她偶尔会去庙里祈愿，让她那一对孩儿走的远些、顺些，心想事成，长寿安康。
母亲在看着他们离开的时候，便忍不住想要落泪，但她还是等到马车走远才决堤。
母亲那时想说，“泾生，你能不能喊我一声娘。”
她盼望着泾生成为她的儿媳，也盼望着儿子心想事成，她怕他们这一走，她就再也见不到了。
后来他们回来成亲，母亲高兴坏了，隔了几年，她这愿望终于成真了。
汇一喊她娘的时候，她激动地手足无措，最后也只是一把抱住汇一，不住地应着说着好。
但她是从来不曾埋怨过的，就像她一开始告诉云诀的，泾生是个好孩子，她一直这么认为。
夜色瞥了眼一旁的汇一，见她有些出神，好像正在发呆，便忍不住心思暗动，术法悄悄移转，将云夫人和汇一一同笼罩。
“泾生。”
云夫人笑靥如花，她面容年轻，白发、褶皱皆不见了踪影，一如初见时的温柔，她轻声唤着，“泾生。”
汇一没动，这是夜色的幻境，她稍不留意便被拖了进来，但她也没想着立即破除，毕竟这里是为云夫人编织的幻境。
云夫人身前石桌上摆满了吃食，云生坐在一旁，另一边，泾生拉着个小姑娘向他们走去。
“娘。”泾生笑着唤了一声，云夫人便更开心了，“快吃饭了，等我从书院回来，你可得再给我讲讲你们出去的那些个故事。”
“云生不是给您讲过了？”
“他啊，讲得枯燥又没意思，跟他爹一个样，还是你讲得好，我爱听。”
“好，那我给您讲。”泾生笑起来，眉眼依旧弯弯的如同一个小月牙。
“娘，我饿了！”小团子左右看看，见她们没有一个动筷的，忍不住急了起来。
一家人止不住笑了起来，都拿起筷子开始用餐，不然小家伙要饿坏了。
如果云生没有和自己离开，或许就能过着这样的日子吧，汇一想着。
一家人其乐融融，而她站在此处，却只是个看官。
随缘而来，随缘而去，她兜兜转转，成为所有人的过客。
[业火泾生·完]
第32章 等待[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