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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小女子,贾公子[1/2页]

在下贾琬,表字重光 云先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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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情总是会让双方中的某一方处于感到自卑的被动劣势地位。
      尽管贾琬和薛宝钗之间的感情目前还远远称不上是“爱情”,但不可否认的是二人在相处过程中已经有了趋于暧昧的迹象,并无法抗拒的对彼此产生了好感,这足矣让薛宝钗患得患失,认为自己配不上完美无缺的贾琬。
      纵使贾琬出身低微,纵使贾琬跟他娘姓,但他终是一个胸怀壮志,大有可为的男儿,且于读书进学一道上堪称是天赋异禀,金榜题名之日就在不久后的将来,试想一下,不满十七岁的新科进士会是何等的荣耀,自科举制度创立至今,业已过去一千余年,期间涌现出来的人杰不胜枚举,但能出其左右者怕是屈指可数。
      加上他惊艳绝伦的文采,举世无双的容貌,必将会成为无数榜下捉婿的达官显贵们所热烈追捧,竞相角逐的乘龙快婿,说不定连当今天子都会招他做驸马,未来的形势可谓一片大好。
      而自己呢,只是一个商贾之女,天底下比自家有钱的商户多了去了,况且自家在朝堂上没有靠山,又不能为他提供像样的政治协助与保护,那我娶你干什么?我娶你不就是为了和你家交换资源的嘛,你对我有用我才会娶你,要是没用,我娶你做甚?
      贾琬的灵魂是后世来的,他所遵从的人人平等的理念与当世墨守成规的礼教背道而驰,那么他的新式理念自然也就不具备代表性了,我们便拿一名刚刚新鲜出炉的新科进士来举例子,假设有两个家庭同时看上了他,都想把家里的女儿许配给他做妻子,与她联姻。
      第一个家庭是官宦之家,家主官至某部的郎中(正五品衔),是个温厚和顺,一身正气的君子,但家境清贫,可能连最少三十二抬的彩礼都凑不齐。
      第二个家庭是商贾之家,家主无功无名,是个满口市侩,以见利忘义著称的商人,但家境富裕,别说是三十二抬的彩礼了,三百二十抬是都不在话下。
      如果是你,你会怎么选?
      只要这名新科进士的脑袋没有被驴踢了,没有被门夹了,他都会选第一个家庭,为何?因为第一个家庭的家主能为他提供上述的政治协助与保护,而这份政治协助与保护是第二个家庭无论用多少金银财帛去砸也砸不下来的,再说了,又有几人愿意在女婿身上花钱呢?
      远的不说,就说薛姨妈,要是贾琬真娶了薛宝钗,她能给他十几二十万银子让他拿去上下打点,买官买权吗?别做梦了,她的钱全都是给薛蟠留的,她还巴不得贾琬挣钱给她宝贝儿子花呢。
      你可能会说,五品官算什么,是,对比三品官,五品官确实不算高,但别忘了,五品官也是有亲朋好友的,他的亲朋好友搞不好就是某位三品官,他所蕴含的能量远远超乎你的想象,比如马县令的表兄就是苏州府的同知,再比如林如海的同年好友们有好几个现在都身居在高位,最高的做到了“九卿”之一的大理寺的一把手,这样一来,你还会说五品官小,说七品官小吗?
      因此绝大多数未婚的新科进士及第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寻一清白人家做他们家的女婿,这个人家最好是官宦之家,再不济也得是贾家那样的勋贵之家,至于商贾之家,是选无可选之下的下下之选,这操蛋的年头,有钱管什么用,上面一言不合说治你就治你了,但有权就不一样了,是治人而不是被人治,只要不是傻子,就都能想明白。
      而获得权的途径主要有两个,一是靠自己的努力往上爬,二是借助外部的力量,那么第一个家庭便是最正确、最理智、最容易得到回报的选择了,若是两者兼得,那爬起来就会更快。
      纵观古往今来,有多少新科进士放着官宦之家不选而且选商贾之家?不是没有,而是少之又少,有人又要说了,有那么多官宦之家给你选吗?不仅有,还有很多,每到殿试放榜之日,就会有数以千计的大小官员云集在东华门下,那一天各衙门都会放假,就是为了给抢女婿的官员们创造机会,他们都是荣华富贵的人上人,哪个不是儿女一大堆,还怕没女儿拉出来配对?就算没有,从亲朋好友家的女儿中挑一个认作义女,我今天也要抢一个女婿回去。
      试想一下,三年,整整三年啊,泱泱大晋才出了不到三百名的新科进士,他们的紧俏程度也就凸现出来了,每次为了抢女婿而大打出手,乃至反目成仇的官员比比皆是,争吵声,怒骂声不绝于耳,一时间斯文直接扫地。
      从榜下捉婿中的“捉”字就能窥见一斑当时的盛况,往往都是新科进士们在前面跑(不跑不行啊,不跑就要被好几家人同时团团围住,轻一点的,被扯掉衣服和头发,重一点的被扯断胳膊都不稀奇),达官显贵们拿绳子跟在后面追,逮到了就捆起来往轿子里一塞,抬回家就入洞房,第二天再摆酒席。
      闲言少叙,言归正传。
      “门当户对”这四个字不是随便说说的,“士农工商”这四个字更不是随便说说的,这二者皆是千百年来被历代朝廷奉行和推广,世人也公认的法则。
      他如果娶自己为妻,十有八九会被他的上司、同僚、下属、朋友、亲戚们所看不起,被他的政敌们攻讦,非议他是看上了自家的钱,自甘堕落的与卑贱商贾沆瀣一气,是贪慕富贵,没有节操的小人,丢了读书人们引以为傲的脸面,这将不利于他接下来的仕途。
      这并不是在夸大其词,更不是在侮辱薛宝钗的出身,而是实话实说,遥想在天授年间,一位二甲第三名的新科进士酒后失言,说以他之才能当位列三鼎甲,话里话外都是对朝廷的不满,后被人告发后,太上皇赐婚与他,按理说,被皇帝赐婚,实在是一件足矣去大开宗祠,上告列祖列宗的大喜事,结果那新科进士当晚回到家便悬梁自尽了。
      这又是为何?因为太上皇赐给他的正妻是一个商贾之女,历来被皇帝用来赐婚的女子都是出自宗室抑或文武大臣的家中,以商贾之女配之,这不是赤裸裸的羞辱是什么,你说朕老眼昏花,无识人与用人之明,朕宽宏大量,也不杀你,那你就去和商贾之女过吧。
      想到这里,薛宝钗更伤心了,她从小到大都没有这么无力过,这种如海浪般一波高过一波的无力感源源不断的猛烈冲击着她那看似刀枪不入,实则弱不禁风的芳心,她从来都不认为自己低人一等,论姿色、文采、女红、才艺,她样样都不比其它名门望族家的闺阁小姐差,直到遇到贾琬后,她就觉得在他面前越来越抬不起头来了。
      她忍不住的想,如果自己是清白人家的女儿,那也会有几分机会,可为什么自己会出生在这种人家中,是锦衣玉食了、是穿金戴银了、是光鲜亮丽了,但是却被“商贾之女”这顶又重又丑还摘不掉的帽子给压到喘不过气来,难道自己这辈子就只能嫁给一个自己反感的人,然后再违背自己初心去活着吗?
      我本可以忍受黑暗,如果我未曾见过光明。
      薛宝琴自幼与薛宝钗一起长大,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脆弱的薛宝钗,平日里精明强干,清冷端庄的堂姐姐此时此刻却像一个小孩子一样哭得稀里哗啦,她不由得慌了神,她有好多话要说,又怕说出来会弄巧成拙,只得紧紧的抱住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给予她用处不大,却聊胜于无的慰籍。
      “琴儿,我真的真的好喜欢他啊,喜欢他的眼睛、喜欢他的上进、喜欢他的温柔、喜欢他写的诗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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